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完毕回屋,在路上时,陈文跟我说:“你四叔有问题。”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就问:“什么问题?”
“你四叔说乡里会门道的只有王祖空,但是他家神龛上的符并不是出自王祖空之手,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画的。另外我今天给他画的符并不是求财符,而是破秽符,如果你四叔认识那是什么符的话,应该会把符取下来。”陈文回答说。
回屋之后陈文问了一下那顶白色帽子的事情,我全部跟陈文说了一遍,陈文听后跟我说:“千万不要在你四叔面前提帽子的事情。”
我问为啥。
陈文又敲了我一下:“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不管是鬼怪还是坏人,都不能当面戳破,你年纪轻轻的,记性怎么比我还差!”
我呵呵笑了声,陈文起身走到张嫣的面前,脸上一脸笑意,吓得张嫣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通红盯着陈文,好似陈文要把她吃了一样。
我看那阵势,还以为陈文要亲张嫣呢,也给我吓了一跳。
陈文最后伸手把张嫣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笑呵呵说:“漂亮姑娘戴这种帽子不好看,我给你做顶新的,以后出门既能遮阳,又不会被人发现,还好看!”
张嫣这才弱弱说了句:“谢谢。”
陈文摆弄了一会儿,弄了一顶新帽子出来,自个儿看着无比满意地点头,说:“喜欢吧?”
张嫣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说:“喜欢。”
陈文伸手摸了张嫣脸蛋儿一下:“真乖。”
我都看不过去了,在旁边说了句:“这帽子还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人戴的……”
我还没说完,陈文就瞪了我一眼,我马上改口说:“挺漂亮。”
陈文把帽子留下之后提着桃木剑出了门,他晚上要去守行尸,让我和张嫣两人呆在屋子里,晚上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开门,还嘱咐张嫣保护好我。
陈文一走,我就跟张嫣说:“我觉得我哥喜欢你了,他是道士,还对你这么轻薄。”
张嫣比我还小,哪儿懂这些,红着脸说不会,还说她是鬼,没人会喜欢的。
我心想我就挺喜欢的,不过没说出口。
晚上困了准备去睡着,张嫣跟着我一起进了卧室,站在床边不动,我问她:“你站这儿做啥?”
她回答说:“保护你。”
我虽然是废物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女孩子保护,爬起来按着她肩膀把她推到了床上,说:“你睡吧,我站会儿。”
张嫣想爬起来,我回身说:“你躺着,有事儿我叫你。”
她这才乖乖躺下,鬼也是会累的,躺下没多大一会儿,她就闭上了眼睛,不过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紧皱,我以为是灯光的原因,就把灯关掉了。
关掉没多大一会儿,外面传来乌鸦的扑腾声音,我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外面黑黢黢的,根本啥也看不见。
不过多看几眼,却在窗户一角看见了一点光明,看到后让我一惊,想到一件事儿。
外面是有月光的,窗子那里站着一个人,把窗子外的月光挡住了,所以我才只看见了一星半点的光。
顺手抄起旁边的手电筒往外一照,照到一张惨白的脸,是个女人,电筒照过去,她马上遮住了眼睛,我认出了她。
是我的四娘,四叔的媳妇儿。马上问:“四娘,你在窗户那儿看什么?咋不进屋。”
她话也不说,转身就走,我马上开门出去,四娘不喜欢说话,在窗子那里瞄应该有事,我不主动问的话,她永远不会说。
出门看见她的背影,忙追过去喊住了她,问道:“四娘,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儿?”
她回头对我呵呵一笑:“陈浩,你让你哥给我求个孩子吧,你四叔不要,我想要呀。”
我心说原来是这事儿,要是四叔不配合,就算陈文求了,也无济于事,当然陈文自己亲自上。
就说:“这事儿还是得和四叔商量,毕竟四叔不想要孩子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四娘慢慢从兜里掏出一个香包递给了我,说:“麻烦你把这个给你哥。”
我掂量了一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不过还是嗯了声:“会的。”然后又说,“四娘您以后有事儿敲门就是,站在窗户口怪吓人的。”
四娘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走了。
我准备回屋,却看见张嫣站在门口看着我,我一愣,问她:“你不是睡了吗?”
张嫣微微低了低头说:“我没睡,一直在看着你,怕你出事,就跟了出来。”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走过去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没用的人?行了,你去睡觉吧,你也好几天没睡了。”
张嫣这才进屋,在我的要求下躺了下来。
这一晚上并没发生更多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陈文进屋就脱掉了身上的道袍,说:“我要睡会儿,除非有人害你,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打扰我。”
我还没来得及把香包递给他,他就进屋躺了下来,等他睡着之后,我才把香包放在了他的枕头旁边,心想等他醒了就能看见了。
才放下不到三个小时,陈文就拿着这个香包走了出来,问:“这个是谁的?”
他的神色有些严肃,还透着一些怒气。
我说:“是我四娘让我交给你的。”
陈文把香袋打开,屋子里顿时香气四溢,陈文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符,说:“这是一张求爱符,你四娘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我一惊,难道是我四娘看陈文长得俊,想来求爱?
陈文又说:“这是麝香,有催情作用的,你快拿回去还给你四娘,我就当没看到过这东西。”
我哦了一声,如果我唤陈文哥的话,陈文也应该随我喊张东离一声四娘,这样就算是luan伦了,大逆不道,明白陈文为什么会生气,马上接过这香包准备往四娘家赶。
还没出门,就看见我四叔带着几个人提着扁担上了门,一上门就朝陈文身上砸去,陈文很轻松避了过去,伸手一把把四叔撂倒,按在地上,四叔动都动弹不了,陈文这才问:“你这是怎么了?”
旁边跟来的几个村民说:“张东离昨天晚上被糟蹋了,陈安远说张东离昨天晚上被糟蹋之前来找过你,他认为是你做的。”
第十七章莫名其妙
昨天陈文一直在外面守行尸,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另外,四娘应该是我给我香包之后才离开的,被糟蹋应该是从这里离开之后的路上发生的。
陈文听了这话,把四叔给松开,四叔怒气冲冲,指着陈文就骂:“你来村里,我好吃好喝待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陈文眉头微蹙,并不急着解释。
刚好四叔又看见了我手里的香包,一把就夺了过去,然后说:“这香包咋会在你这里?这是我前段时间去庙里给张东离求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正准备解释,陈文却对我摇了摇头,然后说:“我能去看看陈浩四娘吗?”
四叔马上就说不行,还说陈文狼子野心,再也不能让陈文再见到江东离。
这会儿村民又说:“陈家小伙子一直中规中矩,对人也和睦,你可能搞错了,让他去当面对质,这事儿没准就搞清楚了。”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四叔没办法,只有答应让陈文去和四娘对质。
陈文路上一言不发,走到半路的时候陈文跟我说:“陈浩,你先不用去,回去在我包里拿三枚铜钱,我包里有本书,第一页有记载有使用铜钱方法,你去按照那方法做一遍,然后告诉我结果。”
我恩了一声,折身回去,张嫣跟着我寸步不离。
回屋到陈文的包裹里面找到了三枚铜钱,然后找了一本蓝色封面的书,书已经有些破旧了,上面写着‘四柱命理’几个字。
翻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净心、净口、净身、安土地、净天地、祝香、玄蕴几个字。
之后下面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按照指示,我把这下面的文字全部念了一遍,然后用毛笔在一张黄表纸上写上了陈文的生辰八字。
己巳 丙寅 庚申 戊辰。
写完后焚烧,再摇起铜钱丢在了写字台上,结果是两面有字,一面无字。
搞定之后马上去找陈文,去时看见四娘正胆战兢兢坐在椅子上,头发衣服凌乱得很,陈文膝盖微曲,正在跟四娘说话。
但是四娘好像听不见一样,我走过去把铜钱的方位、正反跟陈文说了一遍,陈文恩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
四叔依然怒气冲冲站在一旁,我过去说:“四叔,我哥昨晚上一直在守行尸,四娘晚上找过我之后就走了,我哥根本不知道四娘来过,不可能是我哥做的。”
四叔听后马上就破口大骂:“你还好意思说,你四娘胆子小得很,晚上找了你,你不知道送她回来吗?还有,这个陈文跟我们非亲非故,他一来村子里,村子里就鸡飞狗跳出这么多事情,这事儿要是搞不清楚,我就只有喊公安局的人来了。”
陈文不回话,四叔在气头上,我也没法儿跟他解释。
村民这会儿也在叽叽喳喳讨论,几个老人还上前去问我四娘,但是四娘这会儿好像变成了木头人,话都说不出来。
陈文看了一会儿,起身取过了四娘昨天让我交给陈文的香包,问四叔:“你说这个香包你是给她求的?我想问一下,是什么时候求的?”
四叔回答说:“好几年了。”
陈文又问:“你到哪儿求的?求来做什么?”
四叔被这么质问,有些不舒服,怒气又上头,挥拳就向陈文砸了过去,陈文这次不避不让,迎着一脚上去,砰地一下把四叔给踢翻在地。
这边儿打起来了,村民马上围过来劝架,四叔虽然是壮实的庄稼汉,却也不是陈文的对手,根本还不了手。
村民说:“好好说话,好好说话,莫动手打架。”
陈文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我年轻气盛,虽然当道士收敛了一些脾气,却也容不得别人无凭无据冤枉我,即便再野蛮也不能一上来就动手,要是动手的话,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惹怒了我,甩甩袖子不管,就算公安局来了,没有证据也定不了我的罪。另外,不管这事儿是谁做的,最后怪也只能怪到你头上,自己的女人,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她受了伤害,只能怪你没用。”
四叔马上就不敢说话了,好像被陈文吓到了一样。
陈文顿了一会儿才说:“你们行过房·事没有?”
四叔和四娘都结婚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没行过房事,陈文这问题问得太没技术含量了。
村民也觉得这话问得不对。
不过四叔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她不愿意。”
这话让我们都吃惊了,都结婚十多年了,这一下说连房事都没行过,这也太奇葩了。
四叔紧接着又说:“我结婚这么多年,她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前段时间就去观里求了这样一个香包给她挂身上,观里师傅说挂了就有用,给她挂上去了一直没用,不是我不想要娃,是她一直不配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不是她还够贤惠,我早就把她休了。”
陈文听后恩了一声说:“我是出家道士,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愿意相信也好,不愿意相信也好,牵扯到我了,我会帮你找到真相,但是你要是再无理取闹的话,就别怪我不顾你是陈浩的长辈了。”
陈文说完之后转身喊我:“陈浩,我们走。”
我嗯了一声,心想这下和四叔闹得这么僵,以后见面多尴尬。陈文并没有说四娘送他香包的事情,估计是为了保全四娘的面子,农村人思想迂腐,搞婚外情这种行为,会被村里人唾弃一辈子。
回屋的路上,我问陈文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没有。
陈文虎了我一眼,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说:“你哥我是道士,不是神仙,哪儿有那么容易弄清楚。你刚才那铜钱的卦象是大凶,明显是有人要害我,这下我是真的被卷进来了。”
我又问:“那我四娘到底是被谁糟蹋的?”
陈文哼哼笑了一下:“鬼知道。”
我随意说了句:“鬼做的?”
陈文再笑了笑:“小子变聪明了,不过这种可能只有五成。”
我问剩下的五成是什么,陈文却不肯跟我说了。
回屋之后,陈文跟我说:“你注意你四叔家的神龛没有?我昨天给他们贴上的破秽符已经破掉了,这说明你四叔家里,有阴物。”
《阳间巡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