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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是废话了!不,请留意我在那个“册”字上,加了引号。
那就是说,我看到的资料,不是纸张,而是极薄的竹片。在竹片上,刻着字,字则是用漆涂上,竹片又被编成一束一束,一共是三束。用竹片编成的册——这个“册”字,是象形文字,本来就是把一些竹片串在一起的图形。
用这种方法来记载资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是在纸张还未曾发明,或是纸张虽发明了,但还未曾普遍使用时的事情。
据传,纸张是在东汉时期发明的,那么,在盛汉时代,用竹简记事,也就是通行的方法。这“三大册资料”,至少是汉代以前留下来的了!
虽然明知那是仿制品。可是,也由于它的生意盎然,不觉令人肃然起敬。
不但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所有的人。也都发出了“啊”地一声。
这时,我心头涌起的第一个念头是:不对啊!汉代或更早的资料之中,怎么会记载巷苗人秘藏的事呢?据说,所谓天头派秘藏,是清朝之后才有的。
我的疑惑,一定是很明显地反应在神情上了,所以所长道:“卫君,你看了,就会明白。”
他说着,已把那三册资料,一起捧了出来,摊开,每一根竹简,约有三十公分长,五公分宽,大小一致。在竹简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每一个字,都只有绿豆般大小,可足却笔划清晰,一丝不苟,刻的全是大篆。这种字体,被称为秦书八体之一,可以上溯到周朝,世称为“籀青”,是中国古文字之中,文字发展已趋成熟程度的一种。
我先看了一眼,就问:“资料中有年代没有?”
所长道:“没有,我们曾把原物进行过碳十四测检,证明是公元前八百二十年左右的物件。”
我皱着眉,在想:那是甚么年代?由于良辰美景她们本身是“历史人物”。所以对历史特别熟悉,超过了专家的程度(专家也要查书的),她们已道:“那是周朝,周宣王时代。”
我“嗯”了一声,她们又补充:“周宣王曾经命大将方叔征服荆蛮,可能曾深入苗疆。”
这种推测,自然只是臆测,作不得准,但三册资料,确是那时所刻,殆无疑问。
我吸了一口气,先伸手在竹简上,抚摸了一下。所长忽然后悔:“卫君,真对不起,对你这样的通人,应该让你欣赏真物。”
我也显得十分庄重——因为在我面前的,是非同小可的古物,我道:“不必了,一样的——”
虽然先说了六个字,但是我的目光,已探过了近十片竹简。
我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竹简上所刻的大篆,我认得出的,不足四成。从认得出的四成来看,我看到的,都是天文现象的记载,这使我知知道秘藏的资料,只是三册竹简中的极少部分,这三大册竹简记载的资料,只怕包罗万有。
我正自沉吟,温宝裕已道:“我一个字也看不清,这叫蓝丝去看,岂不是开玩笑?”
所长忙道:“蓝丝姑娘即使看不懂,也会有专人解释给他听。”
温宝裕道:“那就请你解释给我们听。”
所长一口答应:“好!”
他随即就开始解释。
各位看官,所长这一开始解释,所化的时间之长,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开始时,我们充满了兴趣,只要他说得越详尽越好,但是几小时之后,我们已要他尽量简单,在又是几小时之后(期间有丰盛的餐饮招待),我们道:“可以了,只要让我们知道那有关秘藏的部分就可以了。”
因为到这时候,所长只不过解释了三册中一册的不到四分之一!
(这“三大册资料”,确知我所料,有关秘藏的,只是极少一部分——这一部分,我会介绍得比较详细,因为那和本故事有直接的关系。)
(至于其他的许多部分,内容当真是包罗万有,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乃至自然万物,以及各种匪夷所思事情的记载都有,简直是一部丰富无比的古代传物志。但由于这一切都和本故事无关,所以从略。)
(在那些资料之中,可以有无数个故事被发掘出来。)
(至于这些资料是何人所刻,是如何曾在该国国库之中被发现,和本故事的关系也不大,所以虽然有趣之至,也只好割爱。日后,若有机会,把资料中有趣部分化成故事时,再一并交待。)
(这三册资料,实在是史料中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