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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金福仍然满面疑惑,先望了望自己,再望向红绫。白素笑了起来:“要叫你这样的大个子,变成一个小矮人,自然不能。可是要令一个瘦子变成胖子,却并不是甚么难事!”
白素说到这里,望向她的父亲:“可是我不明白,爹你和花先生是老相识,怎么也会到后来才想到是他?”
白老大冷笑:“他的心计可深了,先由胖变瘦,再由瘦变胖,我看他曾在醋中浸过七七四十九天!”
花五直到这时,才呻吟一声:“老大,这玩笑是开不得的!”
我虽然得到了答案,但心中的疑团,还有一大堆,难以解决。
例如人由胖变瘦,或是由瘦再变胖,要有一个过程,至少也得三五十天。难道金取帮早知在何时何地,亚洲之鹰会托人把一苹来自阴间的盒子交给我,所以才早有计划,派花五来偷?
我以充满了疑惑的目光投向白老大,白老人道:“这其中的经过,我也不知道,要他来说。”
白老大说著,一伸手,抓住了花五的手臂,把他推到了沙发上。
我的第一个疑问,好像很不容易解答,可是花五三言两语,便已道出了其中原由,很是简单。
原来那盒子到亚洲之鹰罗开的手中,已经有一段时日了。罗开和金取帮第三十七代帮主(现任帮主)相识,在他们之间,有一段很是典型,又浪漫又潇洒的男女之情。双方都是江湖上的出色的角色,所以在感情上,也绝不拖泥带水,各自知道自己的身分和对方的性格。
金取帮的现任帮主的名字是金艾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鹰和金艾花之间,有著不定期的联系。
在鹰得到了那苹来自阴间的盒子之后,在一个绝对是偶然的情形之下,鹰遇到了金艾花。
地点在何处已不重要,相遇的时间反倒值得一提,那恰好是夕阳西下,红霞漫天的时分。
罗开乐山也乐水,那一天傍晚,他在海边,本来一直闭著眼在听海涛声,偶然睁开眼,就看到了奇景。
那确然是一种很奇特的情景,一时之间,罗开竟不能判断他看到的是甚么景象——其实,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是一个长发女郎,正在沙滩上漫步,可是那种普通的景象,又如何会变成了奇景呢?
当然,他也很快就弄明白了,落日的余晖,映在那女郎的身上,晚霞的瑰丽,也罩在那女郎的身上,再加上海面上反射出来的大蓬金光,也在那女郎雪白的肌肤上生出幻彩。所以,罗开看出去的奇景是,一个流动的,色彩绚丽变幻的女郎,正在缓缓移动,连她被海风吹拂而飘动的长发,每一根都闪耀著夺目的光彩。
罗开并没有看清那女郎的脸面,他也不急于去看清,因为那女郎的体态是如此之优美,和天上海面的所有光彩,又配合得溶为一体,已是令人赏心悦目之至,叫人心满意足了。
他只是恣意地欣赏著,而等那女郎来到了离他只有十公尺左右时,他听到在那一团光彩之中,传出了一下动听之极,充满了喜悦的叫声:“鹰!”
罗开定了定神,这时,他也看清楚,那女郎眉日如画,肌肤赛雪,正是曾和他有一段缘的一个奇女子,身为世界上最奇巧,最严密的盗窃组织,韩国金取帮的弟三十七任帮主金艾花!
亚洲之鹰罗开,在海边偶遇金文在的经过,自然是花五向各人叙述出来的。
在花五开始叙述之前,白老大喝令他:“从头细说!若是有半个字的隐瞒,管叫你叛帮之名成立,做一个坛中之人!”
花五的身子又发了好一阵抖,这才又喝了好几口酒,开始叙述。
一开始,他讲了罗开偶遇金艾花的情形,已将所有人听得目定口呆——想不到他在这样惊恐的情形下,还能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如此细腻动人,好像他就是罗开一样。
由于他说的情景相当动人,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打断他的话头。直到他的话告了一个段落,我首先忍不住叫了起来:“太过份了!这样说法,好几年的事,三个月也说不完!”
温宝裕用力一挥手,也叫嚷:“不通不通,你说的全是亚洲之鹰的观感,你从何得知?”
花五眨著眼:“帮主告诉我的!”
温宝裕摇头:“你帮主也不能知道人家的观感。”
花五却道:“是罗开告诉她的!”
温宝裕再好辩,这时也不禁语塞,只好乾瞪眼。白老大道:“别打岔,一打岔,更说不完了——花五,你也得拣重要的说!”
花五大是不服:“罗开和帮主偶遇,就重要之极,不是他们的这一次相会,就不会有以后现在那么多事发生!”
白老大皱眉:“那你也说简单些!”
花五苦著脸:“老大哎,是你叫我从头细说的!”
白老大闷哼一声,沉下脸来,样子很是威严,花五忙道:“是!是!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