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回短信给白梅,她说:“我想办法晚上出来,等我消息。”
晚上吃过饭,方刚非拉着我要找个夜总会去泡妞,我说我可不去,这么紧张的时刻,你居然还有心思泡女人,佩服。方刚不以为然:“有什么可紧张的?这就像工作,你每天都要上班、下班打卡一样,你到底去不去?听说现在有很多北方的女孩子来到广东做这个,个个漂亮得很。”
最后我还是去了。
在KTV里方刚左搂右抱,唱够了喝够了,又搂着一个从哈尔滨来的高个美女走出KTV要去潇洒,另一个女孩说什么也要我带她走,我没同意,心里想着白梅那件事,实在是没心情。我告诉方刚,不管他怎么玩,手机一定要放在身边,有消息他必须得立刻赶回来,不然我自己可搞不定这种场面,方刚答应了。
我先回到酒店,大概十一点半不到,白梅发短信给我:“我给他的水里扔了几片安眠药,他现在熟睡中,我五分钟后就出来。”我心想你也够厉害的,居然事先准备了安眠药!连忙给方刚打电话,听那边传来女人喘息的声音,方刚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二十分钟后回去!”我说你尽快吧,人家顾客都要出来了。方刚挂断电话。
打开房门,我远远看到白梅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连忙招手让她先到我的房间里,说等会就可以先给你施法解降。白梅妩媚地看着我,我忍不住搂住她,先在床上缠绵了一会儿。二十分钟后方刚果然回来了,在走廊里碰到他,他脸上带着不高兴的神情,就像我调戏过他老婆似的。我笑着说:“我事先和你打过招呼的,你可别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方刚把眼一瞪:“我什么时候说过,事主找到机会出来了吗?”
我说:“刚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出来了。她给老公下了几片安眠药,现在她老公已经熟睡,她就在我房间里。”
方刚指着我的鼻子:“你小子,破坏了我的好事,自己却在这里干好事!”
这时阿赞TAM的徒弟从隔壁房间走出来,我连忙过去,告诉他女事主已经来了,徒弟敲开阿赞的门,进去片刻出来说可以让女事主进屋,除徒弟之外都回避。我把白梅领出来,先和方刚等人介绍认识,再让她去阿赞TAM的房间里,我和方刚在自己房间等着。
方刚坐在床上,把腿跷起来,抽着烟说:“还是你们北方女孩好,个子高身材棒,人也热情。”
我说:“大哥,劝你也正经一点,找个女人成家吧,你现在早就把身份洗白,又是泰籍,就算回到广东也可以定居。”
方刚看了我一眼:“你懂个屁,有些事,是永远洗不掉的……”我刚要问,忽然从隔壁传来女人的叫声,是白梅的声音。我和方刚连忙冲出来,那声音就像撞了鬼似的,特别凄惨。我跑到阿赞TAM的房门口,刚要敲门,被方刚拽住:“你要干什么?”
我很着急:“白梅是不是出事了?”
方刚说:“阿赞TAM正在施法解降,现在肯定是小鬼舍不得走,极力缠着女事主,你千万别去捣乱,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女事主还会有危险!”我只好站在门口等着。走廊两侧有几个客人开门,探头朝外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名保洁员推着车路过,也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我们。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梅的房间,怕她老公听到叫声出来。
阿赞TAM房间里的叫声越来越大,能清楚地听到白梅在屋里大喊:“我不要走,你们别想赶我走,我不去那里……”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钟,她喊得越来越响,可能是安眠药效力发作,整个走廊几乎所有客房的客人都跑出来看,纷纷发牢骚称被吵醒。保安也过来了,但白梅老公的房间却没人出来。保安过来砸门,我连忙和他解释,说里面是我朋友,最近失恋受了刺激,有时候会大喊大叫,但一会儿就没事。保安不信:“是不是毒瘾发作?再不把门打开,我就要破门报警了!”
这可怎么办?我和方刚轮流劝,保安队长都来了,几名保安把我和方刚拦到一边,一名保安用对讲机联系前台,要她们报警,我急得火上房,把心一横,干脆拼了!正在我准备冲上去抢对讲机时,阿赞TAM的房门砰地打开,不是那种普通的开门,而是像被一股强大气浪冲开似的,非常迅速,同时大家都感到有一阵风从里面飘出来,在众人面前掠过,很冷的风,像冰柜里的空气。
几名保安互相看看,就要走进去,阿赞TAM却慢慢走出来,一手举着那串黑色珠子,另一只手托着一个灰扑扑的小碟,嘴里念念有词。几个保安看着阿赞TAM这身行头,都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阿赞TAM来到走廊,把小碟高举起来。
很奇怪,小碟在阿赞TAM手中开始抖动,大概半分钟左右,小碟不动了,阿赞TAM也不再念经咒,他徒弟连忙进屋,火速取出一个垫着绒布的小盒,阿赞TAM把小碟放进盒里,扣上盒盖,盖上很清楚地画着一些红色的符号。
阿赞TAM对方刚点了点头,大家进了屋,看到白梅用一个很诡异的姿势躺在床边,把她扶起来,这时几名保安也进来了,警惕地看着白梅。保安队长问:“我还是得报警,万一她是毒瘾犯了呢?”
我急了:“你看看她胳膊和腿,身上有没有一个针眼?”
第28章 血降
保安队长很有经验地上前查看,白梅身上当然什么也没有,方刚对保安队长说:“这女人年轻漂亮,皮肤白嫩,不可能是吸毒人员,否则身材不会这么性感。”
队长看了看他,赞同地点点头。我拍拍白梅的脸,她慢慢醒过来,说:“头好疼……”
我连忙说:“又犯病了吧,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男人有的是,他出轨了你再换呗,你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朋友吗?”
白梅紧紧抱着我,低声哭起来。保安队长舒了口气,站起来对我说:“虽然不是吸毒人员,但最好别再让她犯病,不然被客人集体投诉,我们酒店是要受罚的,你们也逃不开干系,明白吗?”
我连连答应,说她一天就犯一次病,明天我们就走了,保安们这才离开房间,挨家劝客人们回去继续休息。我刚把白梅扶起来往外走,却看到白梅她老公不知什么居然醒了,手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经过阿赞的房门。我吓得一缩头,方刚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朝我连连招手,示意我和白梅快出来,我连忙扶着她走出门。
白梅的老公像梦游似的,一边手扶墙一边打着晃,眼睛半睁,继续顺走廊往前走着。方刚低声说:“她老公可能药效还没过,你快把女事主送进屋,到时候就说根本没出门。”我心想还是老狐狸有经验,连忙把白梅推进她的房间上床,低声告诉她老老实实装睡,她老公还没清醒,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梅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不用装,不到五秒钟,她就已经睡着了。
我赶紧悄悄溜出来,白梅的老公开始往回走了,两名保安和几个没回屋的客人疑惑地看着我,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晨,我们四人去酒店一楼的西餐厅吃饭,阿赞TAM看来不喜欢吃西餐,只喝了一杯牛奶。我看到白梅和她老公就坐在旁边隔几张桌的位置。白梅看上去精神很好,有说有笑,她老公则萎靡不振。白梅远远看到我,悄悄对我抛了个媚眼。阿赞TAM的徒弟说:“女事主身上的鬼降已经解开,阴灵暂时收在域耶中,等回到泰国后,师父会另行处理。”
“域耶?我怎么没看到?”我好奇地问。
方刚说:“你昨晚就看到了。”
我回想了一下:“难道那个灰白色的小碟?”
徒弟说:“那是师父几年前死去师兄的头盖骨,被师父制成了骨碟域耶。”
四人边聊天,我一边偷眼注意着白梅那边,看到她正在玩手机,这时我手机响了,一看是她发来的短信:“他说昨晚吐了半宿,可能是药效作用,今晚他不想游珠江,明天我们就要回沈,有办法吗?”
我把情况低声告诉给阿赞TAM,他想了想,说:“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普通效果,比如针降、虫降、血降之类的,需要对方的毛发、鲜血、照片和所在方位;第二种是比较厉害的,如恶疾降和鬼降,需要对方的鲜血喂给域耶,还要我用手压着他的头顶至少五分钟。”
这可不太好办,白梅的老公和我们又不熟,怎么找借口接触他?就算朋友介绍,顶多也是握握手,总不能用摸对方头顶五分钟的方式来打招呼吧?我回短信给白梅,把条件告知,说这次可能没机会给你老公落降了,以后再说吧。
快吃完饭的时候,突然从白梅那边传来一声大叫,食客纷纷转头看,白梅的老公不知怎么的,脸上被划了一个大口,鲜血直淌,白梅正在扶他,同时朝我连使眼色。我有点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方刚脑筋快,马上起身示意我和阿赞TAM过去。
我们四个人快步走过来,我和方刚过去问怎么了,白梅焦急地说:“刚才我把钱包掉在地上,他帮我捡,我手里拿着餐刀也去捡,结果他一起身抬头,刀就不小心划到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用手帕捂住。”我说。
阿赞TAM和白梅一左一右扶住她老公,阿赞TAM假装用手查看白梅老公脸上的伤口。徒弟趁乱从包里取出域耶骨碟,阿赞TAM把手放在身后,将手上粘的鲜血涂在骨碟中,再把骨碟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在白梅她老公的脑后托着他的头,五指扣着他的头顶,嘴里用极低声音念诵着经咒。
两名服务生跑过来,问:“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方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说来也奇怪,白梅她老公半闭着眼睛,好像神志不清似的,也不动,就老老实实地让阿赞TAM这么用手压着头顶。白梅用手帕捂着她老公的伤口,很快手帕就被血浸透了,就又换了一块。我朝白梅悄悄点点头,她说:“老公,咱们先回房间吧。”然后她和阿赞TAM扶着白梅的老公慢慢走出餐厅,阿赞仍然边走边念。
我们一行人进了电梯,最后扶着她老公进了房间,躺在床上。阿赞TAM停止念咒,把手从她老公头顶拿开,方刚说:“伤这么重还不送医院,等什么呢?快打电话呀!”白梅一愣,连忙掏出手机给120打电话。
阿赞TAM把域耶交给徒弟,两人走出房间,我和方刚也跟出来,阿赞TAM的徒弟说:“师父的降已经施完了。”
我连忙问:“是哪种降知道吗?会有什么后果,他自己能解开吗?”
徒弟摇摇头:“是血降,刚才师父用手抚摸事主脸上伤口的时候,不只是为了把事主的鲜血涂在域耶上施法,同时还把降头粉抹在事主伤口中。事主三天内会发病,有咳血、伤口流血不止和吐血现象,而且会越来越严重,最多半年左右死亡。除了我师父,别人一般解不掉,除非去泰北寻找比我师父更厉害的人。”
他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和方刚对阿赞TAM说让他们先回泰国,余款保证随后奉上。阿赞TAM和方刚长年合作,关系不错,就答应了。我为他们三人订好机票,次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