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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录音带中,听到鲁鲁的声音:“人是出色的美人,可是价码也特别高。”
可以听得出,牛顿的声音,紧张之至,甚至忍不住有点发颤:“你能把她召来吗?”
鲁鲁:“能,为什么不能。”
我心想,这回花街之虎只怕要变成花街之猫了,因为牛顿再也清楚不过,阿佳已经惨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小水仙,这淫媒当然是准备另外找一个貌美的妓女来冒名顶替了。
果然正是如此,接下来的录音,断断续续,显然是牛顿在控制着,有必要的时候才录。
听到的录音,内容大同小异,一共三次,都是鲁鲁先开口:“小水仙来了!”
接着,便是一个女郎嗲声嗲气的的声音,和牛顿冷冷地道:“这不是小水仙。”
鲁鲁打着:“哈哈”,“好,大老板不喜欢,换一个。”
一直到了第三次,鲁鲁有点忍不住了:“你是来找麻烦,还是找姑娘的?”
牛顿沉声道:“我要见小水仙!”
鲁鲁又骂了几句,才道:“你认识她,为什么你那样肯定来的不是她?”
牛顿道:“有人给我看过她的照片。”
鲁鲁道:“你他妈的把她的照片给我看看,是老的小水仙,还是新的小水仙!”
牛顿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牛顿问这一句话的同时,我也脱口便问:“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在一旁的白素,也立时秀眉紧蹩,显然她也觉得这一句话中,大有蹊跷。
牛顿没有回答我,鲁鲁也没有回答牛顿,鲁鲁只是说道:“你把照片给我看便行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想来是牛顿把照片给了鲁鲁。然后,是鲁鲁的声音;“不错,这是小水仙。老实告诉你吧,不久之前她来向我告诉,说是有一个瘟生,人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钱也多得不能再多,把她当成了淑女,她不再干妓女了。我是看着她出道的,自然恭贺她一番,要她别忘了老朋友,她兴高采烈地走了,自此,我再也没见到她。”
当时牛顿听到了这番话之后,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所以好一会没有声音,只听得鲁鲁在问:“你怎么了?要不要找医生?”
牛顿挣扎着道:“不……用……不必……”
鲁鲁人并不笨,忽然道:“你就是她说的那个瘟生?”
牛顿气若游丝:“当然不是……要是……我何必来找她。”
牛顿的话,听来言之成理,鲁鲁感叹:“这女子,天生是做妓女的种,人客一亲香泽之后,就对她念念不忘,多的是回头客。对了,我这里还有她的一卷录影带,是她和三个水手大战三百回合的情形,你要不要买?”
牛顿的声音,听来怪异之至:“要……要……要……”
在他连说了三声:“要”这后,好一会没有声音,才又听得牛顿在电话中道:“完了。”
我忙道:“什么叫‘完了’,应该还有下文。”
牛顿道:“还有什么下文,我买了录音带……看了十分之一,我就吐了血,那是……真的吐血……我已经证实了阿佳真的是……那样,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从此,我的生活进入了自欺欺人的幻境……是你迫着我……要我把这些说出来的。”
我道:“对不起,还要你回忆一下往事,那淫媒曾问你一句什么的话:‘要老的小水仙,还是新的?’你没有追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牛顿:“我好像问了,但是他并没有回答。”
我怒道:“那么重要的话,你怎么不追问?”
牛顿提高了了声音:“那有什么重要?当时我心如刀割,准还会留意这种事!”
我喝道:“你这糊涂虫,淫媒的话,分明了小水仙有两个——新的和旧的!”
牛顿道:“那又怎样?天下间叫水仙或小水仙的妓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那是一个普通之极,引人逻思的女人名字。只有阿佳,这名字才是独一无二的!”
我心中想,阿佳这个名字才普通得很,但是我也承认牛顿的说法有理,像“小水仙”这类娇嗲的称呼,被妓女选用,是很普通的事。
本来,在老的小水仙和新的小水仙上,我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可是若没有进一步的资料,仍然如同在水中捞月一样,什么也抓得不实在。
我追问:“你就没有问一句有关那个叫小水仙的妓女的事?”
牛顿道:“没有——为什么我要问?别说我那时伤心欲绝,就算不,我也没有必要问,我又不是去嫖妓!”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又问:“你和那个淫媒,以后再没有联络?”
牛顿不耐烦了,大声回答:“没有!”
我闷哼了一声:“牛顿先生,要解开三十年前的谜团,就难免要翻三十年的前的旧帐。”
牛顿道:“我认为快些找到阿佳,还重要得多!”
我不客气地斥责他:“知道越多三十年前的事情的真相,就越容易找到她!”
牛顿无话可说,很委曲地道:“我已经尽量合作了——那是我最不愿提起,想也不再去想的往事,可是却对你说了!”
我苦笑:“这段往事,对你有好处。”
牛顿的声音变得很尖:“好处?”
我道:“是的,阿佳生前向你隐瞒了她当妓女的事实。现在,如果她突然出在你面前,要对你不利,你可以挑出这个事实来,那至少可以为你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使事情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