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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十分有信心:“只是我暂时无法解释。把这些经过拍摄下来的人,可以解释。”
我和白老大同时笑了起来:“他们是谁?”
白素并不生气,也笑了起来,笑得有点无缘无故:“他们──我不能肯定,可是多半是他们。”
白素的话,真是听来玄之又玄,白老大笑骂:“你越来越能说了,究竟在说什么?”
白素笑着:“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最后,曾向我们挥手致意──”我“啊”的一声:“那……两只手?”
白素道:“是啊,那两只手,不属于曾出现过的任何人,自然就是拍摄者的手了,这两个人,是我们的熟人,不然,他们把这种景象拍了下来,不会送给我们来看,而且在最后,也不会向我们挥手致意?”
我听得目瞪口呆,心中也隐隐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知又捕捉不到一个实在的印象,因为一切实在太玄妙,一时之间,令人难以接受。
看到的一切,全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单是这一点已令人难以授受。可是,正如白素所说,若是承认了这一切,暂时不去追究解释,其余的许多疑点,就不再存在。例如实景拍摄,何以那么难拍的场面,会全然没有人知道是在什么情形之下拍摄的?
所有的“演员”每一个都如此出色,而绝没有人认得出他们是件么人──一个也没有?
如果拍摄的根本是真实的情形,那么,看到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演员,而是真实的,自然他们的“演技”无懈可击了。
(人生本来就如一台戏,人人都是演员,当一个人自己演自己的时候,自然是出色的演员。)
背景的一切为什么那么真实,也不成问题,因为根本是真实的情形。为什么看到的人各操不同的方言,自然也不成问题,现场拍摄,现场收音,自然就是那样。
可是难以想象的是:在那个时代,如何有可能有人拿了几十年之后才出现的摄影器材去拍摄这些实际上发生过的事而又不被人发觉?莫非真是外星人干的事?
白老大闭上眼睛一会,“唉”地一声:“真是,没有一部电影可以拍成这样,应该承认那是实事的记录,可以等常福来了,再和他详谈。”
我和白素齐声问:“常福是什么人?”
白老大又闭上了眼睛,看来像是沉进了回忆之中,尽管他健康状况良好,也尽管他可以说曾有通天彻地之能,可是这时,不可避免地,他脸上有许多皱纹,当他闭上眼睛沉思的时候,皱纹更是明显,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老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白素一定也和我有了同样的感觉,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向她父亲靠近了一些,白老大察觉到了,睁开眼来,望着她,把她当小女孩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感慨地道:“许多年了,常福,是我在金沙江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厨子,当年,是尤头的专用厨子。由于他的烹调术实在出色,我把他从厨房中请出来,表示对他技艺的赞赏,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礼遇,所以和我成了好朋友。他一直在金沙江中再也没有金块了才离开的。”
我感兴趣:“这样说来,他对金沙江畔的事,可说再熟悉也没有了。”
白老大道:“现在还活着的人之中,不可能有比他更熟悉,当然,像外帮、鹰煞帮中的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可是哥老会的事,他一定知道。前两年我见过他,他的家族,几乎包办了伦敦中莱馆中的川菜生意,一共有八家分店之多,他自己当然已经退休了。”
我道:“如果他不肯来,我们可以去看他。”
白老大十分豪气地笑了起来:“我请他来,他没有不来的道理。”
这个常福来了,自然可以替我们解决不少疑难,白老大道:
“让他看一看录像带,他立即可以知道,那是拍出来的电影,还是实况的记录。”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十分有信心,还向我挑战也似地眨了眨眼睛。
录像带已经看了很多遍,每一个镜头都熟悉之极,自然不必要再看。”法国南部的农村风光十分好,我和白素手携着手,在农庄附近,慢慢走着,走进了一个林子,踏着满地的落叶,听着叶子被踏碎的“刷刷”声,心旷神恰。
可是我心中有着疑问,叫我有点心神不定,终于忍不住问:
“你说那一双青年男女,会是我们的熟人?”
白素微笑:“不是熟人,谁会那么空闲,拍了那些东西来给你看?”
我跳高了一些,在一根横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捏着叶柄转动着:“就算在那时有了这样的摄影设备,这人的年纪,至少和爸一样大,我们的熟人之中,只有卓长根有这年纪──”白素笑了起来:“卓老爷虽然九十高龄,仍然壮健如牛,可是那两只手之中,那只男人的手,像是一个老人的手吗?”
我想了想,也不禁失笑,那只手当然不是一只老人的手,可是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拍摄的是几十年之前的事,那时候,卓老爷子自然是年轻人。
白素点头:“有点意思了,可是有一点关键,你还没有想通,要再想一想。”
我恳求:“反正你已有了设想,把你的设想说出来吧!”
白素笑道:“不行,你越来越不肯用脑筋了。”
我撇嘴:“你的设想根本也不成熟,神气什么。”
白素显然十分同意,我神经质地叫着,她不住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