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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振侠没有明确地说出黄绢的身分,可是史奈一定曾听储君讲起过“国家事务上合作”这件事,所以“哦”的一声,神情缓和了下来。
  黄绢松了一口气:“你刚才说的是……”
  史奈十分诡异地笑了一下:“忘了那句话……”
  原振侠补充了一下:“他以为你是与他一样的行家了。”
  黄绢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道:“储君在近一年来,似乎故意在回避和我们见面,大师可以替我带一句话吗?”
  史奈一点反应也没有,黄绢有点气恼:“如果他无意在国家事务上和我们合作,我们会另外寻找合作者!”
  原振侠又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黄绢那听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绝对有可能引发一场血腥的政变!
  史奈仍是神情木然:“我只是降头师,不过问任何国家事务,但是我会告诉他。而且这一年来,储君实在是为了私人的事,不能分身处理其它任何事情。”
  黄绢插了一句:“什么性质的私事?”
  史奈迅速地和原振侠交换了一个眼色,原振侠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有说过,史奈才吁了一口气:“我不能说!”
  黄绢冷笑了一声:“你们不说,我也可以猜得到。他频频和医生接触,又在医院检查身体,自然是身体有了问题。哈哈,贵国盛行降头,我看泰宁王子,是中了降头了!哈哈……”
  她在提及“泰宁王子中了降头”之际,显然是当作笑话来说的,充满了讥嘲的意味。
  原振侠不动声色,史奈却神色大变,狠狠地瞪了原振侠一眼。原振侠无法为自己分辩,只好苦笑了一下。这一切,看在黄绢眼中,不禁大奇,叫了起来:“怎样?难道我猜中了,王子真是中了降头?”
  原振侠喟叹了一声:“也可以说,王子患的是一种比较严重的恐惧症,认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在某种压力之下,人是会出现这种心理状态的!”
  黄绢干笑了几声:“他应该保持身体健康,我们在他身上投资之巨大,他自己应该知道!”
  原振侠有忍无可忍之感:“请别在我这里讨论政治阴谋!大师,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史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黄绢冷笑一声,走向门口,打开门,背对着原振侠,站立了片刻,才跨出去,用力把门关上。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刚才黄绢颀长苗条的背影,看起来极其动人,可是她的行为,却那样和他不相投!
  史奈在呆了半晌之后,才压低了声音:“王子请你去见他。”
  原振侠没有答复,只是反问:“问题全解决了?”
  史奈缓缓摇了摇头:“离毒发的时间愈来愈近,只有一个多月了!虽然我们又找到了另一盆天堂花,可是……仍然无法下手。”
  原振侠苦笑:“连你也没有办法,我能做什么?”
  史奈道:“我不知道王子为什么要见你,是他逼着我来请你的。”
  听他说得那么严重,原振侠也不禁感到好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王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尽快去找他。”
  当原振侠这样问的时候,他自然是以为泰宁储君又和上次一样,来到了这个城市。可是史奈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我国一处十分隐密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所在,我可以带你去。”
  原振侠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他立时摇了摇头:“如果他所在之处要保守秘密的话,你不能带我去。刚才那位小姐手下,不知有多少跟踪专家,不论如何隐密之处,他们都会跟上来。”
  史奈十分肯定地道:“降头师一生所学,总也有点用处的……”
  原振侠望着他,史奈的意思十分明白,如果有人跟踪,他会利用降头术来阻止!这令原振侠兴趣大增,黄绢肯定会派人跟踪,他倒要看看降头术,如何在这种实际生活的斗争中起作用!
  史奈又道:“王子说,就算是你出诊,不论多少费用……”
  原振侠不等他讲完,就道:“这是我的私人行动,和医院无关。”
  史奈吸了一口气:“那就请立即动身,有一架私人飞机在等着。”
  在知道了席泰宁的真正身分之后,原振侠自然也不会对私人飞机大惊小怪了。他决定立刻跟史奈走,等回来之后,再向院长解释。
  二十分钟之后,原振侠和史奈就离开了住所。史奈是驾了一辆车子来的,这个降头大师,很有点现代生活的技能。
  不过,原振侠再也料不到,在一路上绝未发现有人跟踪的情形下,到了机场,利用外交人员的权利,登上那架小型喷射机之后,史奈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原医生,你受过高空跳伞的训练没有?”
  原振侠愕然:“有……为什么?怕我们的飞机会遭到攻击?”
  这时,机身滑动,飞机已开始起飞了!
  史奈道:“攻击?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机场,必须在目的地上空,利用降落伞降落!”
  飞机已经升空了!
  原振侠掩不住心头的恼怒:“如果我不会跳伞呢?到时硬把我推下去?”
  史奈道:“不至于这样,我会照顾你,我受过极佳的高空跳伞训练。别以为降头师,全是生吞蜈蚣的野人!”
  原振侠闷哼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惊人的头衔。”
  史奈的声音十分平静:“也没有什么特别惊人的,只有柏林医学院的药物学博士,和英国爱丁堡医学院的药剂学博士,还可以提一提,其余的不必说了。原医生,听说你是在日本学医的?”
  原振侠刚才在这样说的时候,明摆着是在讥讽对方的,他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他张大了口,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史奈笑了一下:“所以,别以为我未曾想过把降头术科学化。但是,玄学是玄学,科学是科学,完全不同,无法统一。玄学自有存在的价值,也根本不必去寻求统一!”
  原振侠乘机松了一口气,连声道:“是是!是是!”
  他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史奈缓缓摇着头:“柏林医学院有一位干纳教授,是细菌学专家。他为了研究‘蛊术’,深入中国云南省的腹地,和当地善于蛊术的苗人生活在一起。”
《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