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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以不平常的角度来看,温宝裕就兴致勃勃,立时参加意见:“也有可能,她的身体化为无数微粒离开,在某一处又重新组合。”
白素笑道:“这样设想,对事情一无帮助。”
温宝裕道:“所以,除了设想之外,还要有行动──必然是有一些事发生在易琳的身上,她才会失踪,这里是失踪的现场──”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忙道:“不好,要是把你也弄失踪了,我们可难以向令堂交待。”
温宝裕道:“我不出马,谁出马?只怕没有事发生,要是有事情发生,那倒好了。”
我想说“当然不会有事情发生”──温宝裕想出来的办法,古已有之,叫作“守株待兔”,他希望发生在易琳身上的事,会重复发生。我不以为这种方法有效,自然也不会付诸实行。
但是温宝裕却坚持:“在没有办法的情形之下,笨办法也不失是一种办法,我要试一试,反正没有什么损失。”
对于温宝裕这种处事精神,我倒很赞成,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温宝裕向易琳父母说明了他的办法,易琳父母瞪大了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温宝裕道:“是,只能这样。”
易母指着我的白素:“不是说他们两人神通广大,什么样的事也难不倒他们吗?”
我不禁有气,反问道:“谁说的?”
温宝裕忙道:“我是这样介绍你的,不过,他们若是没办法,别人也不会有办法,事情要一步一步来──”
温宝裕还没有讲完,易琳父母的神情,沮丧之至,走过一边,互相依靠着,坐了下来,低头不语。
温宝裕神情尴尬:“那我……就进房去了。”
易父挥了挥手,连话也懒得说了,白素柔声道:“我们会尽力把易琳找回来的。”
易母的精神状态看来已有点不正常,她喃喃地道:“尽力……尽力,每一个人都说尽力,可是阿琳在哪里?”
我本来想说几句,表示我们并无义务非把她的女儿找回来不可。她作为母亲,对女儿的了解也根本不够,易琳就未曾把自己奇异的感觉告诉她,现在她倒好,把一切全怪到了别人头上。
不过,我还没有开口,白素就拉了我一下,等到我们出了门口,她才道:“他们不见了女儿,已经够焦急了,你怎好再去数说他们。”
我叹了一声:“他们也有缺点,看来,他们并不是很关心女儿!”
白素摇头:“父母也有父母的难处──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易琳,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白素的这个问题,若是作假设,可以有几百种,但却没有一种假设有实际作用。
所以我没有出声,回到家之后,意外地,冷若冰在家中等我们,她一见我们就问:“听说易琳出事了?”
白素把情形告诉了她,冷若冰神情严肃,吸了一口气:“看来我判断错误了。”
我讶然望着她,她道:“一个患有妄想症的人,不会消失在空气中,所以,在她身上,一定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我判断错误了。”
白素道:“或许是由于我们的提议出事──我们提议她和那神秘的呼唤对话,或许是对话有了结果,她就被呼唤走了。”
白素的话,听来很令人震慑──若是易琳忽然死了,白素的说法反倒容易接受,因为可以解释为何易琳的灵魂被呼唤走了。可是,如今易琳却是整个人不见了踪影,这呼唤的力量,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么?
冷若冰脸色一变:“那……那会是什么力量?”
白素摇了摇头,我对白素的假设,虽然一点也说不上所以然,但基本上可以接受。因为,易琳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她的失踪,必然是由某一种力量所造成的。
所以,对冷若冰的问题,我有泛义的答案:“宇宙之间,充满了地球人无法了解的力量,其中的一种,忽然在地球上发生了作用,就形成了奇事──这种情形很多时会发生,并不因地球不明白而不发生。”
冷若冰望着我:“经你探索而有结果的,也有不少。”
我感到很疲倦,摇了摇头:“太少了,我是地球人,知识、能力,甚至想像力,都无法脱出地球人的规范。人人说我的想像力丰富,如天马行空,但是这匹天马,行来行去,还是在地球范畴的小圈子中,连宇宙的边都没有沾上。”
我的这一番牢骚,是是由衷之言,白素当然了解,所以她也默然无语。
冷若冰长叹一声,起身告辞,白素送到门口,我听得白素道:“在学校方面,多了解一下易琳的情形,或者会有帮助。”
冷若冰道:“我已经了解过了,易琳成绩好,可是不喜欢和人接近,所以没有深交的同学。反倒有一些好事者,以为她高傲,和她过不过,她遭到不明呼声的骚扰,向同学说了,反成为被取笑的对象……人心真可怕,在青年人之间,竟也有这种小人行径。”
冷若冰说来,相当愤慨,白素又道:“她失了踪,她留在宿舍中的物件要先保管好,别让人家弄失了,可能有重要的线索在内。”
冷若冰一顿足:“是,我这就去办,有警方人员在,大约不会有人乱来。”
当时,我只感白素细心,并未想到白素的布置,到了晚上,就有了结果。
晚上,先是温宝裕和我通了一个电话,我问了一个傻问题:“你在哪里?”
温宝裕笑道:“在易琳的房间里──在一个女孩子的房间中,很不自在。”
我吓他:“要是你一个人,倒也罢了!”
温宝裕果然吓了一跳:“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道:“易琳不见了,想来想去,想不出她是如何离开房间的,那就有可能她还在房间之中,只不过我们看不她。”
我这样说,倒不是单为了吓温宝裕,而是那也是“非常理”的设想之一。
温宝裕大大吸了一口气:“我也想到过这一点……她是不是……隐形了?”
我道:“我没有确实的概念,只是不排除她并没有离开房间,我们又看不到她的可能。”
温宝裕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可能?”
我道:“有!若是她有法子自密室中离去,自然也有法子进来,你要小心她随时出现──若是她忽然回来了,看到自己的房间中我了一个青年男子,只怕会吓得大叫,你要有准备。”
温宝裕没好气,干笑了几声,又道:“我在衣柜的角落中,找到一只……盒子。”
他提到“一只盒子”之际,语气有些迟疑。
我顺口问:“什么盒子?”
温宝裕道:“不知道,和一只鞋盒差不多大小。很重,至少有五公斤,是一只金属盒,有一个梅花瓣形的锁匙孔,没有挽手,放在衣柜深处,很是隐蔽,其中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道:“易琳父母不知道是什么?”
温宝裕道:“我没有问他们……我觉得他们对怪异的事,不是很能接受。”
我道:“说得也是,你设法打开来看看。”
温宝裕道:“我正准备那样做。”
温宝裕曾在我处学了不少开锁本领,我想,一个女孩子用来放一些私人物品的盒子,即使有锁,也必然难不倒他的。
他显然很把握:“我一打开,若有发现,就向你报告。”
温宝裕的电话,是大约九时许来的,到了十一时,门铃响,白素打开门,进来的是冷若冰和朱警官。
一见到他们两人前来,我知道一定有所发现了,精神为之一振。
两人才一进来,冷若冰先开口:“易琳感到有声音,已有一个多月了,她向同学说过,可是却一直被人嘲笑,这也令她更少和别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