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随后我在既紧张又煎熬的状态下熬了一阵子,而祭祀者那里也开始啪啪的轻拍起了手。
  这时我真想跑出去带着祭祀者走开现在的是非之地,明知有危险靠近却“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冒险,作为一个爷们儿我在心里说不过去,不过我还是强压下心里的这种冲动,毕竟为了能找到这个“妖”的线索,没有诱饵怎么行?
  而且我拉着这名祭祀者跑开后我的大麻烦可就来了,祭祀夜里满村溜达,这罪名可不小,我又不能拿捉妖当借口,弄不好整个宁古村都会被我得罪一遍。
  “建军,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你千万别动,‘妖’就在我们身边。”或许是巴图察觉出什么来,他特意凑到我的耳边强调了这句。
  就巴图这一句话,我突然觉得嘴里干涩异常,而且在这种明知危险就在周围却把握不住危险脉搏的状态下,我一下子就把救人这事抛在了脑后,甚至我都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微微扩张起来。
  噗通一声响,伴随着祭祀者倒地的声音,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着祭祀者一点反抗都没有的这种过程,我只觉自己心里的压力又大了许多,尤其是我的脑袋里都开始嗡嗡的响了起来。
  两个人一个妖,在一个无月的夜里独处,这绝对不是玩恐怖这么简单的事。
  可危险还远不止如此,在没有任何征兆之下,突然间两团黄绿色的亮点在不远处亮了起来。
  我被这奇异的现象弄得不由哆嗦一下,心说这什么东西?难道是鬼火么?
  但鬼火这东西我见过,学名磷火,都是偏蓝色的,和眼前的黄绿色根本就不像,尤其鬼火在空中还一沉一浮的,可眼前这俩光球明显静止不动。
  眼睛。这是我想到的另外一种可能,不过都说人吓人吓死人,我这种猜测也把我自己吓得半死。
  我心说巴图说它是妖可真没把它叫错,就凭这俩眼球子绝对能堪称世间异象,别看我胆子不小,可现在我却突然有种无力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想起巴图刚才嘱咐我的话——不要动,我索性就执着的把这句话当成了“圣旨”一般,甚至都开始盲目的把这句话当成了保命的法宝。
  这两团亮光盯着我看了有好一阵子,正当我开始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要虚脱的时候,它走开了。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瘟神开始享用起它的贡品。
  我试着给自己鼓鼓气,并咬牙坚持着向巴图那般石人一样的静止不动。
  也许就是十五、二十分钟,也许真的有两个小时,反正我觉得过了好久好久,这只被那操蛋的祭祀者请来的瘟神终于离去了。
  “建军,它走远了。”在巴图宣布危险解除后,我立刻像一滩肉泥般的瘫坐在了地上,嘴里也不受控制的大喘气。
  但我这气还没喘上几口巴图就一手拉着我催促起来,“建军,快,救人。”
  “那个祭祀的村民,他还没死。”巴图看我没缓过神来索性又多解释了一句并率先跑了过去。
  我知道救人要紧,只好自己捶了两下胸口给心脏解解压并拿出我现有的全部力气跟了过去。
  我不是气象学家,更对地理知识懂的不多,就在我和巴图跑过去救人这短暂的一瞬间,本来还漆黑的环境突然间亮了少许,并且有一股潮风从远处刮了过来,这让本来就因经历一晚上怪异有些消化不了的我更加的吃惊了一下。
  但我这吃惊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现在我可没那闲工夫掰扯天为何会突然亮起来,远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呢。
  夜里出行我和巴图没带乱七八糟的东西,要说救人肯定也是把这人带回村里才能医治,我觉得自己没有巴图的邪才但力气还是有一把的,扛个人还不成问题。
  我自告奋勇的拦住巴图,说声我来后就想伸手向祭祀的村民抱过去。
  而巴图却没领情,反而不客气的推了我一下,他也不解释什么,沉着脸大手一抓再一用力,这村民就被他扛在了肩上。
  就这么一弄我才发现,原来这祭祀瘟神的村民是个女的,我在心里咳了一声,心说怪不得巴图不让我扛呢,原来这小子是出来色心了,不过我很快就把这想法给打发了,看着巴图一脸严肃,我知道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第六章 毒
  巴图真是个壮汉,别看他扛个村姑,但走起路来还是飞快,到最后我时不时的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现在这种雾天对我来说可不是好条件,尤其是潮湿的空气让我膝盖处都有些不适起来,巴图早就知道我有旧伤,他现在飞快的走着明显没考虑我的感受,但我也没怪这小子,毕竟我这腿伤跟一条人命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抽空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按说现在正该是夜里最黑暗的时刻,尤其还是初一,但在雾气和宁古村特殊环境的影响下,天空中折射出来的是一种恐怖的灰蒙。
  巴图这次目标明显,就是奔着宁世荣家去的,只要能及时赶到后院回到我俩借宿的屋里,他就能凭借自己带来的药为这村姑医治,可巴图算盘打得不错,但事与愿违。
  我在后面跟了一会后就发现巴图的脚步开始打晃,随后他的呼吸也开始加重,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巴图体力不支而是巴图身体出现了异常。
  “老巴。”我喊了一句后就想上前帮忙。
  “走开。”巴图喝了一声阻止了我,随后他咳嗽着把村姑像丢沙袋一样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拼着一口气向路边一棵老靠了过去。
  “噗通”一声,巴图瘫坐在了老树底下,趁着还有意识他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这盒子是在我俩出发前他特意揣进兜里的,尤其这盒子上一没标签二不透明,我一直没搞懂它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等巴图把盒子打开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里面放着几支装了药剂的注射器。
  巴图没解释什么,自行拿出一支注射器把针头刺入自己胳膊中并缓缓的推了些药剂进去。
  我没敢做什么,就在一旁观察起来,也说这药剂神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巴图的脸色就变的红润起来,而像浑身哆嗦、喘粗气这些症状也都随之消失。
  巴图苦笑一下,叹口气说声好险。
  我好奇,趁空指着注射器问道,“老巴,这是什么药?”
  “甲基苯甲胺。”巴图说完就冷冷的注视着我看着我的反应。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名字肯定会以为这是什么西药呢,可我一直就是吃警察这碗饭的,对甲基苯甲胺非常敏感。
  “巴图,你吸毒?”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吼了起来。
  巴图歪着头看着我,“建军,别说的这么难听,这注射器里装的是冰毒没错,但要没有它,现在的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我沉默起来,巴图说的也在理,甲基苯甲胺在毒贩子嘴里都叫冰毒,虽说吸食起来会让人上瘾,但反过来看,它也是一种短时间提高心力的兴奋剂。
  看着注射器我心里纠结起来,如果拿警察的角度来说,藏毒吸毒贩毒这就是我的天敌,也是我身上不能碰的那块逆鳞,只要碰到与毒品沾边的人,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将其拿下,但对巴图我又下不了手,而且老巴这么做实质上跟一般的吸毒又不太一样。
  到最后我压强下心头的两种思想斗争,索性像个老僧入定那般蹲在一旁,对巴图这种做法就当没看见。
《78年我的捉妖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