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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印地安人立时回复了原来的姿势,高翔不得不站定身子,他心中苦笑了一下,因为如果他要依靠那印地安人转身调整姿势的空隙前进的话,只怕到天亮,也是不能进那扇门的了。而且,这时他因为在阴暗之中,所以那印地安人才未曾发现他的。
如果他再向前去,到达了灯光的照射范围,除非他会隐身法,否则,他是万万没有可能再不被那印地安人发觉的!
他要想前去,必须另想办法。
高翔慢慢地抬起右脚来,右手再向下伸去,去接近右脚的脚跟,幸而这时他背靠墙而立,否则在这样的姿势下,他一定是无法站稳的。
他的手指,慢慢地推开了鞋跟,取出了一只如同医生用的注射筒相似的东西来,然后又推上了鞋跟站好,他的动作异常小心,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将那东西拿在手中,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好笑。
用为那东西,是一个小型吹筒,将之放在口中,用力一吹,便会有一枚染有强烈麻醉剂的毒针、向前疾飞了出去的。
毒针的射程是十五尺,那印地安人这时,正在射程之中。高翔此时心中之所以会觉得好笑,是因为印地安人本来是吹筒的发明人,而他而今却要用印地安人最拿手的武器来对付印地安人,这的确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他将那吹筒含在口中,瞄准了那印地安人古铜色的,肌肉结实的胸口,猛地一鼓气,“嗤”地一声,向前疾吹了出去。
一枚细小的毒针,立时以极高的速度,向前射出。
当高翔吹出了那一口气之际,所发出的“嗤”一声响,虽然轻微,可是已足够引起那印地安人的注意了,他立时抬起头来。
但是,当他抬起头来之后,那枚小针已经射中了他的胸口了,他立时又低声向他自己的胸口望去,同时,伸手去拔那枚小针。
可是,小针一射中,强烈的麻醉剂,便己进入血液的循环,四下扩散,迅速地发生了抑制神经活动的作用。
那印地安人的手还未碰到胸前的小针,身子便已开始晃动起来。那印地安人的体重,至少达两百五十磅,如果他砰然跌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一定是十分惊人的,是以高翔连忙一连几下,向前窜了出去,在那印地安人还未倒地之前将之扶住。
那时候,麻醉药的作用,已经完全发挥了。
是以那印地安人丝毫也没有反抗。高翔扶着他的身子,将他轻轻放了下来,使得他躺在地上。也就在高翔蹲下身子来,将那印地安人平放在地上之际,他才发现那扇门内的房间,是还亮着灯的,因为那灯光从房门下面,透了出来。:高翔一看到房门缝中有灯光透出,他的心中不禁十分踌躇,因为他是假定孤先生正是在那扇门内的,如今这样的情形,表示他还未曾睡着。
本来,高翔是想前来窥伺孤先生的行动的,孤先生未曾睡,应该正合他的心意才是。可是,问题在于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推门而入,而又不纺孤先生知道呢?除非孤先生不在房间之内,否则,可以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高翔在门外呆立了片刻,仍然没有主意。
他曾想到过要绕到屋子外面去,从窗口窥伺。
但是,这扇房门是在走廊的尽头,要绕出屋子去,才能到达那间的窗前,高翔知道,那是十分费手脚的一件事。
所以,在想了一会之后,他贴地伏了下来,从门缝中间内望去,他只能看到离地一寸情形,那像是一间卧房,而且,当他的一只耳朵贴在地上之后,他也可以听出,房间内正有沉缓的脚步声传了出来,而那种轻重不匀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是属于孤先生的。
高翔希望孤先生会踱到门前来,那么,他可以利用小吹筒吹出毒针,毒针只要射中孤先生的足跟,也可以令他中毒的!
可是,孤先生似乎没有向门走近来的意思。
高翔等了许久,足有半小时之久,正在几乎已想放弃的时候,孤先生来了,孤先生向门口走近来了,高翔连忙将吹筒向口中含去。
可是,也就在那一刹那间,令得高翔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孤先生一来到门前,那门立即发出了“卡”地一声,向外推来。
一般的房间,总是向房内拉的,可是那扇门,却是向外推来的,高翔正贴着门站着,门向外推来,“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他的头上!
高翔连忙向外一滚,滚了开去,忍住了头上的疼痛,一跃而起,他的反应虽然快,可是当他站直了身子之后,看到孤先生已经在他的面前,正以一种十分不屑的神情和眼光望着他的时候,高翔心中的尴尬,实在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孤先生对高翔会在他门外这一点,显然也有点意外,他也惊呆了好一会,才冷笑地道:“高先生,你在我什么东西么?”
高翔唔唔地望着,他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高先生,”孤先车又冷然道,“你大可不必这样的,我这里可以说是不设防的,这个人并不是守卫,只不过是准备随时应我之请去做事的而已,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制住——并不是说我没有反抗的力量,而是在热带原始森林中,和几乎所有毒蛇猛兽搏斗了十年之后,我对于人,已没有反抗的反应了。”
高翔只得带着苦笑地站着。
“现在,你准备怎样?”孤先生问。
“我,”高翔觉得这样一直不出声,也不是办法,是以他开始回答,“我想来对你说,我们其实是根本不必考虑的。”
“我既然已说三天之后再谈这个问题,你何必这样心急?”孤先生一面说,一面已转过身,向房间内走了进去。
高翔见他转过身去,松了一口气,他趁机去打量那间房间,那的确是一间卧室,整间卧室中,最触目的是一张极大的相片。
那张相片足足有两尺乘四尺大,挂在床头。
照片中是一个美人儿,那的确是一个美人,任何人看到了都会毫不犹豫地那样说的,高翔还想再看清楚些时,“砰”地一声,门已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