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双手刚刚触碰到四哥的身子,他额头上那只眼睛,唰的一下子跳脱出来,直直的冲上半空。
那只眼睛飞上半空的同时,仿佛膨胀了无数倍,如同天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这一刻,我终于察觉到了这只眼睛真正的气息。
这是地仙的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是地仙的,此刻此地所发生的一切,他必然都了然于心。我感觉到一阵恐慌,阴罗密咒的大道归元,我还没有真正领悟,地仙如果这时候杀过来,我拿什么去抵挡反抗
但那只眼睛在半空一动不动的注视了片刻,骤然化成一道流光,飞向了远处,眨眼间就无影无踪。
陆家始祖和阴主联手,就连地仙也颇为忌惮,否则的话,他早就出手瓦解了陆家和阴主的联盟。在我不断成长起来,成长到足以威胁地仙的地步,地仙才迫不得已,大开杀戒。始祖和阴主都亡逝,但他们肯定要拼尽全力,地仙必然受到反噬,如今正在隐匿疗伤。
望着那只渐渐消失在远空的眼睛,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地仙复出的时候,将会是我要独力去面对去承担这一切的时候。
我和三哥收敛了老太爷的遗体,又安置好昏迷中的四哥。我转过身,走向倒在雪地里的九尾猫。
它真的死了,油光发亮的皮毛像是一丛入冬后的绿草,枯萎无光。它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目光黯淡。
但是,当我看到它仅剩一丝缝隙的眼睛时,好像又看到了那只当年孤独行走在天地间的小猫儿。
它很孤独,孤独的看着身边一个一个朋友老去,死亡。它蹲在地上,望着一条条凌空而起的亡魂,它知道,它的朋友都去了另一个世界。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它下定了决心,要主宰阳间之后的世界,以它的实力和潜力,足可以战胜阳世的任何对手,啸傲四方,但它没有这么做,它一意修行,情愿永留在那个没有太阳,没有光明的世界中。
它想创造稳固的秩序,让每一条亡魂,都能得到重生。这种秩序,是天道,它扞卫天道,至死不息。
此时此刻,九尾猫的眯起的眼缝中,好像溢出了一片泪水。朦胧中,我好像看见了当年那只还未成道的小猫儿,欢快的追逐着一只蝴蝶,从山的这一边,奔跑到了极尽的远处。五彩斑斓的蝴蝶,寓意着它心头的梦想,蝴蝶越飞越远,它越追越远,终于,不见了。
“阴主”我不由自主的弯下双腿,跪倒在九尾猫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七尺身躯,不畏一切,平生只拜天地君亲师。阴主救我,恩同再造,指点迷津,如师如父。
我要拜它,愿它逝后为安。
我不知道要把阴主葬在什么地方,想来想去,就想收敛它的身躯,把它葬到石嘴沟的马牙山。
但是我的手还没有碰到九尾猫的身子,它已经枯萎干涸的身躯,陡然慢慢化成了一缕青烟,淡淡的,飘袅着散在空中。它的身躯变为烟气,只留下那九条尾巴。
轰隆
当我触碰到这九条尾巴的时候,仿佛就看到九座黑色又磅礴的殿宇,在冥冥的虚空中浮现了。
阴间九殿,阴主开创的九殿。它虽然逝去了,但九殿依然还在。九殿要重回阴间,让阴间恢复井然的秩序,维护阴阳轮回。
我收好阴主的九尾,和三哥一起,把这里清理了一遍,踏上归途。老太爷是陆家人,身死之后,要把他送回石嘴沟,葬入陆家的族坟。
我不知道地仙什么时候会伤愈复出,一路护送老太爷的灵柩,我一路都在苦苦的思索着大道归元。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却又恍惚不知对错。
冬天的大山,山路被雪闭塞,行走艰难。我和三哥四哥一起,用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才回到石嘴沟。
荒凉的石嘴沟,再也没有往日陆家全盛时的情景,大雪,寒风,几棵枯死的老树,三个满身风尘的人,一口薄皮棺材。
陆家的兄弟,大哥长眠,二哥永留在了蓬莱,只剩下三哥四哥五哥,还有我。老太爷的灵柩被护送到陆家的族坟边,我让三哥和四哥稍停。
这件事,将要落下帷幕,无论最后地仙杀掉我,或是我战胜地仙,五哥都不用再守在那块暗无天日的死地里,去驱赶尸首,维持轮回。我要把他接回来,让他再看看老太爷。
再回马牙山,心头又是一番感受。我进入马牙山下,进入那片死地。在死地的尽头,那堵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石层前,我能听到一阵呼吸声,站在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
死地没有光明,没有生机,只有来去匆匆的一群死尸。五哥就守在石层后,守在阴间的大门前,他赶尸上黄泉路,但无尸可赶的时候,他只能默默坐在那里,一点一点的熬着缓缓流逝的时间,直至终老。
我穿过那堵石层,唤起了五哥。我跟他说,老太爷,去世了。
五哥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仿佛一个连父亲到死,都没来得及再见一面的游子。他没有哭出声,但是当他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五哥,结束了,这道大门,从此不用陆家人再守。”我扶着他,道:“我们的子孙,要和别的老百姓一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我带着五哥离开了马牙山,兄弟四个,在族坟埋葬了老太爷。丧事之后,我们又祭祖,我想告诉那些和五哥一样,终老在死地的陆家先祖们,无论结局怎么样,石嘴沟的陆家,终于解脱了。
做完这些,我没有停留,孤身一人,重新回到马牙山。我要堂堂正正的从阴间的大门走进去,一直走上黄泉路,走过奈何桥,带着阴主留下的九尾,把九殿送回阴间。
重阴身进入阴间,就像凡人走在屋外的道路上一样方便。我从死地走进了那道阴间的大门,一直走上黄泉路。除了纯正的重阴身和地仙,没有任何人能带着身躯进入阴间。黄泉路凄惨,阴风呼号。我走过黄泉路,来到奈何桥。
我告诉守在桥边的田奶奶,我放过了山杠爷,山杠爷还活着。
当我跨过奈何桥,走向黄泉宫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巍峨广阔的黄泉宫门外,站满了一道一道阴魂。
最前面的,是老驴爷。
“陆山宗,你和老祖之间的纠葛,我不管,也管不了。”老驴爷仿佛知道我的来意,他挡在黄泉宫大门外,一字一顿道:“但现在的阴间,是葛家老祖打下来的,他的规矩,是铁律,我受命掌管黄泉宫,老祖定下的铁律,谁都不能更改。”
请假
来到桥头附近,之所以心惊肉跳,是因为我看到了那盏尸油灯,油灯被一个人托在手里,一动不动的站在桥头。篮色,我有点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对方只有三尺来高,身上裹着一件破烂的黑褂子,佝偻着站在那边。我不敢乱动,全神戒备,注意力都被对方吸引了。那人托着的尸油灯一直在燃烧,火光忽大忽小,光线明亮的时候,我隐约看出,那好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嘴里的牙都掉光了,只剩下几十根白头发,稀稀拉拉的长在头顶。
在这个阴气极重的地方,骤然看到这样一个“人”,那感觉不啻深更半夜见了鬼。可是我没有一点要退走的打算,因为目光移动之间,我看见桥头的泥污上,留着两排直直向前的脚印。
这排脚印,无疑说明,五叔从这座桥走过去了。我暂且还不知道他是如何绕过这个三尺来高的老婆子的,但他肯定是过去了。
我心里动了动,石嘴沟附近很荒,人烟不多,尤其马牙山这地方,从古至今都带着一股死气和鬼气,普通人不敢靠近。这里是陆家的禁地,托灯的老婆子看样子很像是守桥的人,这个人,会不会跟陆家有什么渊源我暂时不想动粗,自己本事不大,没有把握能斗过托灯的老婆子。若是言语上能交流一下,那最好不过,能省却很多麻烦。
“你认识陆家的人吗”我站着不动,冲老婆子问道:“石嘴沟的陆家;;”
老婆子的眼皮翻了翻,透过灯火光,我看见她咧了咧嘴,掉光牙齿的嘴巴血红血红的。她一言不发,咧嘴像是冲我笑,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刚才有人从这儿过去吗”我一心只想找到五叔的下落,把心底的惧怕全都丢在一旁,朝前走了走,继续耐心问道:“是陆家的人,三十多岁年纪,这么高的个头;;”
我把五叔的身材长相跟托灯老婆子描述了一下,可说着说着,我觉得自己在白费力气。托灯老婆子始终不说半个字,唯一会做的,是咧开嘴再闭上嘴,那样子,如同痴傻了好多年,已经听不懂人话了。我问的有些急躁,很想干脆不理会这老婆子,径直绕过她上桥,可她站在哪儿,总让人心里很不踏实。
在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托灯老婆子终于动了动,她一手托着灯,另只手慢慢朝我挥了挥,那意思仿佛是在召唤我。紧跟着,老婆子转过身,朝桥上走去。
我真以为她要给我引路,心里兴奋的不得了,然而在老婆子转身的一刹那间,我心里那被强压下来的惧意,随之勃然爆发。托灯老婆子裹着一件黑褂子,裹的严严实实,除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脸,别的部位都缩在褂子里。当她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半边脸是烂的,好像死尸置放几天后产生的腐烂,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子,在她脸上的烂肉间急速穿行,一闪而没。
老婆子本来长的让人心悸,尤其看到她半张烂脸时,我更吃不准她究竟是人是鬼了。心里惧怕,继而开始犹豫。但老婆子一句废话都没有,转身走。我的目光不停的闪烁,一会儿看看老婆子的背影,一会儿看看留在桥面上延伸向前的那排脚印。事到如今,这是唯一一条能找到五叔的路了。
五叔既然从这里过去了,我更没有犹豫的余地,前路未卜,进了险地,我不能犯怂,至少要给五叔帮忙。
我打消了心里的顾虑,心一横,把什么都给忘了,抬脚跨过桥头,不过心里毕竟有点虚,我刻意跟托灯老婆子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不测。
当我跨上桥面的第一步,意识骤然一阵恍惚,好像脑袋被什么东西震昏了,视线一圈一圈的扩散,眼前的情景也飘忽不定。这是一座坚固的石桥,非常敦实,已经考究不出到底是何年何月的产物。前面仿佛隐约飘起了一片流淌的黑雾,朦胧不清。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从心底冒出一个极为可怕的预感。
我感觉,这座古桥,好像是两个世界之间的一条通道,只要走过这座桥,那再也回不来了。
这种感觉足以让人矛盾到崩溃,进退维谷,我压根分辨不出桥的另一端会有什么,可是转念之间,五叔的身影在脑海里闪现,他养了我这么多年,名叔侄,实父子,石嘴沟的人重名份和孝道,这时候算死了,也不能后退。
我深深吸了口气,眼睛一闭,抬腿继续走向前方,石桥不过五六丈长,托灯婆子走的虽然慢,但转瞬间已经过了桥。我又一次有意放缓脚步,离她最少四丈远,这个距离算是比较安全,算突然发生了什么,我也有转机的机会。
过了石桥,这儿的阴气已经浓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阴气结成白惨惨的雾,贴着地面飘荡,起伏不定的地上好像隆起一眼望不到头的坟茔,再加上前面晃晃悠悠的托灯婆子,那场景足能把人的胆子吓破,好像停一步,阴惨惨的雾里会有什么东西把我给缠住。
“你等等”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死寂中的恐惧,低低的朝托灯婆子喝了一声,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壮胆:“你到底见没见到我说的那个人”
“来;;来啊;;”托灯婆子头也不回,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话音幽森:“跟着我走;;保管你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这样的话语让我心头一阵烦闷的躁乱,年少的人总是要强,无论到了什么境地,都不肯低头求人,有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苦撑。我看见托灯婆子鬼幽幽的不说有用的话,干脆不再问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只管朝前走,只要能寻到五叔,什么都好说了。
“来;;来;;跟我走;;”托灯婆子一开口收不住了,神叨叨的一直在嘟囔,我的心情愈发不静,她的声音钻到耳朵里,好像一根锥子不停的在心口乱扎,又好像一群苍蝇落在上面,痒,疼,让人烦的难耐。
噗;;
在我烦躁不堪的时候,右脚骤然一空,半边身子随即一歪。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只是被托灯婆子扰的心烦,立即收敛心神,马上意识到右脚陷进一滩烂泥里面。眼前的地势变了,地面上净是一滩一滩的烂泥,人腿陷在泥里,很难自拔,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右脚挣脱出来。
我分不清楚烂泥的深浅,人踩到烂泥,不会马上沉底,但双脚一被困住,几乎丢了半条命,如果烂泥够深,迟早会慢慢的把整个人都吞没。这绝对是要命的事情,我丝毫不敢大意,一寸一寸的挪动着。
我走的很难,但前面的托灯婆子好像顺畅无阻,她对这里的地势极为熟悉,哪儿有泥坑,哪儿是实地,闭上眼睛都不会走错。可她又不肯给我指路,我只能慢慢沿着她走过的路线朝前摸索。如此一来,速度慢的要死,渐渐被托灯婆子甩远了。
又要保命,又要追击,我的压力随即变的很大,托灯婆子不紧不慢的走,不久之后,她的身影模糊了,只剩下手里那点尸油灯的灯光,隐约可见。这老货虽然恨人,可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又不想跟丢,所以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拼了命的加快速度。
大概走了有一刻钟,前面那点幽幽的灯火光好像停了下来,这么一停滞,给了我追上去的机会。我双腿沾满了冰凉的烂泥,擦都不顾擦,急追了片刻,尸油灯的灯光又一次清晰起来。
托灯婆子果然停在中途,我追到距离她还有几丈远的地方也随之驻足。托灯婆子蹲在一个烂泥潭边缘,幽然回过头,冲着我咧了咧血红的嘴。
那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泥潭,地势低洼,横洞里潮湿的水汽凝结的水滴都顺着地缝淌进泥潭。泥潭不知道有多深,黑乎乎的一片。
托灯婆子神鬼莫测的呲牙咧嘴,说不清楚她的表情意味着什么。望着面前这个黑黝黝的泥潭,再看看托灯婆子的脸,我的心骤然一紧。托灯婆子那种谁也猜不透的表情中,似乎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她引着我走这么远,堪堪在这个烂泥潭边停下来,为的是什么
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急速在心头出现,托灯婆子是想引我入瓮还是想告诉我,五叔已经陷进这个泥潭里了
咕嘟嘟;;
在我心神极度不安的同时,充斥着死气的黑黝黝的泥潭上突然冒出几个大气泡。黏糊糊的烂泥慢慢蠕动着,一窝一窝的泥花上下翻飞,托灯婆子手里的尸油灯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但那点光线恰恰照在翻飞的泥窝里。
咕嘟嘟;;
一颗人头,从蠕动的泥浆里冒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光复
帷帐后面的墙根儿处直挺挺站着十几个人一个挨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篮色,死气沉沉如果普通人看到这些。肯定马上慌神了但我瞟了两眼随即分辨出这不是人是十几个木架子架子外面裹了一张人皮皮子里塞了稻草。
这些东西本是吓不住我的陆家做阴活要接触很多阴物上溯多少年陆家先辈赶尸的时候还穿过人皮坎肩。但一看到帷帐后面塞了稻草的人皮立即让我回想起一个流传在大山里不知道多少年的传说:剥皮庙。
山里人相信神灵相信因果报应老话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山民总是告诫后辈山神爷掌管山里的一切坏事做多了的人会受山神爷的惩罚。
因果报应这回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论但过去总是听人说村子里的恶霸或是山匪恶事做了一箩筐连山神爷都看不下去了收了他们的魂。剥了他们的皮把残尸丢在村子附近以此警告后人。
传说山神爷剥恶人皮的地方是剥皮庙神灵的惩罚很残酷。也很彻底剥了人皮不算还要把剥下来的人皮填上稻草把拘来的恶人魂魄填进去放在剥皮庙里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这种传说很骇人再加上剥皮之后剩下的血淋淋的残尸知道剥皮庙传闻的人算原本有点小偷小摸的念头也立即老实了。
剥皮庙的传说流传了许多年从古至今也未断绝过元末明初明军北伐路过太行山区的时候听闻过这个传说北伐成功之后徐达觐见朱元璋把一路见闻讲给他听。朱元璋对剥皮庙的传闻很感兴趣从中得到启发正因为如此明朝建立之后各地的官衙里面都有一个土地祠土地祠不供土地专门用来剥贪官的皮剥完皮塞进稻草挂到衙门里面震慑接任的官儿所谓的剥皮萱草由此而来。
剥皮庙的传说在大山里盛行了那么多年大半人都觉得那的确是山神显灵但只有五叔这样经验丰富的走山人才明白事情并非如此。过去闲聊的时候五叔说过剥皮庙肯定存在只不过跟山神没有关系剥皮庙很可能是山里的“阴仙”修道的地方。
山里人习惯把那些诸如狐狸灰獾长虫之类的野怪统称为“仙家”但同是山精修炼的方式却不一样。有些野物走的是歪路用血食供奉阴神以此修道这种野物是阴仙。歪路比正途来的要快同样的时间别的山精还没开窍拜阴神的阴仙已经通灵。不过阴仙修一辈子只能学说人话却化不出人形。
看到木架子上这些人皮我知道这是供奉而那只白毛老狐狸很可能是一个走偏路的阴仙。
我四处看了看心里很没底功夫毕竟还不到家没有对付白毛老狐狸的绝对把握。可这只白毛狐狸提点小白龙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一时间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地下的密室总共这么大除了一面帷帐还有那些供奉阴神的祭品空无一物白毛狐狸跳下来之后不见了踪影全无。我在明处它在暗处形势对我不利。我咬咬牙只能暂时隐忍爬上去之后慢慢的想办法对付它。
想到这儿我抬脚走打算找条能爬回去的路。但是一只脚还没完全抬起来下头的地面骤然一软夯土和稀面糊似的一条腿噗的陷了下去。
不等我把陷下去的腿给拔出来觉得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拉扯的力道非常大三下五除二直接把我整个人都拉了下去。
这一次又陷空了两三丈身子啪的摔到一滩腥臭的泥里。松明子落到一边儿火苗被熄灭了一半忽明忽暗。血腥味浓的刺鼻我不顾一切的翻身爬起来却还是不见白头狐狸的踪影。在明灭的火光中我看到这是一个很小的地洞脚下的泥是黑红色的恶臭扑鼻。
我憋着一股气要跟白头狐狸斗一斗可三番两次都不见它的影子心里又是急躁又是忐忑紧走了两步想先靠着墙壁以免背后受敌。
我举着火把脑子里那根弦绷的好像弓弦从左到右慢慢扫视着。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白头狐狸一跳进来仿佛消失了连影子也看不到。这让我心里很不踏实全神贯注的寻找。布司司亡。
“别躲了出来”我一边扫视一边给自己壮胆现下这种局面是最让人难心的明知道敌人在附近却捉摸不到对方的行踪而自己像一个靶子随时随地都会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
我的声音在小洞下面的空间里嗡嗡的回荡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渐渐的我有些熬不住了感觉自己真的无法应付这种局面视线马上转移到空间的四壁上看看有没有徒手可以攀爬上去的条件。
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