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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了,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笑声,一面笑,一面道:“那你需要一万天,才能前进100公尺,对不对?”
他无视我的轰笑,却道:“不是,我永远没有机会,因为在十公尺之后,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钻孔,当然,我知道必有现成的通道在,可是我找不到!”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表现了一种很深切的悲哀,使我无法笑下去。而我同时也知道,根本不必我阻止,他无法完成他的理想。
自然,他还有许多可以努力的途径,例如和盗墓专家齐白合作,齐白十分擅长钻穴。或许,他可以找气体人金儿——即使通道小若针孔,气体人也可以通过,到达大山的心。
但我自然不必提供他这方面的讯息。
我只是问:“你打算——”
他立即接了上去:“我打算继续努力,直到我的生命结束,并且把这一切,用文字记载下来,传给后代,就像我也是从一个人的文字记载中知道大山有心一样!”
我讶异:“那个人是谁,会有那么怪异的记载?”
我再也不会忘记伦三德的答案,他的答案竟然是:“原振侠,原振侠医生。”
纵使在穆秀珍的叙述之中,我已经知道在伦三德和原振侠之间,必然有着某种程度的纠葛,可是我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回答。
一时之间,我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愕然、惊疑的神情,却已完全表示我的疑惑,伦三德应该作进一步的解释才是。
但是,奇怪的是,伦三德的疑惑神情,竟然有甚于我,他眉心打着结,迟迟疑疑地问:“据说,真有原振侠其人?”
这话问得混帐之至,我忍住了气:“是——当然真有其人,不然你怎么能看到他的记载?”
伦三德对他自己充满了矛盾的话,竟不作说明,用力一挥手:“告诉我有关他的一切!”
我沉声道:“不,先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到他更有关大山生命之秘的记载。”
伦三德脸上的皱纹陡然多了起来,面色也苍白,他喉结上下动了好一会,才道:“不,不能,这件事,我自己也大是疑惑,甚至疑真疑幻,难以肯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所以我不会对你说,也无法对你说!”
我听得为之气结,瞪视了他好一会,他却像是已作了最合理的解说一样,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我气极反笑:“好,那么你肯定了那是真是幻之后,再说吧!”
伦三德十分认真:“只好这样。”
我霍然起立,疾走了几十秒,以渲泄我心头的气愤,这波斯人,竟然用这样的态度来对付我!
虽然,相当时日之后,伦三德终于向我说出了那一段他自己不能肯定真幻的经历,也使明白了他确然有难以启齿的苦衷,但当时,我确然愤怒,认为这个波斯胡人,不值得和他做朋友。我觉得自己先前那么急切想见到他,以为可以和他无所不谈的想法是错了!
在我气愤未发作时,他竟然还厚着脸皮要求我:“把原振侠这个人的一切告诉我!”
我冷冷地望向他,他有殷切等待的神情,我用最简单的方法满足了他的要求,他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口唇颤动,却没有声音。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卫君,我会和你讨论这件事的,不是现在!”
我冷笑:“在你到达大山的心,开启大山的生命的伟业完成之后?”
伦三德用力抚着脸:“也许,谁知道。”
确然,日后的事,谁能知道呢?
日后,他确然告诉了我,也真是神秘莫测,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自然日后会记述出来。
(已发生和应发生和必然会发生的事,都需要记述,但实在相当多,所以只好先答应“日后必然记述。”)
伦三德也看出了我对他的不满,不过看来,他不准备,也许是没有法子改变这种情形,所以他长叹一声,也站了起来:“很高兴能和你见面,和听到了你转述的许多分析,我相信都离事实不远。”
我思绪紊乱之中,忽然想到了一些事,也就顺口说了出来:“中国神话之中,很有一些随心所欲,翻山倒海,重制江山的例子。有一部奇书《蜀山剑侠传》,其中一大段‘峨眉开府’的情节,就真正是天工大王做的事!”
伦三德很是兴奋:“我会找来开——那头鹰,说它的新主人对它很好,它是我自小养大的,和人的沟通能力极高,但是它会定期飞到我身边来,请转告新主人不必担心,我要和外界传达讯息,也可以依靠它!”
听他的话,那鹰已飞回红绫身边去了,我也不禁为她高兴。
我和他五望了一会,他忽然张开了双臂,我和他拥抱一会,互相拍着对方的背。
然后,我就告别离去,留下伦三德,继续进行他那个我认为绝无法子实现的“伟业”。
在飞回去的时候,经过许我山岭迤逦的地区,高低起伏的大山,是地球的主要组成部分。
中国人有一句老话:“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是不是也早在暗示青山是有生命的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