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她的目光平淡无奇地从他的身上滑过,仿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似的。他更加迷惑了。
之后,他千方百计地假装不咸不淡地询问干弟,那个老实憨厚的家伙却说那个女人是他在工地上认识的,并且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看上自己。
不对!不对!他的心紧张了起来。
是干弟命犯桃花,还是这个女人怀揣着诡计阴谋而来?她这么漂亮妩媚,为什么偏偏跟了没多大出息的干弟?他不相信。
那个夜里,他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好奇,领着干弟一起去女人的窗户前偷窥。眼前的一幕既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女人的房间里居然多了一个人影!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横躺在床的女人,还看到了俯身床边的另一个人影!
他大吃一惊,急忙闯进女人的房间。可是此时房间里只有女人一个!这不是怪事吗?
那个漂亮的女人此时居然毫无惧色,还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那个憨厚得如猪一样的干弟竟然维护那个女人!当时他就心想:糟了,糟了!干弟一定是被这个女鬼媚惑了。
他本想当场揭穿女人的阴谋,可是如果揭穿她的话,自己的那点丑事也就暴露无遗了。这么一想,他才硬生生将嘴里的话咽进肚子里。
之后那个女人居然要干弟搬回到那个几十年没有人住的老屋里去。他更加怀疑那个女人是害怕被他看穿,那个女人可能是要想了新的阴谋来害他。虽然女人口头上说是为了尽快和干弟结婚,为了让爹不好阻拦他们。可是他不会相信。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女人的离开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夜里他能睡安稳了,不用担心半夜醒来发现女人站在他的床头。
以前他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发泄兽欲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担心过后果。
他担心的是一个傻子,那个见了女人就蠢蠢欲动的傻子。
直到前一天,在路上碰见体无完肤的傻子,他才吓得几乎大小便失禁。那个傻子像是从稻草中滚过一般,血肉模糊的地方粘着许多稻草,乍一看就仿佛是四百多年前皮场庙的受刑人一般。
他记得,干弟说过这天晚上要和女人圆房。
难道那个从墓穴里逃出的幽灵打算今夜复仇?
他一个激灵,一股寒意迅速从地下传入身体,蹿上头皮。他决定再去那个地方一趟,不再是为了下半身的冲动。他甚至来不及去扶一下面前歪歪倒倒的傻子,就慌慌张张地跑向那个神秘之所,那个他曾经向往现在害怕的地方,那个曾经是天堂现在是地狱的地方。
酒鬼顺着医生指着的地方看去,脸上顿时显出愧疚来。
“都是我的错,我早应该给他找个女人的,无论什么条件的女人我都应该先给他找一个的。”酒鬼抹着眼角溢出的泪水道。
他弟弟的尘根无比兴奋而高昂,一如他清醒时见了漂亮女人一样。
酒鬼的弟弟的声音无比微弱地说道:“女人……女人……狗日的传香,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我后!”
“等等,等等!”医生举起手制止酒鬼说话,“你听,他后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酒鬼光顾着埋怨自己去了,没来得及听清他弟弟的话,于是扭着脖子问医生道:“什么话?他还说了什么话?”
医生道:“他说了传香的名字,还说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我后。”
酒鬼侧头想了想,道:“什么意思?我也不懂什么意思。”
“看来这事真的跟马传香有关系。”医生道,“如果能找到马传香,那就好了。”
“他爹都找不到他,我们又从哪里找起?”酒鬼苦着脸道,“我媳妇跑了之后,我弟弟一直对马传香怀有敌意,见了他就翻白眼。可是最近他的态度好像改变挺大的,见了马传香笑呵呵的,嘴角还流出涎水来。”
“他得了马传香什么好处吧?”医生猜测道,然后瞥了一眼那个傻子的裤裆处。
酒鬼摇头表示不知道。
医生忽然转换话题问道:“你说你拿到了一块人皮,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皮啊?你确定那就是你弟弟身上掉下的人皮吗?”
酒鬼道:“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皮肤剥落吧?”
医生点点头。
“如果那不是我弟弟的皮,那会是谁的?”酒鬼问道,“马传香他爹开始说见到我弟弟的皮囊了,等我跑到他说的地方,就只捡到了那块人皮。”
医生刚要问酒鬼具体情节,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我没有叫你来,你来干什么?”医生大声吼道,“胆子又小,拿个药水都不敢进门,真是……”
“我是骆丽丽,马中楚的新娘。”门外的声音不是医生的妻子发出的。
“啊!”医生一惊,看了看一旁的酒鬼,问道,“马中楚的新娘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酒鬼不再一谈到这个女人就激动非常,而是懒洋洋地反问道:“我哪里知道?”
门外的骆丽丽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以一种非常平淡的口气回答道:“你们不是要找一个四四方方的人皮吗?我给你们带来了。”
骆丽丽的话如一根针刺痛了酒鬼。酒鬼立即神色大变,不去开门,却拉住医生问道:“我们先前去找她要,她偏偏不给。现在她又主动给我们送来,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捏了捏鼻子,道:“我知道了。先前她不敢交出人皮,是因为交出人皮就代表承认她是凶手了。现在她没有了嫌疑,自然敢亲自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