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刚才的紧张,突然变得异常可笑。王丹忱所说的话,就是我们所熟知的,他全然未曾讲出甚么新的秘密来。
呆了好一会,我才缓缓地道:“杜先生,看来我们还要好好地研究熊老太爷临死前的遗言,因为王丹忱死前想说而未曾说出来的,显然也是这句话。”
杜子荣发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当然我们要好好研究,可是我已研究了两年!”
王丹忱死了,但是他的死并未曾使麻烦停止,反倒使他心中的秘密,也随之而要永埋地下了。
我和杜子荣一起离开了爆炸现场,我们两人全都不出声,只是默默相对。
我们慢慢地向外走去,到了另一个院落,杜子荣才道:“王丹忱说对我们进行谋杀的不是他,那我们还要仔细堤防,我们住在一起可好?”
我点头道:“不错,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你不觉得事情远较我们想像来得复杂么?”
杜子荣道:“是的,我想这两年来,我一定钻在牛角尖中,所以我们越是向牛角尖钻,便越是莫名其妙,我们一定要另辟道路才是。”
他一面讲着,一面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心中一定有甚么事情在想着,只不过未曾说出来而已。我便问他:“你是说——”
杜子荣笑了一笑:“我是说,当我们在合作的时候,我们要真正的合作,绝不要在合作中向对方玩弄花样!”
我不禁怒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杜子荣续道:“我以为我们两人之间,绝不应该有甚么相互隐瞒的事情。”
我心中怔了一怔:“你以为我向你隐瞒了甚么事情?”
杜子荣突然一伸手,向我的肩头上按来,我连忙侧身以避,可是我肩头上的枪伤,却因为太以急骤的动作而产生一阵剧痛,那阵剧痛使我的动作慢了一慢,杜子荣的手也顺利地接上了我的肩头。
从杜子荣敏捷的动作来看,他对于中国的武术,显然也有极高的造诣。
我神色尴尬,杜子荣则道:“兄弟,你肩头上受了伤,我想是枪伤,而且是你早上出去的时候受伤的,你为甚么不对我说?”
我忙分辨道:“这和我们合作的事情没有关系,我何必对你说?”
杜子荣摇头道:“不,你是为了熊家的翠玉到这里来的,你的任何遭遇,可以说都和我们在努力着的目标有关,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不能不将早上的遭遇说出来了,我先简单地说了一句:“是丁便海射伤我的。”
杜子荣的身子,陡地一震,向后退出了一步,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尖锐:“谁?”
我道:“丁便海,广海皇帝。”
杜子荣立即道:“和他有甚么关系,事情和他难道有关系么?”
他在自言自语,我不满意地道:“我早就和你说事情和奇玉园是丝毫无关的了!”
杜子荣却大声道:“不!你不知道,当奇玉园在全盛时期,丁便海是这里的常客,你是怎么受伤的?你对我详细地说上一说!”
我和他一齐走进了一间屋子,坐了下来,将早上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
杜子荣不断地在踱着步,双手互击着,口中则不断地在自己问自己:为甚么呢?他要你送甚么呢?那是甚么东西?
我大声道:“我不认为事情和我们的工作有关,你还是别多费心神了!”
杜子荣道:“不,我相信是有关系的,不过我们可以暂时将这个问题搁一搁,我相信在录音带送到之前,我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我则摇头:“有事情要做,王丹忱并不是凶手,我们要找出凶手来!”
杜子荣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已受了伤,需要休息,让我来多做一些事情好了。”
我不再多说甚么,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躺了下来,我也的确需要休息,而杜子荣则去吩咐人准备我们两人的卧室。
当天晚上,我们仍然研究着杜子荣这两年来所做过的事情,而一无收获。杜子荣的工作可以说十分之精细,照说,那块翠玉应该被找到,但事实上却没有。
我的结论是:翠玉不在熊家巨宅之中。
但是杜子荣的结论则和我相反,他认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块翠玉会在别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熊勤鱼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奇玉园。那人带来了录音带,也带来了一封信,是熊勤鱼给我的。
熊勤鱼在信中,又一再拜托,要我千万找到那块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