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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启泉主持著庞大的事业,只有他个人一垮下来,要他主持下来的事业,逐渐烟消云散,那并不是甚么困难的事,我现在愿意相信有一连的军队和大量的民兵守卫著他祖父坟地这件事了!
因为,只要到了五十周年,陶启泉祖父的骸骨,仍然在那幅地中的话,陶启泉一定精神崩溃,对方就有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想将我想到的一切对陶启泉讲一讲,但是我看出陶启泉是那种固执到了无可理谕的人,不论我怎样说,他都是不会相信的。
我在刹那之间,改变了主意,我一本正经地道:“好了,陶先生,事情既然那么严重,那么,我就替你去走一遭,我想你应该对我有信心,就算对方有一师人守著,我也可能完成任务的!”
陶启泉在刹那间,那种感激涕零的情形,实在是不容易使人忘记的。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连声道:“太好了,那实在是太好了,你替我办成了这件事,不论你要甚么报酬,我都可以给你!”
我笑著:“那等到了事情完成了再说,我想,还有六天,便是整五十年,时间还很充裕,我决定明天启程,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陶启泉忙道:“自然,我到你这里来看你,是我自己来的,连司机也不用。”
我又道:“你别对任何人提起,最亲信的也不能提!”
我之所以一再叮嘱,要他保守秘密,是我怀疑,在他身边的亲信人物之中,一定有已经受了对方收买的人在内,不然,对方不可能知道他是如此笃信风水,不可能找到他的弱点的。
陶启泉千恩万谢地离去,而我的心中,却只是感到好笑,以致他一走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如果真的准备到他的家乡去掘死人骨头,那才是真的见鬼啦!
当然,我刚才是答应了陶启泉,但是那种答应,自然是一种欺骗。而且,我这时,一点也没有骗人的,有所不安的感觉。
试想想,陶启泉会被“风水”这种无聊的东西骗倒,我再骗骗他,算是甚么呢?
虽然我是在骗他,但是事实上,我一样是在挽救他,当他以为他祖父的骸骨,真的已被我自那幅见鬼的“鲸吞地”中掘出来了之后,他就不会再那么神经紧张了,如果他的神经不再那么紧张,那么像甚么石油田的起火,一个小国的政变,对他来说,简直全是微不足道的打击,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我所要做的,只是从明天起,我改换装束,告诉一些朋友,我要出远门,然后,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躲上六天,就可以了。
我之所以还要作状一番,是我考虑到,陶启泉可能会对我作暗中调查,调查我是否离开,我总不能儿戏到就在家中不出去就算的。
当他以为我真的离开之后,他就会安心了,然后,当第六天过后,我就会再出现,我会绘声绘影,向他报告此行的结果,要使他满意,相信为止,那对我来说,简直是容易之极的事情。
所以,当晚我根本不再考虑陶启泉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这六天,我该到甚么地方去消磨呢?自然,我要找一个冷僻一些的地方,不能让太多的人见到我,要不然就不妙了。
我很快就有了决定,我决定到一个小湖边去钓鱼,那小湖的风景很优美,也有几家不是在旅游季节,几乎无人光顾的旅店。
在那里去住上五六天,远避城市的尘嚣,又可以为陶启泉“做一件大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时,我又禁不住笑了起来。
当晚,我整理的行装,完全是为了适合到小湖边去钓鱼用的,我详细地检查著我的一副已很久没有使用的钓鱼工具,全部放在一只皮箱中。
我习惯在深夜才睡觉,由于我已决定了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应付陶启泉的要求,所以,陶启泉的拜访,并没有影响我的生活。
当我在灯下看书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了电话,听到了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是卫斯理先生么?”
我最不喜欢这种故作神秘的声音,所以当时,我已经有点不耐烦,我道:“是。你是谁?”
那人却并不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道:“为你自己著想,你最好现在和我见一次面。”
那种带著威胁性的话,更引起我极度的反感,我立时冷笑著:“对不起,我没有你那么有空!”
我不等对方再有甚么反应,便立时放下了电话。可是,隔了不到半分钟,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我有点气愤了,一拿起电话来,就大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想和你那种人会面!”
那人却道:“事实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哪一种人!”
我略呆了一呆,那家伙说得对,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