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大妹子忍着眼泪,跟我一起把她母亲扶进屋,我骑着自行车,一路再次冲着三里屯狂奔而去,路上,我看到几个疾驰的警用桑塔纳,拦住了他们,把大二八丢在了路边,上了车,我道:警官,是去三里屯处理人命案的么?
前面一个女警回头问道:对,刚才是你报的警?请你先跟我描述一下情况。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能说一句:很忽然的,我们早上就发现他,吊死在了门口,其他的,一概不知。
女警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在这么个小镇,人命案还是相当的震撼的,几辆警车飞驰着跑到三里屯,一下车,大妹子就冲着地上的大叔尸体冲了过去,却被女警官追上拦住,道:妹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请你不要破坏现场。
这个女警察看情况还是个头目,虽然也有一点局促,还是指挥着众警察在附近开始忙碌,拉上了警戒线,并且有法医开始对大叔的尸体拍照取证。
本来在农村,警车出动就是很轰动的事情,更何况刚才警车开的飞快,一路上警笛长鸣,这一下不仅三里屯儿剩余的几户人家,连附近村子的人都跑来凑热闹。
人群有一个大妈大叫了一声对身边的道:这个人我见过!凌晨我起来去卖菜的时候看他在路边走,吓了我一跳,我看他往三里屯儿的方向走,想着这是个**,天不亮来不安全,就想叫他一下,可是他不理我!现在成了这样,肯定是被三里屯的吊死鬼给勾了魂了!
女警察对身边的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那个警察就去人群里,把那个女人叫了出来,村妇一般是无知且畏惧公安干警的,被警察一叫,吓的不轻,慌忙解释道:俺就是看见了他!没见到他死!这是小鬼儿索命!
那个警察直接把她带进了警车,道:没怀疑你,你是目击证人,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虽然是小镇,这里的警察办事效率之高还是出乎我的意外,在现场封锁并且划定完毕,大叔的尸体被警察装进了尸袋带上警车,那个女警察问我道:你们几个人昨天晚上全部在这个院子里对嘛?
我点了点头,没回答,因为我在忙着安慰泣不成声的大妹子。
女警挥了挥手,道:全部上车,带回去调查。
根本不容我们几个反驳,就全部被塞上了警车,呼啸的开往警察局。
迎接我的,是审讯,而我,成了犯罪嫌疑人,用女警的话说,在院子里的,都是嫌疑人。
后来我才知道,本来接警的是镇上的派出所,但是人命案子在这种小镇太过轰动,他们直接就汇报市里,这个冰冷的女警,是市刑警队队长。
我们的第一站就关押在镇上的派出所,到了之后,直接开始做笔录,而负责给我做笔录的,正是那个女警,到了这里,我仅有悲伤没有恐惧,更没有紧张,说实话,六年前做小混混的时候,打架斗殴进局子都是常事儿,只不过这次是人命案,特殊了那么一点。
坐在椅子上,因为并没有带手铐,再登记完基本的信息之后,我直接点了一根烟,道:警察叔叔警察婶婶儿,你们问吧。
那个冷厉美女道:早上报警的是你,最先发现被害人的,也是你。对吧?
我点头道:对,报警是在我们共同的见证下报的,发现大叔遇难的事情,也是我们一起,你要知道,我们本来计划,是去市里买东西,打开门的时候,是同时看到的。
美女依旧冷淡的问:据死者王海的女人王小晴说,事发前一天,死者曾经在那个院子里,跟你们一起,参加了一场婚礼?
我点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道:对。
美女警察继续说道:据我们了解,这个陈老虎,也就是小名虎子的这个朋友的这次婚礼,他的众亲邻都不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你了解什么情况么?
我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俩六年前在广州做事时候认识,今年接到电话过来参加婚礼,对于他的事情不太了解,至于说不通知亲邻,他有自己的**权,我曾经也疑惑过,但是无权过问。
女警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挑眉道:你确定你不知道?
我点头,跟警察打交道就是这样,不能紧张,不要小觑他们察言观色的能力,我假装非常自然的道:不知情。
我怎么可能说因为虎子买的老婆?人口买卖,这本身就是违法的,我之所以敢说,是缘于对虎子的信任,他不可能交代自己买卖人口,就算交代了,也不会说我知情。
女警停顿了一下,道:你来参加陈老虎的婚礼,是如何认识陈海的?
我一愣,心骂道:你这个娘们儿看起来挺好看的,怎么问问题这么毒?这他娘的让我怎么回答?我能说我是刨人坟遇到鬼了被大叔救了?
我道:我在来是时候,因为天黑,摩的司机不愿意跑去陈老虎的村子,在镇上遇到了大叔,之后一见如故。
我说完,有一个警察进门,拿了一叠资料给女警,她快的翻看完,冷笑的对我道:赵三两,络小说作家,祖籍河南,曾经在广州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三个月,后去了福建,生活了六年。
我咳嗽了一声,道:美女姐姐,这跟本案无关。
她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来这边之后,跟你同行的吴老狗因病住院,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认识的王海,你能解释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么?
我摇头道:这重要么?
她点头道:重要,因为这关乎到你接触王海的动机。
我想了想,发现这个问题我是不好绕过去的,一个外地人,来这边认识一个人,他就死了,实在无法交代,就道:因为我们刚来的那天,差点被人骗了,是大叔解救了我们,也是因为那件事儿,我师父住院昏迷,后来奇迹般的醒来。
我就知道她会立马追问:什么事情被骗,你可以告诉我。
我掐灭烟头,道:这个属于个人**,我有选择不报警的权利。
她瞪了我一眼,道:王海遇害的夜晚,你们在屋子里的几个人,在干什么?
我道:我跟师父在客厅打地铺,我朋友虎子新婚当晚,必然是一夜**,另外一个我朋友的小姨子,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睡觉,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全部在房间里没有人出门,这句话,我可以承担法律责任。
她挠有兴趣的道:这么肯定?
我点头,道:对,因为我认床,来的这几天晚上,我都没有休息好,当天晚上更是彻夜未眠。
她合上笔录,让我签了字之后,没再理我,跟另外一个警察,出了门。
我留在这一间暂时的充当审讯室,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让我感觉真的是相当的滑稽,而且这女警察问问题,真的非常尖锐,几个问题都切要害。
我跟师父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认识了大叔。
虎子诡异的婚礼。
这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们可以理解,如果告诉警察的话,我们不用进监狱,可以直接的去精神病院待着了,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有一个问题我是没有考虑到的——大叔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王小晴。
她知道什么?她会告诉警察什么?丧父之痛下的她是否还有理智存在?
就算虎子的事儿她不知道,单凭那天晚上挖棺材的事儿就够我跟师父喝一壶了,难道你要让我跟警察说我们俩是冤枉的,是被小乌龟骗的?
什么?是被小乌龟骗的?!
这句话一下让我惊醒了!大叔为什么会死?
《阴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