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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灵的声音有点茫然,道:“是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损害。”
我也苦笑了一下,道:“那么,那次损伤,可能真是意外。”
沙灵只是不置可否地支吾了一下,我道:“你只管进行调查,我觉得这些事很怪,也尽我力量去找寻答案,我们保持联络。”
沙灵答应了,我和他的谈话,至此结束。
虽然我答应了沙灵,尽我的力量去寻找答案,但是我的力量再大,在这件事,也使不出来,因为一切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所能做的,只是推测、估计。可是我作了好几十种假设,都无法圆满地解释这一百多个世界上超级人物的遭遇,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也无法想像是一些什么人在进行着这样的怪事。
事情有时候很巧,两天前才和沙灵在谈话中提到了齐洛将军,两天后,在报上看到了他的一则新闻,军事强人齐洛将军,因患心脏病,赴瑞士治疗。
一般来说,军事强人的健康,一旦发生了问题,就会造成政治动摇的局面。好在齐洛五年来的统治,己立下了基础,只要他患的不是不治之症,倒还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我看了这则新闻,想起多年前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打给我的电话,正是自瑞士的一个小镇上打出来的。不过我只是想到了这一点,也未曾对两件事作出任何的联系来,看过就算了。
更巧的是,半个月后,忽然有一个看来是欧亚混血儿,身形硕长,十分美貌的女子,登门造访,我请她进来,她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海文,在一个联合国儿童机构中担任翻译员,那个机构是在瑞士设立总部的。”
我“哦哦”地应着,可以肯定,以前从来也未曾见过这位海文小姐,也不知道她来干什么。
海文坐了下来,坐的姿势十分优雅,一望而知,她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她望着我,道:“我受了一个人的委托,交给你一点东西。”
海文一面说,一面打开她的手袋,取出下一个小小的牛皮纸信封来。
我仍然莫名其妙,接过了信封,望着她,她有点抱歉似地笑了一下,道:“这位朋友叫丘伦。”
一听到丘伦这个名字,我立时“哈”地一声,道:“是他,他可好么?”
海文美丽的脸庞上,现出了一丝阴影,声音也变得低沉,道:“但愿他好。”
我吃了一惊,这种口答,往往是包藏着凶耗的,我赶忙说道:“他——”
海文略侧过头去,道:“他死了。”
丘伦死了!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海文又道:“他死了很久了,法医估计,至少它有五年之久,可是他的尸体,直到最近才被发现。尸体埋在一处森林中,由于埋得不够深,在一场大雨之后泥土遭到冲刷,露出了他的骸骨来。”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道:“是谋杀?”
海文道:“是,警方是那样说,他身上的衣服,全腐烂了,后脑骨有遭过重击留下了的伤痕,法医说,那是他致死的原因——”
海文讲到这里,我已经忍不住挥着手,打断了她的话头,道:“等一一等,在这样的情形下,你如何获得他的遗物的?”
海文低下头去,道:“在他死之前,我才和他相识不久,和他有几个约会,在他的内衣袋中,藏着一小纸条,是我写信给他的地址,和一个号码,警方发现了他的骸骨之后,根据地址找到了我。”
我皱着眉,心头疑云陡生,丘伦是我的好朋友,他不明不白叫人谋杀了,这件事,我可不能不管。
我在想着,海文小姐低叹了一声,道:“难怪自那次约会之后,他冉也没有来找过我,原来我们在分手之后,他已经遭了个幸,唉,真想不到,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可爱的人。”
我问道:“小姐,你刚才还提及一个号码?”
海文道:“是的,经过警方调查,那个号码,是当地一个小镇的公共汽车站储物箱的号码。去一追查,由于那个储物箱久未有人开放,站方早已开了,将箱中的东西取了出来,另作保管,就是你手上的那纸袋,其中有一张纸条,请你看看。”
我忙打开纸袋,看到纸袋中,行不少照片。我来不及看照片,先取出了那张纸条来,纸条上龙飞凤舞般写着草字:“如果我有任何不幸,请将这些照片,交给卫斯理先生,他的地址是——”
我抬头向海文望去,海文道:“恰好我有一个假期,而我又早就想到东方来旅行,所以,我就将这东西,带了来给你。”
我忙又取出照片来,照片一共有十多张,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之感,照片上所拍的,是两个人,挟着一个人上一辆车子的情形,全部过程可以连贯起来,但拍摄之际,显然十分匆忙,有点模糊不情,最后几张,距离相当远,是那辆车子己绝尘而去的情景,而那辆车子,则是一辆高尔夫球场中用的车子。
我抬起头,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海文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天丘伦的表现非常怪。他本来就是一个怪人,但是我认识他之后,从来也未曾看到他怪到这样子过,那天,我在湖边,背对着他,已经感到他的呼吸在我身后,可是忽然之间,他却怪叫了起来——”
海文小姐接下来所讲的事,就是在第一和第三节中已经叙述过了的事。我听海文的叙述,指着照片,道:“这样说来,他认为那个被带上车的人,是齐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