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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忱道:“我想你们离开……奇玉园……”
他的声音已经弱到不能再弱了,我连忙又问道:“那块翠玉——”
我只讲了四个字,便停了口,等王丹忱接下去讲,这样,就可以使王丹忱产生一个错觉,以为我早已知道了他心中的秘密,那么他在死前,或许会透露出他心中的秘密来。
杜子荣显然也明白了我的用意,他立时屏住了气息,等候王丹忱的回答。
王丹忱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他脸上现出了一个十分惨淡的笑容:“那翠玉……那翠玉……”
我又不能催他,但在他重复地讲着“那翠玉”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中,实是着急到了极点!
杜子荣显然和我同样地着急,他双手握着拳头,甚至连指骨也发出了“格格”声来。
我知道他心中和我存着同样的感觉,那便是,在王丹忱的话一讲出来之后,我和他就成为敌人了。
如今的情形,就像是百米赛跑未开始前一刹那一样,我伏在跑道的起点上,只等枪声一响,便立时向前冲刺,谁先起步,对于谁先到终点,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我和他同样紧张,而王丹忱的声音,则越来越是断续,他在连喘了几口气后,道:“那翠玉的秘密……那翠玉……石砚……钱……椅……”
他才讲到这里,喉间使响起了一阵“咯咯”的声音来,那一阵声音,将他下面要讲的话,全都遮了下来。那是他立即就要断气的现象!
如果王丹忱刚才所说的是别的话,那么我一定用中国武术上特有的打穴手法,去刺激他的主要穴道,使他再能够得到极短暂时间的清醒。
可是,刚才王丹忱所说的是甚么?
他讲的那半句话,正是熊老太爷临死前的遗言,这一句话,我和杜子荣两人是熟到不能再热的了,又何待王丹忱来覆述一遍?
我大声道:“别说这些,那翠玉究竟怎样了?”
王丹忱睁大了眼望着我,喉间的“咯咯”声越来越响,我伸手出去,想去叩他的头顶上的“百汇穴”,但是我的手刚伸出来,王丹忱睁大的眼睛,已停止不动,而喉间的“咯咯”声也听不到了,他静了下来,他永远不能再出声,他已死了!
我向杜子荣望了一眼,他也向我望了一眼,我们两人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