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这种情况下不敢打亮任何光源,再微弱的光也有可能被人发现,我们轻手轻脚的爬了有七八米距离,雷真君很小声的嘟囔,再有几米远,就能摸到库房边儿了。
骤然间,头顶接连闪亮了十几盏灯,好像整个负一层的灯在此刻全部打开,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忍不住就用手去捂眼。灯光亮起的同时,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到顶门,我看见负一层的三面墙壁边儿站满了人。他们悄无声息的站着,就好像守在枯木旁边等着傻兔子一头撞上去的猎人。
我看见正前方有五六个人簇拥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那人留着贴头皮的短发,满脸横肉,胳膊几乎和我的腿一样粗,尽管没有人介绍,但我有种感觉,这个满脸横肉的人,应该就是阳城地下最大的团伙的头子,马五魁。
雷真君傻脸了,我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老家伙满嘴跑火车,说的好像运筹帷幄,但这幢小独楼明显就是个套儿,在等着我们朝里钻。
“谁家的尖哨,到这儿蹚浑水。”马五魁一脸横肉抖了抖,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冷笑。
“不好意思,天黑,走错道儿了。”雷真君拉着我转身就跑,想重新冲回杂物间,但负一层站满了人,刚一动,人就围过来,把我们堵的严严实实。
雷真君和我都会点拳脚功夫,一看被堵着过不去,硬着头皮开始打。这不是电视剧,电视剧里的坏人总是那么不经打,但马五魁手下都是常年跟人火拼拿命换富贵的狠角色,我和雷真君合力打翻两个人,眼皮子刚刚一眨,额头前顿时被顶上了一根黑乌乌的枪管。这不是制式手枪,是土造的枪械,对方肯定不敢随便乱开枪,但额头被枪管子顶着,那是一种强大的震慑,我和雷真君顿时不敢动了。
“抓起来,问清楚来历,不说实话就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哗啦啦......
我和雷真君刚被枪口顶住,独楼上面传来一阵玻璃被砸烂的声音,稀里哗啦一片,非常密集。马五魁在阳城的势力很大,零星的小团伙不敢过来惹事,一听见这阵嘈杂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马五魁转身就带着人朝上面走,我们也被硬逼着随后跟上,顺楼梯爬到一楼时,隐约能看见一楼的玻璃被砸烂了一大片,独楼的前面站着不少人,至少二三十道闪亮的手电晃动着照射进来。
“好像......好像是听雨轩的人。”有人跟马五魁小声说了一句。
马五魁的盘口叫做古香斋,而听雨轩,则是阳城另外一个势力比较大的团伙。这个团伙不是本地人,据说是从外地跑来阳城的,做古玩的,各人有各人的线,团伙之间冲突肯定无法避免,但像古香斋还有听雨轩这样的大团伙,很少会发生械斗,因为牵连的人太多,一旦斗起来,对双方来说都会损失巨大,所以他们有明里暗里的协议,遇事会小心谨慎,尽力避免大的冲突。
“是谁?”马五魁朝窗边走了走,外面光柱闪动,恍恍惚惚能看见对方领头的是一个精瘦精瘦的中年人:“听雨轩的老猴?”
“眼神还怪好哩。”精瘦精瘦的中年人咧嘴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充满了挑衅和敌意。
“老猴,这是怎么个意思?古香斋跟听雨轩有约,谁也不犯对方的界。”马五魁看看老猴,又瞥着眼看看我和雷真君。
“俺们刚换了龙头,瞅恁不顺眼,就想拾掇拾掇恁了,咋啦?”老猴皮笑肉不笑,我看出来了,这分明是到马五魁这儿没事找事的。
“去你妈的!一群河滩的泥腿子,到阳城来翻天!都活腻了!”马五魁在圈子里出名的横,老猴这样挑衅,他顿时受不了了,额头上的青筋来回跳动着,咬牙切齿。
“哎哟,还骂人哩。”老猴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捏住手里一根大棍子,挥手吆喝:“伙计们,揍死他个孬孙!”
第二十八章三爷
第二十八章
三爷
听雨轩这帮人明显是来惹事的,老猴的话音一落,独楼外面哗啦飞过来一片砖头石块,楼前的玻璃门窗被砸的稀烂,横飞的石块落进楼里,马五魁的人被迫朝后退却,紧跟着,老猴带着手下的人一窝蜂的朝独楼冲过来。
“把这俩人给我看紧!”马五魁暴跳如雷,多少年了,从来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找古香斋的麻烦,挥手让人把我和雷真君看紧。
老猴那帮人的势头很猛,挥着大棒子从破烂的门窗跳进来,两帮人一碰面就打成一片,几个人架着我和雷真君朝独楼的楼梯退去,我心知落到马五魁手里必然没有好果子吃,可被架的那么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挣脱的机会。
“先带上楼!”
对方推着我们走上楼梯,马五魁这个老窝囤着很多货,防卫森严,人数不少,下头一打起来,楼上的人也集中朝楼下跑,在二楼的拐角处遇上了我们。
“下去帮忙,妈的,听雨轩这次是想真刀真枪的斗一斗了!”
楼上下来的人全部呼啦啦的朝楼下跑,架着我们的人跟对方交代了几句,借着这个机会,一直闷头闷脑的雷真君突然就抖了抖身子,骤然爆出一团黑烟。
嗡......
黑烟里传来嗡嗡的轰鸣声,拐角的窗户吹进来一阵夜风,把黑烟吹散了,黑烟消散的同时,我看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马蜂,小指头肚那么大,像一个黑压压的锅盖,兜头压下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架着我们的人毫无防备,一转眼,两个人就被马蜂给蛰了,鬼哭狼嚎的在地上打滚。
“走!”雷真君拍了我一下,二话不说,直接翻过拐角的窗户,纵身跳下去,我也毫不犹豫的破窗而出,落到小楼的后面,心里噗通噗通乱跳,今天的形势太险了,如果不是听雨轩的人恰好过来找事,我和雷真君凶多吉少。
“快走!”我对雷真君的意见很大,可这时候也没时间埋怨他,拔脚就跑。
“东西还没拿到。”雷真君拉住我,喘了口气,抬头朝楼上看了看,急匆匆的道:“他们肯定会追咱爷俩,你引住他们,我从暗道回去,想办法把东西从库房弄出来。”
“要钱不要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就这么定了!走!”
雷真君跟我从这里分开,他刚一跑走,二楼拐角的窗户又接二连三的跳下来几个人,我拦不住老家伙,只能按他的吩咐去做,弯腰捡了块石头,用力朝对方扔过去。这一下我就成了很扎眼的目标,被那帮人盯住了,一路猛追。
朝外面跑了一阵子,就进入了连片的老住宅区,全是低矮密集的平房,我对这儿的地形不熟,一个人引着那么多人跑,相当吃力,不得不一头扎进纵横交错的平房胡同里。那种老式的平房区对陌生人来说很复杂,东拐西拐跑了半天,自己已经晕头转向了,但所幸的是,身后的追兵也被绕的头昏,稀里糊涂的竟然真把他们给甩脱了。
我跑的心慌,缩在一个小胡同的死角里,低低的喘气,追击的人跑错了方向,在附近嘈杂了片刻,渐渐的走远。我这才松了口气,距离小楼已经很远,暂时还不知道雷真君那边的情况。
呆了一小会儿,我觉得不能总缩在胡同里,这里毕竟是马五魁的老巢,等他们缓过神,或许还会派更多的人过来找,侥幸逃脱一次已经是万幸,所以我猫着腰,打算从这里悄悄的离开,先跑出东新区再说。
就在我直起身子的一瞬间,猛然听到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绝对是个身手很不错的人,听到声响之后,我马上缩着脖子蹲下来,随即,我看见胡同口慢慢走过来一个人。胡同里没有路灯,月光也被房屋墙壁遮挡了,光线黯淡,我藏的很严实,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依稀看见他的身影。
这个人从我藏身的小胡同慢慢的走过,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着对方将要走过胡同口了,但他突然停下脚步,朝我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紧跟着,这人调转方向,走进了胡同。我很难判断他到底发现我了没有,又不敢随便乱动,右手悄悄在地上摸到半块转头,我不想暴露自己,可如果真被发现了,那也只有全力一拼。
身影越来越近,我看见对方精悍健壮,大概三十岁左右,从他的步伐上就能看出,他是个沉稳谨慎的人。随着身影的靠近,我越来越慌张,总觉得他是发现了我。我暗中吸了口气,当对方走到离我不到两米远的时候,捏着手里的砖头,饿虎扑食般的从藏身的角落里跳出来,转头举过头顶,用力砸下去。
和我想的一样,这人的身手很出众,我的动作又猛又快,而且光线还那么暗,但砖头不及落下,对方抬手稳稳的抓住我的手腕。手腕被他抓住,就好像被一只大号的老虎钳给夹住了一样,动都不能动。可我心里很清楚,这十有八九也是马五魁的人,被他抓回去,下场可想而知,所以我不屈服,全力在挣扎。
“不要动!”那人压着嗓子说了一句,但我根本不听,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跟他周旋,尽管他身强力壮,可我完全是在拼命,一时间他被我拖拽着退了几步,两个人重重撞在墙壁上。那人的神色很谨慎,好像不想让人听见这边的动静,用力把我的手按在墙上:“别动!”
我不答话,挣扎的更激烈,反正已经落到这步田地,无非一拼而已。我咬牙憋着一股气,撑着胳膊,那人又按住我另一只手,位置一变换,胡同外的月光正巧照射下来,我看见了这个人的样子。他明显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很稳重。可我不管这么多,就想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在我们两个相互纠缠的时候,隐约能听见马五魁的人在附近的胡同里不停的跑来跑去。
“别再动了!我没有恶意!”这人估计是怕把别的人给引过来,加重了语气:“我是三爷的人!”
“什么三爷!”我怔了怔,今天晚上这件事情只跟马五魁有关,听雨轩是半途杀出来的,我一直认为对方是马五魁的人,但他这么一说,把我说的有点迷茫。
“我是三爷的人,混到马五魁那里做事。”对方接着小声说道:“听雨轩在独楼惹事,马五魁在阳城所有盘口都接到了消息,很多人正朝这边赶,你这样乱跑,很可能会撞上他们。”
“你说清楚,我只知道马五魁,三爷是什么人?”我也感觉到对方好像真的没有敌意,否则以他的身手,有一百种办法能把我打趴下,对方是在尝试着和我沟通,我不敢全信,也不能一点不信,所以放缓了动作询问他。
“别人不知道三爷,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人转头朝周围看了看,又盯着我,道:“三爷叫陈三!”
轰......
我的头一下就晕了,陈三,陈三!在我的记忆里,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叫陈三的,那就是我的父亲。
心变的很乱,因为我的思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因为小的时候,父亲做过让我无法原谅的事,所以我很少过问他的事情。母亲去世以后,父亲更沉默寡言了,常年在外面跑,父子一年到头至多见上一两面,他不善言辞,我又不愿和他说话,关系很沉闷,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外面究竟做了些什么,但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过,为了养家糊口,父亲做一点小生意。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眼前这个人说出父亲的名字之后,我的认知被颠覆了,对方的功夫很好,做事又这么稳重,是难得的好帮手,父亲到底有什么本事,能驱使这样的人混到马五魁那儿当卧底?
这个人应该没有说谎,他既然直接跟我说出陈三这个名字,就必然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也知道我的底细。
“他在哪儿?”我说不出别的话,在阳城生活七八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见父亲,但此时此刻,我突然想见见他。
“三爷现在不在,有别的事情脱不开身。”那人道:“先离开这儿,边走边说,我的时间不多,离开时间太长,马五魁会怀疑,我只能把你送出去一段。”
第二十九章父亲的底细
这个人这样跟我说,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了,我也知道事情的严峻,稍想了一下,就完全停止了挣扎。我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对这个人的信任,可能是因为他提到了父亲。
“这边走。”那人看见我不再挣扎出声,神情也松了松,领着我在胡同口看了看,然后快步朝外面走,他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没多大会儿就走出这片复杂的老住宅区。
形势刚一缓和,我就想找他问一些关于阴楼玉的事情,两个人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
“我叫丁峰,以后你要是见了三爷,问问他,他知道。”这个叫丁峰的人非常谨慎,小声道:“时间不多,长话短说吧,这次纯属意外,杂物间的暗道很隐秘,除了当时盖楼的施工方,估计没人知道,但马五魁恰恰就发现了,发现的很突然,我来不及再通知老雷。”
“这样......”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雷真君能在几天时间里摸到关于马五魁那么多情况,他的眼线,明显就是丁峰了。
“事情可能有点棘手。”丁峰走着走着,转身皱了皱眉头:“那块玉,马五魁捂的很严实,跟谁都没多说,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可能是价值连城的扎手货,瞅着今晚这架势,要是那块玉有闪失,马五魁会拼命的。”
“雷真君已经去偷那块玉了。”
“当时老雷联络我,我就觉得有点冒失。”丁峰的眉头越皱越紧:“我在马五魁那边呆了有一段时间了,阳城这边的事,马五魁本身就罩得住,而且,我一直怀疑,他背后还有其它老板,玉丢掉的话,他们会满世界的找,现在三爷不在,我怕老雷护不住你。”
“先不要说这些了。”我不知道马五魁究竟有多大的神通,反正现在去阻止雷真君肯定已经来不及,丁峰的时间也不多,我只想多了解一些情况:“那段U盘里的视频,也是你偷拍的吧?你亲眼看见过,跟我说说具体的过程。”
马五魁五大三粗,但脑子一点不瘦,缺脑的人在他们这一行混不下去。丁峰在马五魁手下有地位,不过很多事情马五魁也不会对他交底。雇人玩游戏的事情,丁峰偷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次。马五魁没说为什么雇人来玩游戏,他不说,丁峰就不能主动去问。
“那视频肯定是真的,对吗?”
“是真的。”丁峰确定的回答道:“人是我带回去的,千真万确。”
短短几天时间,那些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就在独楼负一层的小房间里衰老的不像样子,丁峰不知道原因,但我估摸,那肯定跟圣域游戏有关。那种衰老是非常可怕的,身体,精力,耗损的相当严重,最后生活都无法自理了,衰老的人最后被带走,下场可能很惨。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离老住宅区很远,丁峰站住脚,说道:“朝这边一直走,二十分钟就出东新区,离开之后,这段日子要小心,这个事情,马五魁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他真闹起来,阳城没有几个人能架的住。”
丁峰很干脆,说完以后转身就走,我不知道雷真君现在脱身没有,自己又没本事重回虎穴,加快脚步朝着丁峰所指的方向跑。二十多分钟后,我跑出东新区,又拐了几个弯,打车回到家。到了自己家,才算是真正脱离了危险,可我的心无法平静下来,之前来不及回想的事情,现在全部涌上了脑海。
父亲,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只以为七八年没有怎么联络,他或许已经和我一样,把父子情看的很淡,每个月给我生活费,只是出于一种义务。可丁峰的出现,让我觉得父亲并非一无所知,也并非七八年里对我不闻不问。
刹那间,我心底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意,父亲模糊的脸,在我脑海里渐渐的清晰。至少有三年没有见到他了,算算时间,他已经是五十岁的人,我不知道这三年间,他的鬓角有没有变白,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想念他了。
但就在这股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时,我又想起了母亲,脑海中父亲的脸庞瞬间粉碎了。
我可能还是无法原谅他。
我在家呆了很久,没敢擅自出门,从半夜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下午,一直到傍晚的时候,雷真君回来了。老家伙狼狈不堪,进门之后咕咚咕咚大口喝水,我看见他怀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偷到了那块阴楼玉。
心里有话想问他,可看着雷真君衣襟上粘着的已经干涸的血迹,我意识到昨晚肯定是一场生死搏斗,老家伙毕竟这么大年纪,又受了伤。我强忍着,找出家里的药箱,想给他包扎一下。
“你这个药不管用,用我的。”雷真君自己翻出几个小包,从里面取了药粉处理伤口。老货没心没肺,伤口还没包扎完就嚷嚷肚子饿,我给他弄了点吃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完。
“吃饱了吗?”
“马马虎虎,你这个手艺太差,凑合填填肚子,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以我过去的生活水准,这样的粗茶淡饭是根本不会吃的......”
“既然吃饱了,那就说说吧。”我坐在雷真君对面,开始问他。
“说啥?”
“你,认得陈三吗?”我没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了,丁峰是父亲派出去的,雷真君又是通过丁峰得到的消息,他们之间不可能没联络。
“啥?”雷真君一脸茫然,小眼睛眨了眨,道:“啥陈三,陈三是啥?”
“别装糊涂了,我要是不摸底,会这样问你?”
老货还在装傻,什么都不肯说,一问三不知,我心里就开始急躁,喘了口气,想给他施加点压力。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骤然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夹杂着刺耳的刺啦声,那声音就在门边,我和雷真君停止了交谈,一起转过头。
哐当......
外面的防盗门好像被人硬撬开了,我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紧跟着,里边的门咚咚乱响,有人在外面用力的踹门。
“跑!”雷真君反应很快,捂着怀里的阴楼玉:“漏风了!那帮龟孙跟到了这儿!”
顿时,我想起了丁峰临走之前的告诫,噌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回卧室,抓起装着阴楼玉的背包,又拉开阳台的门,翻身抓住下水管,从二楼爬到地面,雷真君老胳膊老腿的,但动作也不慢,尤其是在这种逃命的时候,跑的比兔子都快,我前脚落地,他后脚就跟上了。
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马五魁在阳城的势力很大,狗腿子非常多,我和雷真君翻下楼,两边立即有一群陌生人靠拢过来。
“那边人少!”雷真君瞅了瞅,带着我朝右边跑,我们俩跳过楼后的一排冬青,这个地方我熟,跑的又快,勉强突出重围。
丁峰说的没错,拿走马五魁的阴楼玉,像是捅了马蜂窝,我和雷真君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还是甩不脱身后的人。我们跑到外面两条街的交叉口时,眼见是要被追上了,不过一出街口,一辆车子嗖的停在眼前,车门哗啦被拉开了。
“上来。”有人从车里探出头,我一下认出来,这是昨晚带着人去找马五魁麻烦的老猴。
实在是被人追的没办法了,尽管不摸老猴的底细,可无路可走。雷真君二话不说,弯着身子钻上车,我也只能跟上上去,屁股还没坐到座位上,车子就开动了。后面追击的人猛跑了几步,有个精壮汉子扒着车门,被老猴一棍子给打了下去。车子一开动,后头的人就追不上了,跺着脚的骂街。
“古香斋的孬孙们都动了。”老猴操着一口标准的河南土话,说道:“去俺们的地头儿躲躲。”
老猴说着话,还跟雷真君挤眉弄眼,两个货一个比一个猥琐,我看着就觉得心里很烦躁,他们显然是认识的,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圣域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