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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荣点了点头:“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我回到了住所,肩头的伤痛,使我觉得昏眩,我躺在床上,昏昏然像是要睡了过去,忽然,我听得我的窗外响起了一种轻微的悉索声。
我心中猛地一怔,双眼打开了一道缝,人却仍然躺在床上不动。
我看到我的窗外,像是正有一个人影在闪动。但因为熊家大宅所有的玻璃窗,全是花纹玻璃的关系,所以我看不清那是甚么人。
这使我的警惕性提高,我全身紧张得一用力就可以弹起三五尺高下来。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窗子上的一块玻璃,松了开来,松开了寸许。
那当然是玻璃和窗框之间的油灰,早就被弄去了的缘故,所以玻璃才能被移开我一手挨住了床沿,已准备一有枪管伸进来的时候,便立即翻身到床下去。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在玻璃被移开的隙缝中,所露出来的,并不是枪口,而是一只手,在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中,挟着一条毒蛇。
手指正挟在那蛇的七寸上,三角形的蛇头,可怖地膨胀着,毒牙白森森地闪光,晶莹的毒液正像是要滴下来。
我陡地一呆间,那手猛地一松,毒蛇“嗤”地向我窜了过来!
本来我是立即可以跃起来去扑击窗口外的那个人的,但是毒蛇正窜了过来,若是我向窗子扑去的话.无异是迎向那条蛇了。
所以我连忙向后退,拉起枕头,向毒蛇拍了下去,对毒蛇的来势,阻了一阻,然后,我一跃而起,站在床上,一脚踢开了窗子。
然而,当我踢开窗子之后,窗外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乘势向窗外跃了出去,在窗外停了一停,只见那条毒蛇的尾部,已从枕头之外翻了出来,毒蛇的整个口部,咬住了枕头。
我在窗外呆呆地站着,刹那之间,我觉得我肩头上的创伤,简直算不了甚么了。
这是第三次谋杀了,一次比一次巧妙,如果刚才,我在那种昏昏然感觉之中,竟然睡着了的话,那么我一定“死于意外”了!
天气一点也不冷,可是我却感到一股寒意。我急急地向杜子荣的房间走去,但是我还未曾到达那座月洞门,便碰到了王丹忱。
王丹忱正在督促花匠剪枝,他看到了我,便客气地叫了我一声,我走到他的身边:“我要搬到西半院和杜先生一起住。”
王丹忱呆了一呆:“卫先生,你是熊先生的人,怎么能和——”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之不等他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在这里,我的安全太没有保障,王先生,你跟我来,我还有几句话问你。”
我话一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便走了开去。
我走开了两步,转过头去,看到王丹忱的面上,现出了十分犹豫的神色,但是他终于起步走来。
王丹忱的那种神态,使我知道他的心中,正有着甚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在。因为如果他不是有所顾忌的话,他定然立即跟来了。
我走到了屋角处才站定,转过身来,开门见山地问道:“王先生,我应了熊先生的托付,到这里来,你可表示欢迎?”
王丹忱“啊”地一声:“卫先生,这是甚么话?我虽然算起来,是熊家的远亲,但是熊老太爷却是我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他一力拯救,我一定死在监狱中了——”
我心中一动,连忙道:“监狱中?当时你是犯了甚么罪?”
王丹忱的面色变了一变:“这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我……我其实只能算是熊家的仆人,我怎有资格表示不欢迎?”
我紧逼着问道:“我是问,你心中对我的来临,是不是表示欢迎?”
王丹忱道:“我根本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我冷笑着道:“那么你至少不是对我表示热忱欢迎的了。我不妨向你直说,我此行的成功与否,和熊先生事业有莫大的干系,如果你隐瞒着甚么,那对你的恩人而言,十分不利。”
王丹忱忙道:“我没有隐瞒甚么,我甚么也不知道,卫先生,你不必疑心我。”
我望着他,只是一言不发,王丹忱起先也望着我,但是他却低下了头去,只不过在他的面上,却现出了十分崛强的神色。
我道:“好,但我是一定要搬过去的了,你命人将我的行李送过来,你还要去叫人在我的房中将一条毒蛇捉出来。”
王丹忱抬起头来:“毒蛇,甚么意思?”
我不再说甚么,迳自向前走去,他仍然呆立在那里,我见到了杜子荣,他正在看着一叠图样,那是熊家巨宅的详细图样。他大概是在研究那巨宅之中是不是有甚么暗道地室之类的建筑。
我一直来到他的身边:“杜先生,我相信你不但研究房子,你对人一定也研究过的了?”
杜子荣抬起头来看我:“这是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