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你想干什么”我心里一惊,这个瘦子阴损毒辣,比大胖子可怕的多,他的样子绝对不像开玩笑,把胖子丢进坑里不填土,可能真要在这儿杀我灭口,一起埋掉。
“来世投胎,投个好人家。”瘦子举着刀子,慢慢贴近我的脖子,刀锋犀利的寒气逼近,身上鸡皮疙瘩冒出一层,我被逼的急了,双手暗中一使劲,一下从绳索中挣扎出来。
砰
双手脱困,一拳头就挥了出去,已经被逼上死路,毫不留情。拳头砰的砸在瘦子的脸颊上,这家伙又矮又瘦,软塌塌的不经力,一拳几乎把他砸飞了,一边哀嚎一边打着滚,我甩掉绳子站起身,三两步跟过去,一脚踩住他拿刀的手,左右开弓,几拳头砸下去,瘦子单薄,鼻血横飞,脸颊顿时肿的老高。
“起来”我夺过他手里的刀,揪着他的衣领,刀子直接架到他脖子上。
瘦子怕死,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了,但刀子一贴到他皮肉上,整个人激灵灵就醒转过来,鼻血眼泪混成一团,杀猪样的干嚎。
“小哥小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瘦子也说不清楚是哭还是笑,脸都扭曲了,歪着嘴一阵乱喊,脖子使劲朝后缩,想离刀子远一点儿。
“老实点,问什么说什么,说一句瞎话,后果自负”我逼着瘦子,从他身上把兽首扳指重新拿回来,追问道:“你从哪儿来的干嘛盯上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石嘴沟的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一个兽首扳指”
“我啥啥都不知道啊”瘦子想耍赖,嘴里噗噗的吐出一串带血的唾沫,嘴巴含糊不清的狡辩。
“不说是不是”我心里很急躁,没时间跟他斗嘴,手上一用力气,刀子的刃口在瘦子的脖子上划破一层皮:“活剥了你”
“哎哟哎哟我说我说”瘦子当时就受不住了,跟天塌地陷一样,闭着眼睛大喊,我看见他双腿在不断的发抖,仅仅被划破一层皮,可是裤裆和两条裤腿顿时湿了一片,显然是被吓的尿裤子。
“说”我松了松手,瘦子大口的喘气,这种人外强中干,见血就晕,一吓唬就蔫了。
在刀子的威逼下,瘦子哆哆嗦嗦开始交代,我一边听,一边分辨他话里有没有掺水。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瘦子胖子这两个山刺就是西梁沟的,小白龙手下的人,瘦子交代这些的时候,我没怀疑。
“接着说怎么知道我是石嘴沟的,怎么知道兽首扳指的”
“这个这个”瘦子哭丧着脸,嘴巴又开始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话,嘟囔了半天,我一句都没听懂。
我年轻,但听五叔讲过很多事情,五叔告诉我,恶人还需恶人磨,对付瘦子这种人,不能手软,也不能客气,一看他又不说实话,我心头噌的就冒起无名火,抬手举起刀子,一刀捅到瘦子的左臂上。
“嗷”瘦子又是一阵狼嚎,我硬捂住他的嘴,把刀子抽回来:“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说说”瘦子脸上的五官几乎都挤到一块去了,告饶似的哭喊道:“我不是不说啊,只是说了说了你也不见得会信我说实话,你又不信,最后再给老子给我一刀那该咋整啊”
“你只管说,信不信,那是我的事”
“说说说我说”瘦子咕咚咽了口唾沫:“我们西梁沟离这边儿还远,兄弟们就知道有个石嘴沟,从来也没来过,这个事情,是白爷吩咐的。”
“白爷是你们的山把头小白龙”我想了想,我和五叔在石嘴沟生活这么多年,除了小岭坡的人,外人几乎很少会到这里来,小白龙是山刺,跟我们赶尸的八竿子打不着,平时素昧平生,怎么会好端端的就跟石嘴沟结了仇这么想着,我就继续问道:“小白龙怎么知道兽首扳指的事”
“这个说起来很玄啊。”瘦子察言观色,看着我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也随即松了口气,道:“小哥,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听了可能还是不信可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少废话”我瞪了他一眼,喝道:“快说”
“这个事情,我们白爷也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
“他是听谁说的”
“白爷白爷”瘦子又咽了口唾沫:“白爷是听是听神仙说的”
“放屁”我一听瘦子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原本就急,没时间听他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又加重语气,逼着他道:“别把什么巫婆神汉的都叫神仙小白龙到底是听谁说的”
“不是巫婆神汉。”瘦子被刀逼着,却还是不改口,郑重其事道:“是真的神仙。”
第二十四章动机
“少来这一套什么假的真的”尽管瘦子一本正经,但我就觉得他在说谎,这理由简直是瞎编乱造,连三岁小孩都糊弄不过,我用力揪着他的领子,用刀尖顶了顶他胳膊上的伤口:“是不是想再来一刀”
“不不”瘦子的脖子被衣领勒住,气都喘不上来,手脚一起乱晃,惊恐的叫道:“小哥小哥我没有说谎谁说半句瞎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不动声色,在观察瘦子的表情,这个人心眼机灵,又油又滑,但弱点是胆小怕死,一见血就吓的尿裤子,在强大的威压下,他可能不敢说谎。不过山里人的见识毕竟有限,有时候把什么事情都扯到神鬼身上,稀里糊涂的也难分真假,我耐着性子,想先听听瘦子把话说完。
“既然你说,指点你们白爷的是神仙,那你跟我说说,神仙长什么样子”
“小哥,那真的是神仙”瘦子挤眉弄眼,表情很夸张:“是三清”
这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就在几天前。小白龙他们盘踞的西梁沟东边儿三十里的地方,有一个破败的道观,叫白云观,不知道建于何年何月,道观里早就断了香火,但老年间的建筑,修的相当扎实,风吹雨打那么多年,还未倒塌。山里本来人就不多,道观破败,很久都无人涉足,是块实打实的荒地。
“我跟兄弟出去做一票买卖,来回折腾了二三百里,急匆匆回西梁沟,走到白云观的时候,实在累的走不动了,就想着进去落脚,凑合睡上一觉。”瘦子道:“小哥,不瞒你说,其实吧,刚进白云观的时候,我就觉得不老踏实”
白云观破落多年,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山里的老宅子,只要一年不管,野草就疯长,可是瘦子他们跨进破败的院门时,发现院子里头干干净净,一根儿杂草都没有。瘦子当时心里犯嘀咕,有点怀疑,不过其他人大大咧咧,都说他事儿多。人多胆壮,瘦子嘀咕几句也就罢了。
山刺出去做生意,不是偷就是暗抢,这帮人收获颇丰,就在白云观里头烧火做饭,山里风凉,半夜之后凉飕飕的,白云观只是个小地方,但也修的有三清殿,他们吃饱喝足,都跑到三清殿去打盹睡觉。瘦子本来就不踏实,所以半睡半醒,睡了不久,就出事了。他听见三清殿里供着的三清像那边窸窸窣窣的有异响,忍不住扭头看了看。
“小哥你猜是咋回事”这个事情可能给瘦子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一说起来就不由自主的激动,连说带比划,挤着眼装成三清像的样子,道:“神龛后头的道爷发光了亮晶晶的”
“好好说”我看见瘦子的样子就不顺眼,啪的给了他一巴掌:“真他娘的以为自己是三清”
“我就怕你听不明白”瘦子一下子老实了,规规矩矩的继续讲下去。
三清殿供着的三清像落了厚厚一层灰,但通体透光,五彩斑斓,瘦子差点被吓尿,大呼小叫的把正在熟睡的人全部喊起来。大山里的邪事很多,过去那些老走山人每逢出门的时候,必要拜山神,祈平安。瘦子这帮山刺平时干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对神神鬼鬼这些东西深信不疑,一看见三清显圣,当时就晕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紧跟着,又发生了一件让瘦子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道爷开口说话了”瘦子咽了口唾沫,睁着眼睛道:“说的清亮亮的”
“开口说话”我皱起眉头,瘦子讲的绘声绘色,可我真的不敢相信,道观里的三清,无非就是泥胎石雕,谁要说泥胎会说话,那肯定是信口雌黄。
“小哥真的”瘦子一看我起疑,怕吃苦头,匆忙解释道:“谁说一句瞎话,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出门叫雷给劈了,媳妇年年偷人”
“行了”我打断瘦子的话,独自想想,大山里头本就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要是啥都不信,事事都较真,估计也是行不通:“接着说吧。”
瘦子说,当时三清开口说话,话语清晰,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帮山刺一下子毛了,不知道是谁腿软,噗通就跪下来,别的人随后跪下一片,在三清像前头低着头发抖。
“它跟你们说了什么”
“道爷问俺们这帮人是干啥的是哪儿来的还有”
“道爷没问你今年庄稼收成怎么样雨水大不大”我总觉得事情太过离谱,已经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所以愈发怀疑:“道爷半夜专门起床跟你们拉家常的是么”
“小哥,那你说吧,让我发个什么毒誓你才肯信。”瘦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又怕挨揍,愁眉苦脸道:“句句是实话啊”
不管我信不信,反正瘦子一口咬死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我用刀子诈唬他,他也不改口。
三清发问,下头的人都被吓傻了,只有瘦子最机灵,颤颤抖抖的试探着回话,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的来历身份,三清问的,他说了,没问的,也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扯来扯去,最后扯出了西梁沟的山把头小白龙。
“道爷叫喊白爷过去见他”
三清一发话,瘦子跟得了圣旨一样,一点不敢怠慢,屁滚尿流的连夜跑了三十里路,赶回西梁沟报信。这种事情估计一千年都不出一次,小白龙那种老山匪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出了事,还是在西梁沟的地头上,没怎么犹豫,带着人就赶到了白云观。
小白龙亲自赶到白云观,剩下的人都从三清殿被赶了出来,当时三清跟小白龙说了什么,双方是怎么交谈的,瘦子没听见。
小白龙孤身在三清殿里呆了约莫有半个钟头左右,然后出来了,一刻不停,带着人回到西梁沟。有人问小白龙,但小白龙什么也不说,他这样的老山匪,心理素质相当好,从表情上也察觉不出什么。
“就是当天半晌午,白爷单独吩咐我,叫我带着老三去做票买卖。”瘦子道:“白爷说,离西梁沟一百多里,是石嘴沟陆家,陆家有个半大小子,身上带着一个扳指,刻着兽首的扳指”
在此之前,小白龙从来没有提过石嘴沟还有兽首扳指,就是从夤夜拜见白云观的三清之后,他才突然吩咐下来这件事。瘦子是个精明人,前后一想,就猜出来,石嘴沟和兽首扳指,应该是三清透露给小白龙的。
我皱起眉头,总有些怀疑,小白龙那样的人,胆子比天都大,而且做了那么多年的山匪,全国都解放了,他还在负隅顽抗,根本是吓不住的。白云观的“三清”要是没有硬本事,绝对指挥不动小白龙。
我们石嘴沟历代都在赶尸,做阴活,那些山刺对我们也心存畏惧,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招惹,怕引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小白龙要瘦子小心行事,最好不要惊动别人。得到小白龙的指令之后,瘦子马上上路了,很快来到石嘴沟,那时候,我正巧在小岭坡给米婆守尸,瘦子已经暗中打听到了我,只不过小岭坡人多,他忍着没有动手,一直到我独自离开时,才设计诱捕。
“小哥,事情就是这样的。”瘦子一脸诚恳,道:“我只是个跑腿的,受白爷的令,在白爷手下混饭吃不容易啊,小哥你大人大量,就放过咱这一回吧”
瘦子是把事情讲清楚了,可我却越听越糊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云观的三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知道兽首扳指这么隐秘的事。五叔当时从黄有良身上取走扳指是在菜窖里,没有外人知道。
我也说不上信不信瘦子的话,只是觉得迷茫,定下心想了想,要把事情弄清楚,那就只能到白云观去一趟。这么做可能很冒险,但放任不管,后果会更严重。这一次纯属侥幸,从困境中挣脱,下一次再有意外,谁能保证还有好运肉里长了根刺,忍着绝对不是办法,得彻底把刺拔掉。
“你想不想活命”我做好打算,故意在瘦子面前晃了晃刀。
“想想“瘦子不假思索,点头如捣蒜。
“那就带路。”我收了刀子,用绳子反绑住瘦子的双手:“去白云观,让我见识见识白云观的三清”
第二十五章三清显圣
“去白云观”瘦子一听就马上摇头,那表情很夸张:“小哥不行不行啊白云观有神仙,那是我们亲眼所见的,硬闯进去,道爷会怪罪”
我不想跟瘦子废话,再加上一脑子都是未解的谜题,直接晃动手里的刀,瘦子一见刀就蔫了,灰溜溜的不敢再多嘴。瘦子太贼,尽管体力不如我,可我怕半路出岔子,替他稍稍包了包左臂上的伤,然后绑着他的手,从这儿动身上路。临上路前,我再次提醒瘦子,如果不老实,刀子是不认人的。
从这里到白云观,曲里拐弯七八十里山路,其中有一段非常难走,而且得绕过西梁沟,瘦子的身体确实虚,走一段就必须休息休息。我们动身的时候是后半夜,整整一天啥都没干,全在路上奔波。从天亮又走到日落,白云观才遥遥在望。
“小哥,说真的。”瘦子望着渐渐隐没在落日余辉中的破败道观,劝我道:“年轻气盛不顶用啊,这山里头的事儿,谁都不敢打包票的,天都黑了,白云观的道爷要睡觉,半路把他吵醒,是不是”
“走”我直接在他背后踹了一脚,我相信,白云观可能真的是一座带着妖异邪气的地方,但我不相信三清显圣这回事。面前这个疑问出自白云观,只有到这儿才有可能找到答案。
我推着瘦子继续走,白云观出现在视野里,但这中间的路途崎岖坎坷,瘦子明显在拖延时间,被我硬逼着走到白云观附近,前后又耗费了个把钟头时间,等真正站在白云观跟前时,天已经黑透了。
“小哥,你看这个”瘦子望着黑咕隆咚的白云观,结结巴巴道:“我老老实实带路了,你有什么事找道爷,自己进去成么”
我原本就没打算让瘦子进三清殿,前后左右看了看,院子里有一颗老松,已经半枯了,我把瘦子推进去,然后牢牢的捆在树上。
破落的白云观规模其实很小,正院中的三清殿和老宅的正屋差不多大。我其实心里也有畏惧,可是不冒这个险,就无法得知真相。在三清殿门外踌躇的徘徊了片刻,心里一横,紧紧腰带,慢慢伸出手,推开虚掩的殿门。
殿门烂的千疮百孔,伸手一推,发出吱呀的轻响,那声音轻却刺耳,好像两根烂骨头挤在一起碰撞摩擦,听的人压根子发痒。我手里拿着火把,推开门之后,先抬手朝里照了照。火把的光无法把整个三清殿都照亮,我看到了供奉三清的神坛,隐隐约约还看到了矗立在神坛上的三清像。
不由自主的,我捏了捏腰里挂着的袋子,这是我们赶尸时所用的家伙,此时此刻,唯一能依赖的,只有这些物件了。
我的先天感应其实是很敏锐的,但在殿门口站了最少几分钟,却丝毫感应不出什么异样来,表面上看,这就是个破败已久的道观,没半点蹊跷。宁和的气息让我的情绪放松了那么一点,暗中吸了口气,抬起一条腿,轻轻迈进了三清殿。
满鼻子都是腐陈的气息,三清殿里的摆设都没有了,只剩下神坛下头几个已经烂掉的蒲团。随着距离的拉近,三清像已经进入了清晰的视野中。
吱呀哐当
我前脚刚刚跨进三清殿,身后那扇破门猛然一动,周围没有一丝风,但破门却像是被推了一下,哐当一声,紧紧关闭了。
我一下回过头,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但殿门却关的严严实实。瘦子没有撒谎,这个白云观,果然有邪气。我密切的注视着周围最细微的变化,同时飞快的思考,是该继续逗留,还是先破窗而出,保证安全。
呼
我的脑子转的很快,却跟不上事态的变化,殿门紧闭的一刹那间,黑灯瞎火的三清殿里突然啪嗒啪嗒亮起了一溜儿灯火光。灯火光沿着墙根接连亮起,那么多灯一起亮起来,但殿内的光线却好像更加昏沉,朦朦胧胧的一片。
我的神经顿时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气息刺激了,没进殿之前,气氛还算宁静,但这个时候,整个三清殿充斥着森森的诡气,心口就像被扣了一口大铁锅,沉沉的喘不过气。
轰
墙根的一串灯光全部亮起之后,神坛边儿一口巨大的土缸轰隆冒起一团幽蓝的火苗。这种大缸是道观里的长明灯,加满灯油以后能连着燃烧一年不灭,但白云观破落了这么久,灯油估计早已经干涸,可是却炸雷般的重新燃起。
长明灯的火光不断的变幻,赤橙黄绿,跳跃的火光把神坛上的三清像映照的更加清楚,三尊三清像,其中两尊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下太清道祖的宝像,油光发亮,完好无损,在不断变幻的灯光的照射下,道祖像折射着一层淡淡的荧光,玉润光滑,那样子,好像要活过来。
“谁不要装神弄鬼”我死死盯着道祖像,后退了半步,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没有人应我的话,但三清殿里猛然回想起一阵很怪异的声音,声音隆隆,好像一串闷雷,又好像一个庞然大物在急促的呼吸,总之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声音四面八方,一下子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我不敢有半点松懈,眼睛盯着道祖像,感官唰的铺开了,侧耳倾听。
“出来”我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大喊了一声。
三清殿里的怪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甚了,乱七八糟的声响压住我的喊声,在耳边不停的滚动。我感觉自己顿时陷入了被动的局面里,对方是谁,藏在什么地方,我一无所知,敌暗我明,形势相当不利。
我的目光不敢乱扫,只能凭感觉去刺探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骤然间,我感觉右边昏沉的光线里,有影子飞快的闪了过去,但是等目光真正移动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这边儿一转身,身后好像呼的又飘过一条飘渺的影子,等我转过头,依然看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飘过去了,三番五次下来,脑子微微有点发晕。
这样肯定不行,我暗中琢磨着,如果始终是这种局面,那我一直都会被牵制,甚至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思前想后,我摘下了戴在手上的兽首扳指。瘦子说的很明白,小白龙这伙山刺之所以对我下手,完全是因为白云观的“神仙”诱导的,无论是谁在白云观装神弄鬼,但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个兽首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