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我这提议把他们俩吓一跳,一来是老太爷变成了凶尸,挖坟后不容易对付。二来我们不经过陆先生同意,怎么能擅自挖坟?再说还没要价呢,如果今晚搞定了一切那不就白做了吗?我说挖坟只是个想法,不见得到时候非挖不可,要看情况再做决定。至于要价的事,与今晚行动并不冲突,即便是完全搞定,明天再装模作样的做场法事,反正陆先生又瞧不出来。最后跟他们说,晚上我一个人去,你们就别跟着了。
林羽夕和小胖当然不肯让我一个人去,俩人都要同往。我也拗过不过他们俩,只好同意了。下午林羽夕订好了出租车,晚上八点之后,我们匆忙吃过饭,这就夜探下店村去了。
第74章夜探下店村
整个下午,我画了不少符,又买了白酒、烧鸡、香烛以及元宝,还在街上购买了大量的必备工具,带上东西,仨人这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其实夜探下店村,我主要的目的是为那女尸去的,白天惊醒了它,尽管用泥土重新掩埋,还用红绳结了五鬼印,白天还好说,晚上那就难料了。所以今晚必须把它搞定。
我知道他们俩必定会跟来,便没敢说实话,不过不让他们来也不行,因为一个人干不了,必须要有帮手。而他们俩又是缺一不可,林羽夕稍微懂点法术,小胖虽然啥也不懂,好歹是个男人,正好让他们俩组合在一块,我才能放心。
去的路上,当着出租车司机,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林羽夕只是告诉我,下午联系了朋友,帮忙打听陈大洪的去向。这事我也看开了,生死有命,即便是抓住了陈大洪,未必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尽管只有四年可活的时间让人很不甘心,不过转念想想,如果这四年过的有意义,那便胜过碌碌无为几十年。
日子不在多,在于充实,就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是一辈子里最为充实的时光。
到了下店村外,我们付了车钱让出租车回去了,因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回去,说不定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不能让出租车在这里等一夜。拎上包沿着村外的小道,先来到陆家祖坟的玉米田外。
仨人跟做贼似的蹲下去,在黑暗里倾听一会儿,四外静悄悄的,确定没人后,打开手电进地了。来到高矮不平的几座坟头前,在灯光照射下,一座座坟头透着浓密的诡异气息,让人背脊直冒凉气。其实就算不知道坟里的老太爷是只粽子,半夜进坟地,那也肯定是胆战心惊的。
我围着祖坟转了一圈,看到除了坟前陆先生祭坟留下的供品外,没什么异常。于是跟他们俩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去坟后山下看看,能否想办法同时镇住两具凶尸。如果坟头出现任何情况,赶紧给我打电话。”
说着掏出石工锥、糯米、红绳、镇尸符等东西,拿红绳在石工锥上结成五鬼印。告诉他们,一有动静,一个先把石工锥插在坟头上,然后再撒糯米贴镇尸符,另一个给我打电话。
小胖看上去有点怕,咧着一张苦瓜脸,但见林羽夕没说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说自己害怕么?
我弯腰从坟头上抓了把土,要出玉米地时,被林羽夕扯住问:“你是不是要去山上解决女尸?”
她既然猜到了,就算说谎她未必会相信,我于是绷着嘴没回答。她咬着嘴唇片刻后说:“一切小心!”
我点了点头,快步走出玉米地,走到通往后山的小道上,拿出罗盘,一路寻找坟地与山峰之间的地脉。这种地脉并不是地理中的环境,而是风水中专有的名词。在坟地上来讲,也叫“阴脉”,肉眼是看不出的,只能用罗盘来确定。如果手头上没这玩意,用一只灵性比较高的小猫也能勉强做到。
往前走了几十米,海底指针开始动起来了,这条地脉由于煞气较浓,会产生很大的磁场,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于是又一头扎进玉米地内,跟着指针的方向,斜刺里在玉米地里穿行了百玉米,最后终于踏上这条阴脉上,指针就像得了羊羔疯似的,来回乱转。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然后沿着阴脉往前走了几百米,基本确定这是阴脉中心部位,当下收住脚步。踩倒周围的几棵玉米杆,拔出一把石工锥,先插在阴脉上,再拿出来时提前用黄纸折好的纸人,以红绳拴住,系在石工锥上,把纸人摆放在远离阴脉三尺之外的位置。从坟头上抓来的泥土,撒在纸人上,打开那瓶白酒,含在嘴里一口,冲着石工锥到纸人喷出。
静等了几分钟,拿手电仔细瞧瞧,红绳和纸人都变黑了。我满意的点点头,这属于分支截流的方法,在阴脉上开了个口子,先把女尸与老太爷衔接的阴气一齐引到纸人身上,然后就可以断阴脉开了。由于纸人身上还存有老太爷的一些阴气,会暂时迷惑了女尸,断开阴脉时,它只要不动,那么老太爷也就不会出现问题,一旦成功断开这条地脉,就等于破解了女尸与老太爷之间的死结。
我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白酒,感觉精神大振,拿出一把折叠小铲子,在石工锥后面挖出个一尺深的小坑。又从包里取出预先刻好字的青砖,只有三个字:“断脉,敕!”这仨字是用朱砂描摹的,在灯光下鲜红如血,非常夺目。把青砖埋入坑里,推土填平,再烧香烛元宝,这便到了关键时刻,我瞪大眼珠一霎不霎的盯着与石工锥相连的纸人。
神经绷的正紧,忽然手机吱吱的震动起来,我之前调了震动,唯恐半夜里铃声会传出很远,惊扰了路人。我心头不由打个突,赶紧接了起来。
“你……还好吧?”是林羽夕,她是问平安的,让我悬起的一颗心马上落地。
“我很好,没事不要打电话。”我说完便挂了,可是就在这时,隐隐听到四周似是响起了嚓嚓声,响声很短,随即便消失了。我警惕的转头用手电四处照射,透过密密麻麻的玉米杆间隙,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心说可能是太过紧张了,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于是便转回头再看断脉之后的情形,三支香烧了一半,纸人变得更黑,就像涂了一层墨汁,隐隐还能瞧得见周围缠绕着一层黑气。我攥了攥拳头,心说断脉成功了。当下收拾东西,迅速穿出玉米地,顺着小路走到山下。
在这儿回头望望不见有动静,确定没人跟踪,这才爬上山坡。到了山峰下,再回头看看一望无垠的玉米地,却没看到坟地那边有灯光。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他们俩的胆子,怎么敢不开灯守在坟前呢?
不过现在时间不多,如果不马上动手,女尸说不定会意识到老太爷不见了,有可能诈尸。掏出小铲子,三下五除二挖开了那个石洞。
第75章碧眼人狐
石洞白天被挖开过,泥土非常松软,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完全挖开,露出了女尸的头发。在惨白的灯光下,带有泥土和褐色血迹的散乱长发,不由让我想起了发鬼,打心底不住冒凉气。
偏巧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吓得我瞬间出了身冷汗,慌忙回头,发现是惊飞了一只鸟。我捂着这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把头转回来,提起白酒瓶围着石洞撒了一圈酒水。凶尸不同于死鬼,清水能够圈住,酒的气味才能刺激它们的嗅觉。然后又一连掏出四把石工锥,这次提前工作做的比较充足,什么都想到了,石工锥也带了不少。
在四象方位,也就是四灵(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位置上,各钉下一把石工锥,拿出红绳在四把石工锥之间结成一个五鬼印,再烧符念咒,这样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足够镇住女尸。
跟着点燃一束香,插在石洞之前,摆上烧鸡和酒水,算是对死者的一番祭祀。可是为毛用烧鸡不用其他供品?这不是有讲究,而是烧鸡是有用处的,僵尸也怕鸡鸣,虽然这是只死鸡,不能打鸣了,但鸡骨和气味同样对僵尸有克制作用。这是鬼符经中的秘诀,也算是个偏方,真正道家法术中是没有记载的。
万事俱备,我最后拿出糯米、几张镇尸符和用红绳结成的一根粗绳,大约有两尺来长。再戴上一副用糯米水泡过的皮手套,这便开始动手挖尸了。将糯米装进口袋,镇尸符贴在手臂上,把红绳系成一个绳套挂在脖子上,手电咬在嘴里,提起折叠铲,跳进石洞内,小心翼翼的把头颅四周的泥土清理出来。
逐渐的在灯柱下,那张惨白的死人脸孔露出来了,心头登时一紧。我胆子够大了,可是要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漆黑之夜,在荒凉山丘上,面对的又是一具凶性还是个未知数的女尸,谁说不怕纯属狗年放狗屁。
看到女尸闭着眼睛,我才放心,只不过它的面相比白天狰狞了很多。嘴角微微向两侧裂开,双眉也似乎有些倒立,看上去特别凶。我深吸一口气后,先在它额头上贴了张镇尸符,把绳套套上它的脖颈,这是有讲究的,像这种凶尸是不能用手随便碰触的,加之用红绳套套紧了,它便乖乖俯首听命。
接着往下用铲子又挖了很深,见女尸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慢慢放松下来。基本上挖到了腰部以下,不用再往下深挖了,用绳套足以把它拽出来。我丢下铲子喘口气,看到这女尸一丝不挂,活埋时竟然一件衣服都没穿,心说如果死前再遭受过凌辱,那这具尸体怨念,可真是冲天了。
短暂休息片刻,双手攥紧绳套,腰背用力往外拉扯。女尸下面似乎坠着沉重的东西,只是稍稍往外扯出少许,再也扯不动了。我正纳闷,忽然看见女尸双眼唰地睁开,顿时心头咯噔一下。女尸头上可是贴了镇尸符的,再加上红绳套,它怎么还能苏醒?
霎时间我脑门上出了层冷汗,只见女尸双眼跟白天看到的不一样,左眼碧绿如玉,跟只翡翠猫眼似的,右眼却是血红一片。我倒吸口凉气,心说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正想不通咋回事,它惨白的脸孔又出现了变化,左半张脸慢慢长出黄毛来,就跟电视上看到植物生长的快镜头,片刻之间,整个左脸被几公分长的黄毛遮掩住了,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但那只碧绿的左眼珠在黄毛掩映中,依旧能够看得十分清晰。
我心说糟糕,这好像是“碧眼人狐”!想到这儿,头上冷汗更是泉涌一样冒出来。碧眼人狐是自古以来十分诡秘的玩意,鬼符经补充本上有两种说法。一是得道的碧眼鬼狐,害死九九八十一后,再冬眠于地下多年,会化成人形。不过成功率很低,大部分会变成半人半狐的状态,称之为碧眼人狐。
二就是更为瘆人的传说,碧眼鬼狐潜伏于女尸之中,养炼多年后,尸身如果变成半人半狐,那便是要脱茧而出的时期。一旦出世,会跟女尸生前的样子一模一样,俨然就是女尸的克隆版。
不管是哪一种,总之都不好惹,我慌忙把绳套从脖子上摘下,在女尸脖颈上缠绕几匝勒紧了,又在它左右眼上各贴一张镇尸符,又在胸口和头顶上贴镇鬼符。刚拿起折叠铲要把女尸重新掩埋了,这时就听到扑棱棱一阵响声,一只鸟竟然飞到了石洞上方,落在结成五鬼印的红绳上,上下起伏不定。
我伸手从嘴里把手电拿下来往上照射,这似乎是只麻雀,可羽毛却是黑的,而头上羽毛又是雪白。鸟嘴呈鹰钩状,两只眼珠也是一绿一红,低头盯着我,一点都不怕人。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这只鸟难道是只“人狐鸟”?世上压根没这种鸟,不管是啥品种,肯定和这碧眼人狐有关系,说不定是来唤它苏醒的。
想到这儿,全身汗流浃背,伸手要赶开它,转念一想又急忙住手。这小畜生很可能就是碧眼人狐的导火索,一旦惊了它,会让碧眼人狐迅速醒过来。我把手电重新咬到嘴里,在脸上擦了把汗,心里正琢磨,怎么对付这种情况时,看到这小畜生突然用嘴啄起红绳了!
我一下魂飞天外,此刻压制女尸全仗着五鬼印,红绳一断,我就被置于死地了。当下顾不上许多,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糯米撒上去,打在白头鸟上,它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继续不住嘴的啄红绳。
他大爷瞎X的,看这样子非要玩死我不可,拔出桃木剑往上捅了下,这下把白头鸟捅飞了。我也不敢在下面待了,七手八脚的爬出石洞,出来时碰到红绳,没料到被白头鸟啄的部分基本上藕断丝连,经不住任何外力的碰触,立马就断开了!
“扑棱棱”那只白头鸟又从身边出现,飞进了石洞,落在女尸泛白的肚皮上,竖着脑袋瞅着我。我不由头皮麻了,因为不只是它,还有女尸不知道啥时候也仰起脑袋,跟白头鸟一样的动作在盯着我!
第76章老粽子出坟
今晚成功切断女尸和陆老太爷之间的地脉,以为就算有点凶险,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就能把女尸搞定。可是没想到这具女尸竟然是碧眼人狐,并且多了只奇怪的白头黑鸟,那副架势俨然是人狐的守护者,啄断了红绳,现在又落在女尸肚皮上,我看情况十分的不妙。
慌忙提起折叠铲,将泥土推入石洞,连带那只怪鸟都埋在里面。那只鸟说也奇怪,填土的时候,它并没尝试要飞出来,在下面表现的非常镇定。但就在即将埋住女士肚子的同时,“噗”一声响,肚子居然裂开了,把落下的泥土冲的七零八落,跟着从肚皮裂口中窜出一团黄毛,在石洞里到处纷飞!
我差点没吓尿,硬着头皮迅速往里回填泥土,很快把女尸肚子埋住,止住了往外飞窜黄毛的情形。我心里稍稍松口气,手上丝毫不敢停下,跟着把女尸脑袋埋住了。在泥土覆盖它面部的一瞬间,看到它的眼神显得特别怨毒,那是一辈子都难忘记的眼神。
好在把石洞填平后,下面没了动静,我拍着胸口安抚自己这颗饱受惊吓的小心脏,拎起酒瓶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辛辣的酒水穿喉而过,进入胃里一阵火烫,这才惊魂稍定。拿出红绳,重新结好五鬼印,加上女尸身上贴了镇尸和镇鬼两种符,它不可能爬得出来。
要想把它彻底搞定,那要回家再重新画符,带其他物品过来。今晚是不行了,只能等明晚再来解决。于是收起还有少半瓶的白酒、烧鸡和其他工具,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突然看见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我心头不由打个突,调出通话记录发现全是林羽夕的号码,就在刚才半个小时内打的。而我刚才正在紧张时刻,手机开的又是震动,竟然没察觉出来。
我心说坟地那儿肯定出事了,背上包急匆匆的冲下山。心里感到非常郁闷,阴脉都断开了,坟地按理说不会再出问题,到底哪出错了?边跑边打林羽夕和小胖手机,都是无法接通,让我心里更加的焦急。
路过断脉地点也顾不上过去再检查,直接沿着小道绕回到进入坟地的玉米田外,到这儿我叫了几声小夕和小胖,俩人都没答应。我心说坏了,不顾一切冲到坟地前,发现空无一人,但坟头上狼藉一片。
我不由惊呆住了,陆老太爷的坟被挖开,棺盖也压在其他几个坟头上,棺材却是空的,只有腐烂的破棉褥,尸体不见了。我心说棺材不可能是空的,不然陆先生家不会渗出尸液。再说四十年了,棺材早该和泥土融为一体,棺材虽然看着腐败程度很大,但里面一点泥土都没有。
往前走了几步,拿手电往里仔细照看,破棉褥上湿漉漉的,有大量渗透并且发黄的液体,棉褥往下凹陷,显然之前是有尸体躺在上面的。我一时心乱如麻,看样子刚才就在林羽夕打电话的时候出了事,再从坟土四溅飞落的架势上看,这坟头似乎不像是被挖开的,而是被冲开的。可是他们看到坟头有动静,为啥不用镇尸符?
转头看见镇尸符、糯米和石工锥都在一边地上,猜测可能是事出突然,他们被吓怕了,以至于没敢接近坟头,丢下东西直接逃了。
想到这里,不禁忧心忡忡,拿着手电沿着破开的坟头,在地上仔细寻找,很快发现了尸液。于是沿着尸液跑出玉米地,再顺着小道往东追出二里多地,这是一片荒沙地,几乎寸草不生,上面有一排脚印通往前面沙地外的一片树林内。
我脚下不停,一口气穿过荒沙地进了林子,这时候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经冷一吹,打在头脸上,感觉非常冰凉。我进树林就扯开嗓子大声叫着他们俩的名字,可是仍旧没人回应。而雨打在树叶上刷拉拉的响着,影响了一切听觉,也不知道他们和老粽子是否就在树林内。
心里有点把不住了,这俩人可以说都是我的“亲人”。尽管相比程度上林羽夕要重要的多,可小胖那可是跟亲兄弟一样,无论失去谁,我都不能接受。拿着手电正四处照看,忽然听到左边传来“簌”地一响,我迅速冲了过去,还没到声音发出地点,脚下一绊,让我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没趴下。
站定脚跟回头一看,是林羽夕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脸色显得很苍白。我心头咚咚跳着蹲下身子,唯恐她死了,伸出手都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正在我思想上进行激烈斗争时,这丫头呻吟一声,皱起了眉头,让我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登时落地。推了她肩头一下,叫道:“小夕,醒醒!”
林羽夕慢慢睁开眼睛,茫然的问道:“这是在哪儿啊?”小雨透过枯黄的枝叶滴落到脸上,她又被迫闭上双眼。
见她说话挺正常,看样子没受伤我便彻底放心了。喘着气跟她说:“你刚才跑到哪儿,现在就在哪儿。小胖呢?”
“关键我不知道刚才跑到了哪儿。”这丫头郁闷的说,伸手捂住脸。“雨怎么还没停?我们还在鸡场吗?”
我一愣,这丫头不会是失忆了吧?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鸡场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咋又想起了这个?”
林羽夕皱皱眉头,把手拿开盯着我说:“呃……我睡迷糊了。什么几百年前?把我们说的跟妖精似的。小胖呢?”她边说便起身,竟然反问了我一句。
我差点没晕倒,没好气说:“你跟他在一块,怎么反过来问我?”
林羽夕站起身后,挠挠头,苦着脸说:“从坟地跑出来时好像在一起,后来我记得他说要帮我引开僵尸,结果他往西跑了,僵尸没引开,跟着我往东跑了。再后来进了这片树林,被僵尸追上叉住脖子,一口气倒不上来晕过去了。”
我皱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不用石工锥和镇尸符?”说着话心里不由疑惑不解,她被僵尸掐晕后,怎么会毫发无损?老粽子不会怜香惜玉吧?
第77章荒宅避雨
林羽夕跟我说,她和小胖在坟地上等了很久不见我回来,正准备再打电话问问情况时,坟地有动静了。老太爷的坟不住震颤,把他们俩吓坏了,林羽夕想起我走时的交代,叫小胖赶紧去坟头上插石工锥,然后撒糯米和贴符,她来给我打电话。
结果打电话无人接听,小胖插上石工锥,撒了糯米也贴了符,结果坟头下面好像有颗炸爆炸一般,将整个坟头崩开了。棺盖也飞出来,一具全身流淌粘液的尸体,从棺材里挺立而起,俩人吓得抱头逃出玉米地。
这期间林羽夕虽然怕的要命,但一直不住的打我手机,可就是没人接听。她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觉得我可能先走一步,抛下他们不管了。听到这儿我不乐意了,打断她话头问,我先走一步要走到哪儿?
这丫头一撇嘴:“当然是地下啊,你还以为你升得了天啊?升天的那是卫星。”
我于是无语了,兄弟我这模样,的确不像卫星,就算绑上火箭送上去,恐怕也会掉下来。
她见我这次居然没反驳,显得有些索然无味,接着往下说,起初俩人都是往东跑的,后来电话打不通,小胖说只能凭借他们俩人自己能力来保命了。这小子提议把僵尸引开,让她先逃。可是这小子往西跑了之后,僵尸竟然跟她较上劲了,对她紧追不舍。要不是她有被僵尸追杀的经验,恐怕早挂了。
我听完后,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老太爷冲出坟穴,应该是受到了女尸的刺激,不然不可能这么生猛。可是我断了地脉的,怎么不管用呢?我蓦地想到一个可能,或许我们来到地头就被人盯上了,断脉之后又被人破坏,这才导致挖开石洞后,女尸苏醒刺激了老太爷,让它跟吃了伟哥似的冲出来。
还有老太爷追了林羽夕一路,最后把她掐晕为毛不杀?不是老粽子怜香惜玉,肯定有人把它搞定了。至于那人之前破坏法事,而后为何又救林羽夕,那就令人猜不透了。虽然猜想有人搞定了老粽子,但也拿不准,于是拿手电在树林里接着搜索老粽子踪迹。
刚才没下雨还能看到地上的尸液,现在雨水洗地后,什么痕迹都没了。在树林里转了半天,啥线索都没找到。给小胖再打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林羽夕说这里信号不好,现在她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找不到老粽子,只有先去找小胖。这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们沿着这条小道往西找了很远,也没看到他的踪影。现在都十二点多了,雨也没住的意思,秋雨连绵,说不定会下一夜。我心说小胖这家伙是个机灵鬼,老粽子又没追他,应该不会出事。先去村里找个地方避避雨吧,俩人都淋湿了衣服,天气又这么冷,就林羽夕这身子骨搞不好会生病。
我们都想到了陆家老宅,那座破房子虽然千疮百孔,但好歹比野外强。凄迷的雨夜中,整个村子黑漆漆的,可能是我们心理原因,总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我们俩也不敢开灯,蹑手蹑脚溜进村子,进了陆家老宅里。荒草凄凄,都有半人多高,一个人晚上来这儿,绝对胆怯。
林羽夕今晚吓破胆子,这会儿再进入漆黑静谧的荒宅里,犹如惊弓之鸟,听到趟过草丛的声音,都吓得全身发抖。自始至终,拉着我的手不敢放开。进了屋子之后,我打开手电,里面蛛网遍结,到处灰尘厚积,左半边屋顶有几个大洞,雨水从此落入。还好雨不大,右半边地面还是干的。
我把包放在地上,让林羽夕坐在上面,我累的跟死狗似的,也不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下了。林羽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觉得她肯定会埋怨我,今晚不该来。谁知这丫头一直沉默不语,没说半句怨言。
我反倒是心里有些歉疚,憋不住跟她说:“对不起,今晚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差点害了你和小胖。”
她摇摇头,咬了咬嘴唇说:“你又不是神仙,再说我觉得,你比很多知名的阴阳先生做事都还谨慎,今晚只是个意外。不过我发愁,明天陆先生要是看到他爷爷尸体不见了,怎么交代啊?”说着用手捂住脸,看起来很烦恼。
“这个好办,天亮前把东西收拾干净,只要我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晚来过?”
她听了这话把手从脸上拿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闪生光,眨巴几下说:“好主意,明天他看坟地出事后,我们还能借机再抬高价钱,说不定这次能赚他二十万!”
我简直无语了,怎么说她好呢,满脑子都是钱。我苦笑着摇头,把手电关了。
“你干嘛要关灯?”林羽夕马上紧张的不得了。
“我们现在可是在村内,万一被人发现,二十万就打水漂了。说不定陆先生还会告我们一个盗墓罪。”我拍拍她的手臂说。
林羽夕一把将我的手打开:“别碰我!就知道你关灯想要耍流氓,不过我警告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必割了你的……舌头!”
我要真是流氓,用得着跑这儿关灯吗?直接在树林里就帮你摸骨算命了。于是没好气问:“我就碰碰你也算耍流氓?刚才你一路拉着我的手,那算什么?”
林羽夕一时语结,但嘴还挺硬,随即说道:“我拉你的手是怕你走错了方向,再说那也是事急从权,与男女情欲没任何关系。我知道你想辩驳,不过你要清楚自己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要罗里啰嗦,给我闭嘴!”
她唯恐我会反唇相讥,提前拿话来封我的嘴。我不由苦笑,这丫头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但这种不讲理却又十分可爱。
我沉默之后,她居然又得意洋洋的说:“哼哼,没话说了吧?小流氓你以后要好好的改正,痛改前非,重新做……”
忽然这时听到屋外有动静,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这丫头还不清楚咋回事,呜呜的发出闷叫,用力来扯我的手。我趴在她耳朵边压低声音说:“有人来了!”她这才消停了,但还是用力把我的手扯开。
安静下来后,在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中,听到不太规则的踢踏踢踏脚步声。林羽夕也听到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回头小声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少废话,现在借你肩膀用用,那是看得起你。”
随着脚步声逼近,我不敢再开口了。由于在漆黑中适应了很久,这会儿能依稀看到外面一些光景。只见有两条黑影进了老宅,一条黑影非常低矮臃肿,晃动着身子走路。而后面一条黑影却是上下跳动着,我顿时头皮就麻了,后面那不会是陆家老太爷吧?
林羽夕这会儿饶是害怕,想象力却挺丰富的,在我耳朵边小声问:“后面的黑影,是不是UFO?”
《阴阳鬼探之鬼符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