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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的神色也极难看,好不容易看完,我们各喝了一口酒,我道:“素,正视现实,这不是剧照,那种可怖的情形,也不是特技化装的效果。”
白素黑然点头,对我的话,表示同意。
我已合上文件夹——看了一遍之后,再也不想向这些照片多看一眼:“这卷软片,来自一个高级特工人员的身边,你联想到什么?”
白素道:“有好几个可能,可能是一座医院中病人的实录——不过好像不会是医院,会有那么多变了形的人。也可能是一种什么行动的结果。”
白素说得相当委婉,“一种什么行动的结果”,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大是骇然:“是一种试验的结果?譬如说,叫人的皮肤肌肉,由于某种细菌的侵人而形成严重的变形?直至死亡?”
白素“嗯”地一声:“如果是利用了某种细菌,那么这种细菌对人体的破坏力,一定前所未有,远在麻疯杆菌之上。”
我苦笑:“而且,变形几乎没有规则,什么想不出的可怕情形都有,那个……瘦子……要是真面对那样的人,唉,难以想像——”
我说到这里,看到白素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我不禁直跳了起来:“人……不会在设想……有人制造出这样的细菌……而且已经到了用人做实验的阶段?”
对那么可怕的设想,白素只是叹了一声:“并非没有可能。”
我又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用活人做实验,使某些细菌向人肆虐,目的是为了制造细菌武器,这种灭绝人性的事,的确曾经发生过。日本军队侵略中国时,就曾在中国的东北,犯过这样的罪行。
现在,如果又有这种罪恶,那么是由哪一个势力在进行?还是各方面的势力都在进行,而又努力保守着秘密?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种行为,是典型的人类自杀行为,比大量制造、储存武器还要可怕。
我望向白素,白素苦笑:“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假设?在什么情形下,会出现么可怕的情形?”
我道:“辐射也能造成肌肤异样的溃烂和变形。”
白素点头:“总之,是人为的灾祸——有这种人为的灾祸存在,只是我们不知道发生的地点、日期,和它有多大的规模。”
我扬了扬眉,想说什么,而没有说出来,白素先说:“我们的力量,或许不足以调查,而这种人为的灾祸,但至少应该通知有关方面,最好是我们相熟的人,告诉他们,有这种情况。”
我叹气;“你是说找我们熟的,有权力的人?像小纳、像盖雷夫人?我看没有用,极可能,正在从事那种行为的,就是他们。”
白素睁大了眼——她在有这种神态的时候,十分美丽,可是她掩不住她内心的焦虑。真有这种情形,我虽然被号称神通广大,但也不见得有什么办法。
当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再看那些照片,而且我还把那文件夹,放到了一个隐蔽的所在,塞进了书架背后的隙缝,表示我不想再看到它。
广播新闻中也有有关酋长的消息,电视上也重播了访问,白素和我一起看着,报告员的最新报导是:“阿加酋长已决定离开本市,他的私人飞机,在五分钟之前起飞离开。”
电视画面上,是一架漆有新月标志,和酋长本人徽记的广体七四七起飞的情形。
白素低声说了一句:“他自然得回了那玻璃了?”
我也道:“当然。”
阿加酋长得回了那块玻璃,然后离去,这种推断,再自然不过,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差错。
可是,很多事,往往在不可能有错的情形下出错,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有紧急煞车声在我住所的门口发出,尖利刺耳。
我有点恼怒:“良辰美景再这样开车,迟早有一天,会撞破门,直冲进来。”
白素打开门,良辰美景、胡说、小宝,一拥而人,他们进来之后,小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一伸手,就把那只小盒子放在几上,然后打开,那块玻璃,赫然在盒。
我看了看玻璃,又抬头直视温宝裕,等着他的解释,温宝裕却望向良辰美景。两个少女美丽的脸庞上,满是委屈的神情,一人一句,有时一人半句,说出了原委。
原来她们来到机场,把那小盒子,放在一具公用电话亭顶上的角落处,不容易发现,但伸手去摸,一定可以摸得到。然后,就用公共电话,通知了机场警局,告诉他们,酋长要的小盒子在什么地方。
良辰听到接电话的警官在说:“第一百六十个人来报告说小盒子在哪里,看起来,想领花红的人真不少。”
这话,多半是警官在对同事说的,接着,警官又问良辰美:“小女孩,你几岁了?”
良辰十分生气:“我报告的是真的。”
警官大声回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