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心里恨的要死,可是没有半点头绪,实在抓不住那只白头老狐狸,对手踪影全无,就算我想拼命也没有机会,简短的思考了一下,我还是打算先退走,退到较为安全的地方再说。
“别走”
就在我的手刚刚触碰到墙壁上时,一道蚊子哼哼般的声响从头上传了下来,声音很低,但我能听得出,那是人的声音,而且好像是一个垂死的人所发出的。
“谁”我注目望去,上面好几具悬空的尸体,匆忙之下,很难判断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
“我死的好冤,好苦”那声音幽幽怨怨的,充满了苦愁和不甘。
“你被那只老狐狸诱过来的”我就觉得这里的吊死鬼都是白头狐狸给坑死的,接着那声音就开始追问。
“我就在白云观歇歇脚这就死了家里还有娘,还有孩子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白头狐狸躲在哪儿”我有家传的手艺,不怕尸首作祟,心里暗暗的冷笑,死掉的尸首绝对不可能开口说话,我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不可能不长记性。我猜测是白头狐狸在搞怪,当时也不拆穿,继续装着跟吊死鬼交谈。
“它顺着那边跑了”幽幽的声音仍然蚊子一般的哼哼着:“好心人把我放下来,找块地埋了吧我住在歪脖树,要是得空,劳烦跟我家里的老娘说一声,她儿,回不去了”
幽怨的声音像是哭诉,声音凄惨,听的人心都要碎了。可是我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松懈,更不能心软。
“你吊在什么地方我看不到你。”我佯装没有察觉,在尸体间里左右寻找。
“在这儿”

一具尸体骤然晃动的猛烈起来,前后摇摆,好像要引起我的注意。我应了一声,暗中做好了准备,一步一步的朝对方走过去。
“等着,我这就把你放下来。”我暗暗握住刀,只要找到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留情。
第二十八章一路向东
那具尸体在不断的抖动,我越走越近,很快就距离对方只有寥寥两步远。;;;;;;;;尸体已经开始烂了,身上肯定撒过一些草药,遮挡住腐烂的气味。尸体在最初发生的时候,会有一定程度的膨胀,那种状态尤其吓人。看着吊在上方这具涨大的尸体,我加了一百个小心,我琢磨着,白头狐狸这种阴仙是化不出人形的,只能借着死尸作祟,这老货,很可能就藏在死尸间。
“好心人放下我”
我没作声,死死盯着吊死的尸体,它倒垂下来的的脑袋还在微微的摆动,这种尸首如果没有人驱使,一般不会起尸,当我又轻轻的挪动脚步靠近了一点时,看见吊死鬼那张剥掉脸皮的面庞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复杂的表情。我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它的嘴巴揪在一起,整张脸好像一朵绽放开来的花。
我做了充分的准备,知道白头狐狸或许会驱赶这些尸体突然发难,所以看到尸首异常的同时,抬手就摸出一盏小小的狗头灯,晃火点燃,高举在手里。手里的砍梁刀上,有五叔亲手刻的符箓,寻常的尸体诈变,会被灯和刀压制。

可以说,我的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具尸首身上,觉得是白头狐狸附体作怪,然而当我举起狗头灯在几具悬尸之间努力感应的时候,右边的墙皮突然哗啦塌了一块,升腾的灰尘中,流星赶月般的跳出来一条影子,快的连看都看不清楚。
我的头皮炸了,本以为蹊跷一定出在这具尸体上,万万没料想到墙皮塌了,跳出来的影子无比迅猛,那种速度几乎不是我能防备的,别说没有注意,就算全力戒备,也不一定躲的过去。
我一把甩掉手里的狗头灯,全力扭动身体,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隐约能看到那条影子顶着一头白毛,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白头老狐狸。
当我转身的时候,其实已经来不及了,白头狐狸的身影冲到了身前。我看见它伸出了一只前爪。白头狐狸的爪子和一般野物的爪子不一样,足有两三寸长,又尖又利,微微打弯,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逼近我的胸膛。网
躲无可躲,我一身都是冷汗,身子扭着,想避过这夺命的一击,但这样的势头之下,情况变幻的速度连脑子都跟不上,刚一侧身,白头狐狸的尖爪噗的一声,正正刺在胸口上。我能感觉到尖利的爪子刺透皮肉传来的痛感,但在这瞬息即逝的状态中,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我甚至能预感出,下一秒钟,刀子一样的利爪会刺穿我的心脏。

就在这濒死的瞬间,我感觉胸口有一块骨头硌住了白头狐狸的爪子,骨头很硬,硬生生挡住了利爪。

白头狐狸失声尖叫了一下,和触到了火红的炭块一样,已经刺进我皮肉里的爪子闪电般的缩了回来,紧跟着,它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儿,在地上飞快的滚动着,嘭的撞到了墙角。
我万万没有想到能从绝死的困境中侥幸逃过一劫,头上身上都是汗水。胸口前被利爪刺破的皮肉渗出了血迹,不过没有伤到筋骨内脏。我一躲过绝杀,就马上产生了反击的念头,我的功夫没练到家,可白头狐狸已经露面,面对面的拼死搏斗,无论斗不斗的过对方,至少不会那么憋屈。
更何况,我急需知道老狐狸的底细。
我反手拿了刀,但是一瞥白头狐狸,这家伙缩在墙角,脑袋埋到胸口,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我吃了亏,对它的任何举动都非常警惕,怕它再耍什么花样,可转眼之间,我看到白头狐狸捂着自己的爪子,疼的站都站不住。
“你你胸口是是什么东西”白头狐狸的爪子好像折断了,皮毛受了创伤,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血。这玩意儿估计活了不少年头,模模糊糊的能说人话,它缩在墙角望着我,眼神中除了嫉恨,还有隐隐的畏惧。
“我问你谁告诉你石嘴沟还有兽首扳指的事的”我看到白头狐狸畏惧而且受了伤,就想抓住这个机会,拿刀逼过去,先制住它:“说实话,给你留条命”
我进一步,白头狐狸就退一步,说实话,这是它的地头,我毕竟情况不熟,不敢冲的太猛。但是进进退退之间,我察觉出白头狐狸的确是怕了,估计是刚才那一下子把它坑的太疼。
“你的剥皮庙就这么大,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我冷笑了一声,感觉白头狐狸已经无路可走。
“陆家的崽子不要得意”白头狐狸的嗓音浑浊嘶哑,恨恨道:“山里的仙家多的是,别以为没人能制的了你”
我怕夜长梦多,也不想再跟它废话,至少要取得了先机再说,所以拿刀又逼近了两步。在我看来,白头狐狸被逼入了死角,无处可逃,制服它只是片刻的事儿。
但就在我将要逼到老狐狸跟前的时候,头上那几具倒挂着的尸体一起脱落,横七竖八掉了一地,尸体烂哄哄的,光那股臭味就让人受不了,而且还得谨防其中藏着什么阴招。无奈之下,我只能起身闪躲,这一躲,墙角的白头狐狸用另只还没受伤的爪子飞快的在旁边扒拉了几下,薄薄的土层扒开之后,露出一个比海碗口稍大点的洞。

白头狐狸转头就钻了进去,等我避开几具尸体赶到墙角的时候,它已经彻底消失在小洞里。洞口太小,我钻不进,急的甩手,匆匆一想,赶紧顺着墙朝上面爬。
上下两层洞,十多丈深,爬上来费了老劲。老狐狸肯定是借暗道逃出了白云观,我一心想要找到它,从三清像座底的洞口爬出来之后,我抬脚就冲出三清殿。
出了殿门,我愣了愣,绑在老松树上的瘦子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两截被磨断的绳子。我孤身进了三清殿,外头没人看管瘦子,估计被这货趁机逃走了。瘦子只是个小角色,我浑没在意,一心想找到白头狐狸,随后就在白云观四周仔细查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认真的查看,我果然在后墙找到一处残留的血渍。血渍很新,留下的时间绝不会太长,白头狐狸应该就是从这儿逃走的,血渍接连不断,我二话不说,一路跟下去。
按照白头狐狸逃走的方向来看,它是一路朝东走的,我不知道它会逃到什么地方去。一口气跟出去有三四里地,血渍消失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好在山间的路往往只有一条,我就顺着唯一的路,一直朝前追。
这一追下去就好像没有尽头了,路程一远,地上的血渍连同最细小的痕迹都一起消失,根本看不出白头狐狸逃到了哪儿。那个时候,我还小,却很倔,越是找不到它,就越硬着头皮坚持。一鼓作气急走了二三十里山路,依旧一无所获。
我隐约意识到,白头狐狸是个不能轻视的关键,它知道兽首扳指的事,如果抓不住它,还会引来更多的祸患。
路一直向着东边,我想起了米婆交代的话,她要我朝东走。虽然追击白头狐狸未果,但还是按着米婆交代的方向走着。
接连走了三四天,我始终没有松懈,赶路赶的很急,白头狐狸一条爪子受了伤,我就巴着它伤重难支,会突然出现在前路上。当时从小岭坡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行李,三四天之间,靠着野果子果腹,渐渐有些撑不住了。不过静心回想一下,以前五叔告诉过我,这边有个叫方家峪的村子,估摸着已经不远了。
又走了十多里,果然远远望见了小村,我就想过去跟人换点干粮。刚刚靠近方家峪的时候,眼神无意中一瞥,意外的看到路边一堆荆条间,挂着一缕细白的毛。这缕毛比人的头发还细,绒绒的,一下子就让我联想到了白头狐狸,老狐狸必然慌不择路的从这里经过过。
我拔腿就朝村里走,那时候的山里人,大半是相当淳朴的,而且我操着一口本地口音,进村之后说明来意,立即有人给装了一袋子杂粮馍馍。我找人拐弯抹角的问了问,这几天村子很平静,没发生过什么事。白头狐狸应该就是路过,没有在村里逗留。
在村里讨了干粮,天就擦黑了,村里人留我住一宿,我好容易发现一点线索,不肯罢手,谢过村民,随后又追了下去。
马不停蹄的跑了有十几里路,天完全黑透,好在天气晴朗,头顶的星光月光亮亮堂堂。前面的路被两座山隔断了,必须要沿着山脚绕过大山。
我从山前绕到山背,一贴近山背,半空一片云飘动着,遮挡了月光,周围顿时黑漆漆的,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我生怕白头狐狸躲在附近耍什么花枪,所以加倍警惕,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凝神感应。
走了不远,云开月现,视野清晰的一瞬间,我顿时看见挨着山脚的地方,一溜儿蹲着几十个人。
都是男人,有老有少,几十个人蹲在那儿,无声无息,一起望着我,看的我心里微微发毛。
第二十九章意外收获
虽然山脚下一溜几十个人一言不发,但仅从他们的衣着外貌上,还是能看出,这些应该都是普通的庄稼人。山里地薄,日子过的苦,家里头的男人常年累月劳作,才能勉强混个温饱。这几十个人破衣烂衫,脸都被晒的黝黑。
我害怕白头狐狸设伏,同时又有点担心从白云观逃走的瘦子回去引来山刺,不过看清楚这几十个人的长相后,心就踏实了。山里人大多数是老实巴交的,没有害人的心。只不过在这深更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几十个人一溜蹲着,那场景总是显得有点不对劲。
“老哥。”我朝着一个满脸皱纹,叼旱烟袋的老汉问道:“你们是哪儿的是方家峪的”
我想着这附近几十里,只有方家峪一个村子,这些人大概是村里的人。叼着旱烟袋的老汉没回话,跟木头似的,两只眼睛呆滞的看着我。
这时候,我感觉到山背间的阴气,阴气有些重。但山背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地方,阴气本来就比别处浓,山里的巫婆神汉有时需要做泥偶,都会到山背这边来取“背阴土”。这股莫名其妙的阴气让我很不安,我只想抓住白头狐狸,不想招惹其它麻烦,看到眼前这一幕,就打算绕路离开。
就在我迈步的同时,脊背一阵发凉,因为我感觉到,背后突然多了个人。
紧跟着,身上装干粮的小包袱一下被人拉住了,使劲的扯,我没防备,差点就被扯倒。我跟着五叔从小练功夫,反应还是快的,一侧身恢复身体平衡,同时唰的转过头。
等我转过头,头皮顿时紧了一圈。
我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小孩儿,四五岁的样子,赤着上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脸上也没什么肉,因为瘦的不像样,眼睛就显得异样的大。两个小孩儿双手死死拉着我的小包袱,抿着薄薄的嘴唇,想把包袱抢走。
我先是一惊,两个小孩儿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跑到我身后硬夺我的东西,我却无所察觉。但他们抢的是干粮袋子,无甚大碍。
可再转眼一看,两个小孩儿的大眼睛里,完全没有少年人那种纯净的灵动,满满都是死气,与此同时,我看见他们的肚皮上,各有几个血窟窿。好像是被刀子捅了之后留下的伤,伤势很重,几个血窟窿都是透心凉。
“放手”我低喝了一声,看到这儿,不用多说我也知道,这两个孩子不是活人,是人死之后留下的一道“念”,也就是俗称的脏东西。陆家最擅长对付这种脏东西,我随手从身上抓了把血米,兜头撒过去。

两个小孩儿明显没有什么道行,被血米一撒,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的逃到山脚几十个蹲着的人身后,猫腰躲了起来。
“你们是一伙儿的。”我眯着眼睛,越看越清楚,除了那两个皮包骨头的小孩儿之外,剩下几十个老老少少的男人,全都死气沉沉,眼睛里没有半分活气。
我不愿招惹麻烦,但受到威胁的时候绝不会束手就擒。我抓了一大把血米,又挑起狗头灯,陆家独有的辟邪符箓在灯盏上隐隐发光。狗头灯压制一般的邪祟非常有效,山脚那几十个死鬼没有什么大本事,狗头灯一亮,全都蔫了。
噗通噗通
叼着旱烟袋的老汉突然就跪在地上,周围那些“人”也跟着跪了一地。我只当他们怕狗头灯,心里有了把握,把灯举的更高,想占据绝对的主动。
“小兄弟”旱烟袋老汉跪在地上,一边不停的磕头,一边哀求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死了归不了家的,放我们走吧”
“小兄弟,求求你,求求你”
“放我们回家吧”
旱烟袋老汉一开口,其它“人”都七嘴八舌的哀求起来,说实话,我是山里人,对那些辛苦劳作的庄稼汉有种与生俱来的同情,但鬼和人是不一样的,人说话的时候,还能从他表情眼神里分辨话的真伪,从鬼身上就辨别不出。这些“人”哀求的凄惨,我心里软,一时间却又不敢全信,在原地犹豫起来。
旱烟袋老汉年纪最大,好像是个领头的,他惧怕狗头灯,不敢靠近,就在那边跟我解释。他说他们这帮人有方家峪的,还有三阳坡的,都是附近百八十里内山村里的人。
“咱们死在这儿有六七年了,被法物压着,脱不了身”旱烟袋老汉朝身边不远的地方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土层里隐约埋着几根木桩,碗口那么粗,露出地面有三寸高,被土屑杂草覆盖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木桩是柏木,断面雕着几个青面獠牙的鬼头,用清漆涂过,十年八年之内是烂不掉的。
“五仙观的五鬼桩”我皱皱眉头,五仙观是解放前横行山区的一个邪庙,聚集一帮心术不正又恶贯满盈的神汉,抗战的时候投靠过日本人,做了不少恶事,名声臭的要死,提起来就让人牙根发痒。抗战胜利,五仙观马上遭到围剿,除了寥寥几个侥幸落网的,剩下的全被枪毙。
看到地里埋的五鬼桩,我恍然大悟,这些人被五鬼桩压着,死了之后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再过几年,执念变淡,就会彻底消失在世间。
“你们,是怎么一回事”我就觉得这帮人很可怜,心里的抵触顿时少了很多。
这帮人跪着不动,旱烟袋老汉直起身子,把事情讲了讲。这个事儿是在七八年前,那时候鬼子还没投降,山区里的游击队和根据地很多,老百姓巴望早点打走鬼子,明里暗里很帮着游击队,因此,很多山里的村子都受过鬼子残酷的报复和围剿。旱烟袋老汉是方家峪的人,七八年前,一队日本鬼子在伪军的配合下,到山里招人,说良乡那边修炮楼,需要民夫,修炮楼的每天有白面馍馍吃。
那时候的人恨死了鬼子,宁可饿死也不会吃这碗饭,任凭翻译说的天花乱坠,一个应征的都没有。最后,鬼子强行从村里掳走了四五十个男人。
这些人被抓走之后,才知道除了方家峪,还有几个村子各被抓了不少人,被抓的民夫全部集中在一起,而且根本不是去良乡修炮楼。
“那些畜生把咱们抓到这儿。”旱烟袋老汉回身指了指山背,道:“来挖地道。”
小日本不知道要干什么,一些工兵配合民夫,在山下面不停的挖掘,地道挖了一年多,谁也说不上究竟挖到哪儿了。在这里呆的日子久了,民夫也多少了解一些情况,一年多以后,小日本可能打算放弃这个地方,抽走了工兵部队,还炸毁了山下部分被挖出来的地洞和通道。
这个事情其实是很奇怪的,因为日本人修的不是正规的军事掩体,也不是什么建筑工程,反正就是朝死里挖。挖掘过程中,五仙观也来过几个穿道袍的人,拿罗盘在下头捣鼓。
在施工最后一个月里,民夫都被闲置了,一些人就私下说,下头可能挖出了什么东西。山下头是一条主通道,两边有大大小小的洞,民夫平时吃住都在洞里,不准到地面上来。被关在地洞闲置期间,每天都能看到大队的日本工兵在主通道进进出出。
“他们挖出了什么东西”
“谁都不知道。”旱烟袋老汉摇摇头,这个事,日本人做的很隐秘,他们快要撤走的时候,破天荒的把所有民夫都驱赶到地面上,露天看管起来。旱烟袋老汉心眼实在,不过此时也能猜测出来,日本人肯定在下面挖到了东西,不想让任何民夫看到这些,所以刻意避开他们。
我本来只是为了问清楚旱烟袋老汉他们这帮人的底细和来历,但是听他讲起这些之后,觉得日本人所做的,是件很神秘的事,所以就追着问,让旱烟袋老汉继续讲下去。
“小兄弟,跟你商量个事。”旱烟袋老汉唯唯诺诺,跟我道:“老汉看得出,小兄弟你是个有本事的,等事讲完了,你能不能把那个劳什子桩子,给挖出来咱们都是死过的人了,不巴望再还阳,就想回家看看,看看咱们的村子”
“一定。”我不假思索:“就算你不讲,我一样放你们走。”
“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咱们都念小兄弟的恩”
“你们在这里挖了一年多,中间就没挖出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小日本到底想干什么”
《最后一个赶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