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说到这里,少女呜呜哭了起来。童梁沉默半晌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将他拽到一旁,问道:“怎么回事,这姑娘谁啊?她妈妈怎么会被杀?谁杀一个家庭妇女啊……”
童梁皱眉道:“这姑娘叫崔凡,死的那个叫刘媛,无业家庭妇女,平时依靠给人做裁剪包缝贴补生活,没有任何不良的记录,她的客户也基本上就是街坊邻居,调查发现家中没有任何财产损失。身上也没有任何搏斗迹象。这就真奇怪了,没有仇家,也没外人侵入,谁会杀了她呢,还用那么奇怪的方式。”
这段话童梁像是在跟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我见他想了半天没弄明白,便摸出一包烟来,又抽出一根点燃。
我皱眉道:“少抽点吧,烟枪。你说这女的死因奇怪,怎么死的?”
童梁看着我,笑了笑:“怎么,你这写小说的,跟我这儿找素材了?”
“我这不是着急破案么,我还是嫌疑人呢。”我垂头丧气地说道。
童梁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你身上的血迹哪儿来的?没有一点感觉?”
我苦笑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对了,这女的怎么死的到底?”
“被水溺死。”童梁说道:“趴在缝纫机上做活,居然被水溺死,无法解释啊。如果说想杀人,直接用别的办法岂不是更简单,为什么要打来水,再溺死受害人呢。”
第五章 跳进硫酸池的女人
我苦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呢。对了刑警大叔,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女朋友?”
说着,我将手机摸了出来,给他看了看我拍的戚月的照片。这张照片当然不是戚月本人的,而是我从那电脑合成的图片上拍的。
童梁说道:“你发给我吧。”随即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
我发过去之后,童梁盯着照片看了半晌,若有所思。我端详着他皱紧眉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叔,你这什么表情?”
童梁转头看着我,冷不丁喝道:“什么大叔,我有那么老么?!”
我愕然道:“您怎么也得快四十了吧?”说着,我打量了一眼他略显古铜色的脸,胡子拉碴的模样。熟男,绝对熟男。
“我才三十四。”童梁不满地说道:“周岁。”
我呵呵笑道:“好吧童大哥,您可帮忙记好了,一定得帮我找找这姑娘。”
童梁点头道:“放心吧小黑子,我会留意。”
童梁表示要继续在这儿勘察一下现场,让我没事儿先回去。我对这案子也很感兴趣,由于戚月失踪的原因,我一直没开始写新故事。没想到在找她的过程中,居然会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案子,这倒是好素材。加以演绎,一定可以写成灵异奇案。
我在一旁偷听了一会儿,见童梁将拍到的淤泥上的印痕发给了他们市局鉴定科的同事,等我离开的时候,我听到童梁跟同事打电话,貌似说是淤泥上的印痕居然是青蛙的脚印。
青蛙?我突然想起那晚见到的墨绿色胖子人影。卧槽,总不至于青蛙成精了跑出来害人吧。
正瞎琢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座机。接通后,一个女孩子很不客气的声音传来:“李承铭是吧?”
“我是,请问你是?”我问道。
“你不是今天预约来看心理医生吗?人呢?我们等你一上午好吧?!”女孩子语气中满是不满。
我赫然想起昨晚确实预约过公孙医生,顿时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因为出点儿事情,今天暂时过不去了。改天吧。”
“那算了!”啪地一声,对方挂了我电话。
我愕然看着那断掉的电话,心想哪儿有这么对待客户的,这心理诊所想不想开下去了。得亏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严重的心理疾病,这要遇到个想不开的,几句话骂完人家直接自杀去了。
我走在路上,一时间觉得没了目的地。以前很喜欢宅在家,因为那时候戚月也在。我码字的时候,她会安静地在一旁看美剧,或者审稿子。偶尔会从后背抱住我撒撒娇,打打闹,现在想来,却如镜花水月一般,看似真实,却又有些虚幻。
由于无处可去,本想将遇到的这件家庭妇女离奇被杀案写下来,但是想到戚月,又有些不想回家,怕一回去又沉浸到无边无际的回忆里。
于是我摸出手机,给路演打了个电话。路演接起来之后,还没等我问,他便说道:“你要找我的话不好意思,我在武清县呢,我表哥明天结婚,没空陪你啊。”
我啐道:“真不够意思啊,这正惆怅无聊呢。”
路演笑道:“要不然你也过来,明天一起跟我当伴郎,还有好吃好喝的,散散心,怎么样?”
我琢磨半晌,横竖也没啥事,自己呆着更郁闷,于是便答应了。
武清县也不远,当天走当天到。傍晚,路演在车站接我,带我回他表哥家里住。
一家人办喜事,家里喜气洋洋,看到那么多张笑脸,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路演说,表哥要娶的表嫂就是这县城里的,沿着大街下去很快就到,只是她家住的地方偏僻一些,不过周围风景不错,有一片池塘,还有芦苇。晚上这边也不能上网,不如吃完饭去池塘边玩。
又是池塘?我听到这俩字就有点头疼。
但是吃完晚饭确实没啥事,婚礼又不用我们来筹备,于是我跟路演还是出了家门,往他说的那处池塘走去。
等走到池塘跟前,我有点失望。这处池塘虽然大,但是远远没有河东区那片池塘漂亮。只是长着一片芦苇倒还有些看头。夏夜寂静无人,我听到蛙声一片响起在芦苇丛中,听得久了,倒也有几分惬意。
我不经意间侧过头,看到池塘不远处是一座工厂。于是我问路演道:“那座厂子是做什么的?”
“硫酸厂。”路演看了一眼说道:“老早就在那儿了。”
我点了点头,正要将目光转回来的时候,却瞥见一个胖女人往硫酸厂里走去。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硫酸厂一定有工人宿舍,有人住在里面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我好像瞥见这个女人穿门而入了。
没错,硫酸厂的大门是一座铁制的栅栏门,貌似是关闭着的。但是我似乎瞧见那女人并未推门就进去了。大门距离我们不远,那么沉重的大门,如果人去用力推的话,一定会发出声音,但是我却没听到。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多看了那门几眼。更让我诧异的是,那个胖女人的身影居然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没有。卧槽,又是幻觉?
就算一个人快步跑,也不可能进门后就没了影子。除非推门就进了门口的值班室。但是值班室里并未亮灯,值班人员似乎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