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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作这样决定的时候,我也知道要和这些人讲正常的道理,是十分困难的事,他们自有一整套行事的准则,与正常的理念相反,但他们却自认,那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可是,当时,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必须尽快和四号联络,解决四号和游侠,以及曹金福、红绫之间的事——我相信情况已到了极其紧急的地步。不然,游侠不会不和他的爱妻联络,红绫和曹金福也不会音讯全无。
虽然我和四号曾经有过沟通,他看来除了追求个人自由之外,很是和平,但是谁知道在存亡的重要关头上,他会采取什么非常手段。
而那一〇九A,却正关系到他的存亡。
比较起“首长”来,四号是外星人,“首长”毕竟是地球人,再不同,也可以找出相同之处来,而我如果单独行动,在如此严密的戒备下,我要接近那湖边的可能,不是没有,但必定费时失事,事倍功半。
若是在以前,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决定,当年我和白素深入神宫圣地,把“天外金球”带出来情况只怕比如今要困难十倍,但如今有曹金福和红绫的紧急情况急待处理,我就不能孤注一掷了。
我之所以不愿解释这种情形是,因为当时我认为我的决定是对的,等到后来,知道错了,后悔莫及,这才得到了教训——别以为同是地球人,总好商量,大谬不然,在更多的情形下,宁愿和异星人打交道,也比和“同类”好得多,容易沟通得多。
闲话休说,且说当时,我上了车,两辆军车风驰电掣向前驶去,沿途但见岗哨处处,巡逻得严密无比,军车通行,要经过精密仪器的核对才能通过。
到了天色大明时,满天朝霞,照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景色壮丽无比。
这时,驰到一个岗哨前,那岗哨虽是临时的,但极其夸张,不但有八辆大军车,且有火箭发射装置和多辆铁甲车。看来,就算有一团士兵,要冲过去,也非得经过激烈的战斗不可。
更令人惊讶的竟然是连载我的军车,也通不过去,带我来的军官,向岗哨一个中校军官员叽咕的一阵,那中校不断向我望来,我知道他们是在说我。
这时,我已经觉出有点不对劲了,但事已至此,此际绝无跳车逃走的可能,只能见机行事。
不一会,中校向我走来,脸上带着相当狡猾的笑容,态度也相轻佻,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同时道:“地质勘察队的,嗯?”
我不和他罗嗦,他的神态表明他已识穿了我假冒的身份,所以我直截地道:
“带我去见首长,我有重要的讯息。”
那军官行事倒也爽快,他哈哈一笑:“是,卫先生,首长等你很久了!”
我并不感到奇怪,他们的天罗地网,究竟也不是白摆的,只怕方圆几百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他们是已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忽然多了一个人,除了我还会是谁?
我扬了扬眉:“不好意思,我要去进行一些事,所以来迟了!”
那军官没有再说什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跟着他上了一辆军车,从那一刻开始以后的大半小时之中,沿途只见巡逻不绝,戒备森严,警卫之严密,超乎人的想像之外。
我心中暗暗诧异:首长的地位虽然高,但怎需要如此的排场?
军车在一排一望就知是临时房屋前的空地停下,在空地上,停有流动的小型地对空飞弹的发射台,房屋上也有武装,以防空袭。
我心中存着疑惑,也不多问。下了车之后,进入了房屋,就看到了两个少将,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不一会,穿着大将式服的首长,就在另两个少将的陪伴之下走了进来。
于是,我这个一介平民,就面对了五位将军。
首长的脸色,难看之极,他四方国子脸,不怒而威,看来令人肃然起敬,我拱了拱手:“将军,幸会,内人在何处!”
白素是早已和他见过面的,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他并不回答,只是用锐厉的目光盯着我看,忽然说道:“你的化妆术真出神入化,了不起。”
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他们当然已把我的资料全掌握了,此际我外形全然改变,所以他才这样说。
他又来回踱了几步才站定,伸手直指着我:“一句话——把东西交出来,再接受处罪。”
我呆了一呆,想向他解释:“东西究竟是谁拿走的,现在还不能肯定——”
首长厉声道:“绝对可以肯定,是曹金福和卫红绫!”
他倒也不是一味发官威,说了之后,冷笑三声:“若不是他们,你也不会大驾光临,是不是?”
我知道向他多说什么“还未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肯定”之类的话只属于多余,因为在他的思想范围之中,不会有这样的概念。
我道:“就算是他们,也要找到了他们,才能知道东西在哪里,我来是为了——”
首长用力拍桌,更是声色俱厉:“你少在这里拖延时间——时间无多,你要立刻作坦白交待!”
我望着他,这员虎将,其时真是气势慑人之至,我感到和他之间的沟通很困难,我叹了一声:“在你看来,老人家时间不多,但事实不如你想的那样,其中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在!”
我这几句话,倒不是虚言恐吓,老人家和勒曼医院之间有过交易,在生命上,有二十年的弹性——这件事我也曾参与,我相信老人家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而这也是我的“王牌”,不凭此,难以应付如今如此恶劣的局势。
果然,我的话颇击中要害,首长呆了一呆,但随即更加暴怒,作出了更多的吼叫和威吓。
我等他发作完,才冷冷地道:“如果你不愿讲理,只愿用你的吼叫来浪费时间,我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怕老人家会不同意。”
这几句话,我说来轻描淡写,但是很有用,首长的脸色难看之至,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扇暗门缓缓打开,走出了一个人来。五个将军,包括首长在内,立时挺立,我也站了起来——自暗门中走出来的,不是别,正是那位老人家!
我这才恍然大悟——一路来,警卫如此森严,不是为了首长,是为了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