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你刚才看到一个胖女人进去没有?”我问道。
“什么女人,我没看到。”路演一脸惊讶,不像是作假。
“那,可能我又出幻觉了。”我叹道。
正当我将目光移开的时候,突然地,我听到硫酸厂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由于四下寂静,这一声惨叫尤其清晰,我跟路演各自一愣,互相看了一眼,立即不约而同地往硫酸厂的大门奔了过去。
出事了?我心中忐忑。但是,等我俩跑到门前的时候,我彻底愣住了。
大门紧锁,我们根本进不去。值班室也没人,这更让我疑惑了。刚才看到的胖女人是谁?她怎么进去的?
“报警吧?”路演脸色凝重:“这一声惨叫,不会是有人出事了吧?”
我向里张望半晌,只能看到厂房里有昏暗的灯光,却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我正要说话,却见厂房的门一开,一个人从里面边尖叫边跑了出来。
等他跑近了些,我看到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工人制服。但是他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似乎情绪崩溃般抱着头叫个不停。
我无奈,只好喊道:“喂喂,出什么事儿了?!要不要我们报警?!”
那男人看到有人,立即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冲我们跑过来,一下撞到那铁门上。
等他靠近了,我才看清他的样子。这看清之后也吓了一跳。这男人脸色煞白,唇角滴滴答答落下水口来,额前头发都湿透了,似乎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路演追问道。
“有,有人死了!!”男人惊叫道,身体筛糠般哆嗦个不停。
我忙安慰道:“这样,你给我们打开门,我们陪你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人被害,我们得报警。”
半晌后,那男的冷静下来,哆嗦着手摸出钥匙给我们开门,然后带着我们往厂房走。
进了大门,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那工人却踌躇不前了,指着前方颤声道:“有人,有个女的刚才就跳进硫酸池子了……”
我拿过他手中的手电筒,慢慢往前走过去。见前方是有一处硫酸池,但是却盖着厚重的盖子。
“你看错了吧,这不是盖着盖子么?那女人难道掀开盖子跳了下去?”我不以为然地说道:“跳完了还记得自己盖上?跳硫酸池,那就是自杀的节奏。自杀还这么有节操,我还真没见过。”
说完后,我见那男人半晌都没说话。回头拿手电一照,见他脸上惊恐之色更甚,眼睛大睁,手越发地抖:“不,不对,刚才盖子没盖上……我,我就是进来盖盖子,才看到那女人的!”
第六章 池底亡魂
黑暗的厂房里,这工人这一嗓子,着实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他吼完之后,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阵子。还是路演先打破寂静,说道:“行了,三个大男人居然还疑神疑鬼的害怕,咱们过去看看。”
有了我们俩的陪伴,那工人的情绪也稳定下来,说道:“好,你俩陪我去看看。”
于是我们仨往那盖着盖子的硫酸池子边儿走过去。那工人举着手电,我跟路演则合力将那盖子给抬起来。这盖子倒是不算重。
但是,当我们刚把那硫酸池的盖子抬起来之时,我突然瞥见池子的盖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啊!”那工人手一抖,差点儿把手电筒给扔地上去。在那光影闪耀间,我赫然见一只枯瘦的人手“啪”地一声抓到池子边缘,深深地抓进泥土里去。
“啊!!”我跟路演受惊不小,忍不住将手中的盖子丢掉。那盖子正好砸到那只枯槁的人手上。那人手五指往前一伸,露出鲜红色的指甲。这居然还是只女人的手!
“会不会池子里是那个女人?”路演惊恐的表情在微弱的手电筒光下半明半昧。
“不不,这池子里是硫酸啊,人要进去肯定尸骨都化掉了。”那工人哆嗦着说道。
我突然想到一个重口味镜头:“你们说会不会是那胖女人跳进硫酸池自杀,但是身子已经融化了,手因为没沾到硫酸,所以没事?”
我刚说到这里,我见那工人转头就去吐了。一股污秽物的臭气弥散开来。
路演说道:“无论怎么样咱们打开看看,万一真出事也好报警。”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搬开盖子看看。”
说着,我们俩再度将那盖子挪开。这次细看,见确实有一只枯瘦的手扒住池子边缘。身体的其他部分基本被那一池子硫酸给溶掉了。
这重口味的一幕让我也忍不住一阵恶心。半晌后,我拨了110。
我们俩扶着那工人到了厂房门外,吹了吹夜风,他才忍住了呕吐感。等警察到来的时间里,他告诉我们说,自己叫高威,是硫酸厂的一名负责看管硫酸池的临时职工。晚上值夜班的本来还有一个人,但是那人老婆生孩子,他请假回家去了,于是今晚就只有他一个在。
至于那个神秘女人,他似乎也看到了,但是也只是看到一个胖女人的背影,大概三十多岁,冲着厂房就进来了,喊她也没反应。当时他正在吃饭,见那胖女人进了厂房,立即放下饭盒追了进去,后来就眼睁睁看着她跳进了硫酸池。
“这女的也够凶残,自杀还选这种方式。”我想象着那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路演啐道:“真倒霉,明天可是我哥大喜的日子,我还去当伴郎呢,结果晚上遇到这种衰事儿。”
“能怎么办,等吧。”我叹道。
先是武清县的警察到了,再后来,市局的刑警也到了。在人群里,我看到童梁的影子。
“童大叔!”我立即上前打招呼。
童梁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
我苦笑道:“大叔,估计我是霉运当头吧。”
童梁轻咳一声,正色道:“小黑子,我再说一遍,就你这年纪,喊我哥就行。”
“知道了,童大哥。”我叹道。至于这么在乎自己的年纪么。
“怎么回事这?”童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