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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你说话喜欢这样兜来兜去,若不早立遗嘱,临死之时,要是有甚么重要的事,肯定来不及吩咐。”
石亚玉这次总算红了红脸,这才肯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一面说,一面仍在神情上把话当成是最高的机密。
他道:“那湖泊是中国的四大湖泊之一的鄱阳湖,对不对?”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把成吉思汗这个蒙古皇帝的墓,和鄱阳湖扯在一起,所以有几秒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这种情形看在石亚玉的眼中,他以为自己已料中了,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呼连连:“如何?给我料中了吧!给我料中了吧!”
我这才定过神来,真想点头认了,免得和他再纠缠下去。但继而一想,他若是认了真,真的到鄱阳湖找成吉思汗墓,那却是一个可以令他身败名裂的大玩笑,我开他这样的玩笑,未免太缺德了!
所以我正色道:“你料错了,《水晶宫》这个故事,和鄱阳湖一点关系也没有。”
石亚玉眨着眼,摇着头,一副不相信的神态——照他这副神态,我真是不想再解释下去了。
但念在他是一个老实人,所以我还是耐着性子道:“在那个故事中,我倒是提到洞庭湖——传说中柳毅代龙女传书,就是下了洞庭湖。”
石亚玉望着我,现出大是不以为然的神情,隔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声,沮丧地道:“是我的不是了,我和你相交不深,你自然没有必要把这种关系重大的秘密告诉我。”
我的忍耐力本来已到了极限,一听得他又这样夹缠不清,就更是无明火起——我最讨厌自以为是,好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人,石亚玉可以算是这人的典型了。
所以我根本不想再和他说下去,只是挥了挥手:“是啊,所以,阁下请便吧!”
石亚玉震动了一下,望着我想说甚么又没有说,我已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遇上这种情形自然难堪,他再老实,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站了起来。我再加了一句:“走好,不送。”
这句话更是迫着他,只见他迟迟疑疑的,一直走到了门口。
他在门口站定,一时之间,像是不知道如何开门。我看到这种情形,索性走几步跨到门口,打开了门,一言不发。
他苦笑了一下,又长叹一声,道:“我多年来对鄱阳湖作了很周详的研究,搜集了不少资料,也作了很多的资料,也作了很多的假设,本来想和你一起研究一下的,阁下既然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也只好遗憾了。”
我仍然冷着脸,一言不发。
石亚玉毕竟是好脾气的人,他并不发怒,只是失望,他一面向外跨出了一步(老大不情愿的),一面道:“就算我料错了,难道你对发生在鄱阳湖的神秘事件,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自认对世界各地所发生的神秘事件,都有相当程度的研究,而且“段数”甚高。像最近,中国贵州地区有巨型飞船出现,低飞时且摧毁了大批林木一事,我早在一连串有关苗疆的记述中,已肯定过贵州山区早就有外星人出没,其中有的外星人,甚至还成了我故事中很具关键性的角色。
所以,当石亚玉一提及“发生在鄱阳湖的神秘事件”时,我就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
我随便答应了一声,道:“世界上神秘的事情太多了,无法一一深究——”
石亚玉忙道:“可是——”
我又打断了他的话头:“虽然我生性好探索一切奇事,但是生命有涯,我只能在同类性质的奇事之中探索一桩,把时间留给其他不同性质的神秘事件。”
这次,我已解释得够详细了,石亚玉低下头,想了一回,才道:“虽然你曾探索过不少神秘事件,但是每一桩神秘失踪事件,都是不同的啊!”
我断然道:“还有更多、更不同的事,所以只好放弃一些!”
石亚玉长叹一声:“那我只好找美国人合作了。”
我道:“请便——你既然来找我,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准备找哪一个美国人合作,说来听听,或者我可以提供些意见。”
石亚玉道:“皮尔.艾德,皮尔,他是一个——”
我不等他说完,已接了上去:“是,他是一个出色,不,极出色的潜水人,希望你们合作愉快,能揭开这个谜团。”
石亚玉又望了我半响,像是希望可以有转圜的余地,但是我一点也不显露出有任何意图。他只好连连叹息,走向车子,上了车之后,又坐了好一会,才驾车离去。
一直到他驶到看不见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见白素站在身后,看样子已站了很久了。
我笑着挥手:“考你一考,鄱阳湖发生过甚么神秘的事件?”
白素笑道:“你这个问题,发问得不当,鄱阳湖中有过许多神事件发生,我如何一一作答?”
我想考白素,反被她“将了军”,但我并不气馁,又道:“当然是问你最大的那桩。”
白素拍手:“又措词不当了,神秘有甚么大小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