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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视上出现画像的那个人,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的画像是根据水荭的描述,由警方人像专家画成的,我们只知道他向小翠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小翠就不再行婚礼,跟他离去。
却原来那男人姓卢,是一名医生!
刹那之间白素心念电转,立刻想到,金女士那次手术,本来和怀孕很难扯上关系,可是当年动手术的医生忽然在手术之后不久就怀孕而生的女儿婚礼上出现,这就非常古怪了。
而更古怪的是,这医生居然在婚礼中拐走了新娘!
这就很有理由,说明其中有一定的联系,只不过我们还找不到那条联系的线而已。
白素当时还并没有想到其中一个主要的关键,而我因为才从勒曼医院回来,在勒曼医院听他们说起过把受精卵植人子宫是如何简单,印象犹新,所以一听就联想到,我这时候不但团团乱转,而且直跳了起来,叫道:“就是他!就是他做了手脚,所以金女士才会怀孕!”
白素已经知道事情有古怪,可是听到我说得如此肯定,她也不禁大是讶异,我急急忙忙把我问勒曼医院女性地球人如何会在金女士这样的情况下怀孕的经过说了一遍。
白素神情更是怪异,她立刻抓住了问题中心,问:“他这样做,目的何在?”
这个问题,在没有知道在教堂出现的那男人可能就是“主犯”之前,我就问过自己不知道多少遍:如果有人这样做,目的何在?
现在知道当年可能做这样事情的人,在二十三年之后又出现来找因他做了这样的事之后而出生的孩子,我在紊乱的思绪中冒出了一句话来:“小翠是那男人的女儿!”
白素一直很了解我的思路,可是这时候她也乱了套,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冒出这样的结论来。
她连忙道:“慢慢来,我们慢慢一步一步来分析。”
我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好,一步一步来推理,第一步,那男人——卢医生在趁替金女土动手术的时候,将一枚受精卵植人了金女士的子宫,根据勒曼医院所说,过程很简单,很快,金女士又处于被麻醉状态之中,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过了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白素点了点头,认同我这一步的分析。
我继续道:“这个姓卢的医生,甘心替人家做替身,人格一定很卑劣,我修正刚才的话,小翠是他女儿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他替其他不孕的夫妻找寻代母的可能性很高。”
白素想了一会,才道:“你的意思是,他利用金女士来生孩子,他可以从中取利?”
我挥手:“正是如此。”
白素摇头:“如果这样,孩子出生之后,他如何得到孩子呢?”
我道:“那很容易,他是医生,可以算准了孩子出生日子,在医院里将孩子偷走!”
白素继续摇头——她不同意,是因为小翠并没有在医院被人偷走。我又道:“在医院当时如果下不了手,日后只要认定了孩子的下落,总可以有机会把孩子拐走的。”
白素望着我:“一直等到孩子长到二十三岁,做新娘了,才来把她拐走?”
我不禁为之语塞。本来我以为我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白素的一句话,却指出绝没有道理等到二十三年之后,才把孩子拐走,她的话,很容易就推翻了我的推测。
我想了一想,还想维持我的推测,因为我觉得我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道:“或许……或许他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我说来迟迟疑疑,连自己对自己的话都没有信心。
白素笑道:“我倒有一个资料可以支持你的推测。”
我瞪大了眼睛——白素不同意我的推测,却又说有资料可以支持我的推测,真是莫测高深之至。
白素道:“当时我听了霍医生的话,知道当年替金女士动手术的人,就是把小翠带走的人,知道两者之间必然有极其古怪的联系,我同意这联系极有可能,是那人把受精卵植人金女士体内。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已经大受震动,所以对霍医生接下来所说的一些话没有留意,要不是霍医生又强调了一遍,我也就忽略过去了。”
当时白素很受震动——她的这种震动一直维持到家里,所以我看到她进来的时候神色古怪。
她感到震动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原来事情已经不可思议,现在又加上了新的难以理解的因素,使得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当时白素心念电转,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那位霍医生讲话虽然有些婆婆妈妈,可是却很健谈,他自顾自继续道:“那家伙行为古怪,人家做替身,不会选择病人,他却怪在只肯做女病人,不肯做男病人,我们几个经常请他做替身的朋友,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怀疑他心理变态,可能会替我们惹麻烦,所以就没有再找他,也就没有了任何联络。”
白素当时听了,也觉得“只做女病人”有问题,而在我提出了我的推测之后,她虽然不同意,却感到这一点,可以支持我的论点,因为只有女病人,才能达到他借体生孩子的目的。
我听了大声叫:“那你还不同意我的说法?”
白素还是摇头:“要借体生孩子,可以公开征求自愿借出身体的女子,花费不会很高,生了孩子又立刻可以到手,不必冒拐孩子之险——拐走或是偷走孩子都是很严重的罪行,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做。”
我眨了一会眼,想想也确然如此,虽然有了“只做女病人”这一点支持,可是我的说法还是站不住脚。
白素安慰我:“而这位卢医生只做女病人,原因倒可以肯定是为了在女病人身上做手脚。”
我骇然道:“如此说来,这家伙不单是对付了金女士一个人,而是对付了许多女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