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我肠子快要悔青了,如果听小黑狗的话转身回去的话,现在就没事情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夜空之中划过一个流星,照亮了苍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往前一倒,往前一扑,在重力作用下,拼命地把话从肺部和胸腔喊出来,你妈白敬仁,老子是来超度你的,你还要来害我。
往往生死在一瞬间,胜负也在一瞬间。看似极为霸道的红色尸气也并不是无敌的。它没能拉住我的体重,与此同时,我看到半空之中跃起的黑影。
小黑狗也是第一次战胜了恐怖,朝黑暗之中一股淡淡的红气扑来。这一扑,也改变了它的命运。是时候把它的名字说出来,它叫做小白。开个玩笑,我不会给一只黑狗取一个小白的名字,怕叫多了,它还真以为自己是条白狗。因为它没死,也很难死,我叫它小贱。
言归正传,在我往前扑倒和小黑扑来的时间,红色的尸气快速地回去。
我将随身做好的掺杂着壁虎、黑狗血、五年夜香、煮熟糯米、火木灰扬了出去,这是一种类似于稀饭乌漆抹黑的粘稠液体,墓穴之中传来一股焦糊了得臭味。
黑暗之中肉眼可以感知的红色尸气也消失了。后来有人问我,那晚的流星给了你什么力量。我没有说话,我心中却不由地想起了一个人。她是我的初恋,她住在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第10章 三个杀猪的和十五个乡村悍妇
坟墓上面传来糊掉的味道,白敬仁算是暂时安静。幸好我没有带工具来开棺,不然必死无疑。白敬仁要是心中有个怨念,最后没有散开,还不活活把我给撕掉。
我连忙爬了起来,将袋子里面装的手机打出来照亮,打火机打了几次才把灯笼给点亮。几只山精又要过来,我愤怒地骂道,滚开。
小黑狗嗷嗷地叫着,脖子处受了强力,鲜血不断地往下流。我如同多年的好朋友一样,泪如雨下,喊着,你要是活下来了,以后我吃肉你也吃肉,你就是我兄弟。小黑狗嗷嗷地应了两声,想努力站起来,最后失败倒在血泊之中,如同战死沙场的勇士。有时候人的情感会很奇怪,我也不例外,我一手捂住小黑狗的脖子处,将它抱起来,它很轻,不过十多斤,抱在怀里像一个小孩。抱起了小黑狗,我将树上的灯笼拿起来,夹在了腋下,飞快地往山下赶。
一会就到了外公的家中,开灯打来清水,按照土方子,把插在门梁上面去年的干艾叶抽了下来,找了一个铜盆,把艾叶烧成灰烬。
小黑狗嘴巴里面出着气,越来越弱。我边烧着艾叶边落泪,小黑狗就在身边,似乎灵敏地感觉到了我的情感,伸出了舌头在我脚踝上舔了一下,似乎告诉我不要伤心。
我含着泪水骂道,你是在跟我告别吗?我不让你死。我答不答应你死,你就不能死。
艾叶烧干净后,铜盆里面剩下有温度的艾灰烬。小时候手上被割伤了,母亲就会用干艾灰给我敷药,希望这一次也能有效。用毛巾把伤口洗干净,将带有余温的艾叶灰烬全部均匀地扑在了黑狗的脖子处,将身上的衣服撕下来,包扎了小黑狗,最后把上衣全部撕成条,小黑头包得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
一副傻样,倒有些招人疼爱。
我又哭又笑,害怕失去一条刚相处不到半天的黑狗。从院子里面找了一捆稻草,在客厅把稻草散开,给小黑狗铺了一个简便的床,小心翼翼地把小黑狗放了上去。
我祈求阎王爷不要带走小黑。
兴许是因为被红色尸气缠身的原因,给小黑狗包扎后,我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睁开眼睛,屋外是一个阴天,阴沉沉地全部是阴霾。
我经过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熟睡的小黑狗,它睁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见了我,汪汪的叫了两声,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高兴地将它抱起来。
你以后是我兄弟了,我高兴地喊道。不过,我发现,小黑狗脖子包扎比昨天要工整科学合理一些。还真是一件怪事。
敲门的是沈易虎,一双皮鞋上面沾满了尘土,看着我抱着一只小黑狗,有点奇怪地问道,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我摸着小黑狗的脑袋,没什么事情,我还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一件衣服。事不宜迟,不能再拖了,越早解决越好……要不你进来坐下。
沈易虎拔出一根黄鹤楼道,不用了,我在门口等你。然后靠在门边,悠悠地吐气烟雾起来。
我找了爷爷一件长袍,套在身上,用布包装上需要用的东西,然后出了门。天上阴沉沉的,如同一个锅盖盖在头顶上。闷得发慌,一颗心只想往外跑。
沈易虎原本就是个闷油瓶,没什么话讲,和他走在一起,压抑得很,倒是我手里面抱着的小黑狗,嗷嗷地叫了两声。
早饭是在白广德大叔家吃的。吃完饭后,沈易虎给了二十块钱,说是我们两人的饭钱。白广德识趣地收了起来。小黑狗喝了米汤,眼珠子转的飞快,算是活过来了。
我对沈易虎说,要抓白敬水,现在还不是时机。沈易虎问道,逮捕令都带来了,抓回去审就是了,还怕什么?
我把昨晚在白敬仁坟墓的遭遇跟他们说了,白广德一把年纪还是张开嘴巴愣了半天,才说道,我说那棺坟墓邪得很,还真应验了。龙家外孙,你说现在怎么办,一切都听你的。
我看了一眼沈易虎。
沈易虎把烟蒂掐灭,沉思了一会,说你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我也是听你的。
我叹道,天气不好,坏就坏在阴天,若是大太阳我一个人去都不怕,今天阴阳怪气的天气可让我有些犯难。我知道你们抓得急。这样吧,村长,给我找点人来,我有办法……
白广德为难地说道,村子青壮很多都外出打工去了,要是找个四五十个老头子我还可以,找十几人青壮汉子怕是有点难度。
我神秘地笑道,你把村子里面杀猪杀狗的人都给喊过来,然后平时最能骂最悍的大妈大婶大嫂找一些来,我有用。
这时,只见吴振气喘地跑了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不好了,昨晚盯梢的几个同志都直哆嗦,流鼻涕,全身无力,是不是中毒了?
我笑道,不是中毒,但呆久也会出事,你给找人把他们换下来,休息个几天就可以了,记得,喝点姜汤发发汗就好,有老婆先忍几天缓缓阳气。
疯子白敬水家里有些古怪,屋子缠绕着阴气和煞气,盯梢的人一个个被阴气缠了一夜,阳气受损,所以才会全身无力,严重的话精神失调,做噩梦,他们几个同志年轻,休息几天就好了,不需要用药物还调和。
吴振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跑出去马上安排工作。
白广德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找来了三个杀猪的师父,一个个浓眉大眼,不自觉散发出一股戾气,腰间的剔骨尖刀,大大咧咧地叫着,村长,找我们来干什么,还有三头猪等着下刀子的。其中有一个双眼炯炯有神,腰间的剔骨尖刀刀把上面嵌着一枚古铜钱……
古铜钱上满常被猪油浸泡,格外油亮夺目……瞧着铜钱我眼睛一亮,是把好刀……
另外十五个乡村大妈级别的妇女一个笑哈哈笑嘻嘻地聚在一起,村长,不过年不过节地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村里面要给发钱吗。我心中暗喜,三个杀猪的一个个凶神恶煞,加上十五个大妈级别的村妇都不是善类,谁要偷了她们家一根葱,就可以站在菜园头骂上一天的。
她们正是我要找的人。
白广德说,不是我要叫你,是龙游水的外孙把你们喊来的。两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村妇听了龙游水的名字,一下子噤若寒蝉。腰插宝刀的大叔悠闲地拿出一包四块钱的白沙烟,点了起来。
沈易虎把黄鹤楼递上一根。大叔摆手拒绝了,我的烟才够味够劲。
我笑道,没什么大事,跟我走一趟就不行。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出来和疯子的事情有关,一个个老大不愿意。最后还是一个一百块钱,又说是大半天才答应了下来。
早上十点钟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