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我摸着头,傻笑着,心中颇为高兴。
  母亲深深的看了师父一眼,然后道:“都练完了进来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我们走进了屋子落座,桌子上摆着小米粥、咸菜和白馒头。母亲自己蒸的馒头色白吃着还有嚼劲,和面的手法一绝,蒸出来馒头都分层。好几年没吃过母亲做的饭菜了。她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米粥,师父伸出右手不客气的抓了一个大馒头塞到了嘴里,赞不绝口。
  他老人家三下五除二的塞进肚子里一个馒头,便把酒葫芦解了下来,拿上了桌子上,喝了起来。一日三餐无酒不欢,父亲一看他一人喝酒,便起身去厨房搬来了一坛子酒,俩人喝了起来。那时候村子各家各户都自己酿酒,虽然味道不是那般的美,但胜在酒劲大,味道醇,关键粮食味道浓郁。
  他们俩喝得有滋有味的,吃饱喝足后。母亲起身把东西都给收拾了。对我道:“知白,回家了一会带着你师父在村子里转转。一会村里的小孩子该到家里上课了,你在家不方便。”
  我愣了一下,道:“我走了您还教村里的小孩子呢?”
  母亲瞪了我一眼道:“你这小子说话,我又不是单单教你一人。哎,村子在山里,外出不方便,如果去外面上私塾,来回不太容易。这些孩子也实在可怜,总不能连名字都不会写吧,正巧娘白天也无事。就上午教他们一个半时辰。”
  我点了点头道:“那我不打搅您了,我正好村里转转,午饭在回来啊。”说完带着师父出了家门。
  父亲扛着猎枪和几名村民上山了,声称打回来些好东西给师父我俩尝尝,那时候国家成立不久,枪支管得也松。好多人家多有把打猎用的土枪,现在想见到可就难了。
  带着师父出了院子,直奔边起的那户人家而去。到了他家门口,推开院门我就走了进去。一个年纪七十左右的老头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我后一脸惊讶的问:“后生,你找谁啊?”说完之后就盯着我,越看脸色越怪,后来忍不住问:“你是虎子吧?看着长大了不少,快看不出来了。”
  我赶忙鞠了一躬,恭敬道:“路爷爷,我是虎子。外出游历完了回家看看。路哥呢?我在山上很想他,您叫他出来吧。”
  路爷爷一脸遗憾的看我道:“真不巧,三月之前他跟他父亲去蒙古那边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一脸失望,本想这次回来跟我这童年最要好的伙伴玩耍一番,不曾想他去了外地。“他怎么想起去蒙古那么远了?”我问道。
  “他父亲说那边有赚钱的活计,就一起去了。真是不巧,要不你再我家吃饭吧。”路爷爷道。
  我摆了摆手道:“不了,不了。那就不麻烦您了。等路哥回来,你告诉他一声我找他来着。想他了。”
  路爷爷点了点头,把我送出了院子。
  再村子里我漫无目的闲逛起来,不知往哪去。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东子来。之前他杀害小黄皮子,被黄三爷拘走魂魄多日,后来身子和魂魄不太相容,记忆力都出了问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我向他家走去。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他父母见到我一个愣神,看见我身后的师父却是小跑着迎了过来。
  他母亲张口道:“道长,恩人您又回村子来了?正巧再给我家东子看看吧。”
  东子难道还没好吗?我心中暗自琢磨着,师父被他们迎进了屋子。只见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小伙子坐在炕上,眼神死死的望着墙壁。我们进来之后,他望了我们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我走上前去,道:“东子,记得我不了?我是虎子啊。”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呆滞的眼神里散发出几点光彩,随后又呆了下来,道:“恩,虎子,你回来了。”
  我一看他记得我喜出望外,我离家那会他还记忆出错不认识我了呢。想不到这会想起我来了,看来恢复的不错。赶忙近前和他说话,但他说了几句。就不再理我了。
  他母亲一看,眼泪流了下来,道:“道长您看,他现在倒是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就是性子变成着这幅模样。不爱出屋子,还有些呆滞。一点不像小时候那般活泼了。”
第七十一章 唤灵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绪良多。东子小时候多调皮的一孩子啊,处处和我对着干,经历那次墓地惊魂,水潭差点丧命之后,开始佩服我了。后来在村子里伙伴面前维护我,想不到现在竟然成了这副痴傻的模样,实在是造化弄人啊。我转头用哀求的眼光看向师父,盼望他有法子帮东子恢复。
  师父似乎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转头望着房顶,手指飞快的掐算了一番,最后一摊手,道:“不是我不帮,实在是没法子。三魂七魄各司其职,当年他魂魄离体时间过长,又受了惊吓,最终能找全魂魄就不易了。想要恢复难啊。”
  话音刚落,东子他娘可能看师父的话没说那么绝,跪下身子说道:“道长我家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可他这般模样,十里八乡哪个好人家会把姑娘说给他?总不能断了后啊。”
  “师父,这东子跟我在村子很是要好。您老人家要真有法子,就帮帮忙吧。”我帮衬着说道。
  “既然知白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尝试一番。他现在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实属不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终成与不成,还望您别埋怨我。”师父对东子家人说道。
  一听师父松了口,东子爹赶忙道:“最近家里打猎有些富裕钱,他娘你快点给道长找出来,算做路上盘缠。”
  师父摆了摆手道:“这到不必,看在东子和知白的交情上,我也就帮一把。不过现在我左手已经断了,施法不便。得另谋法子啊。”
  眼看东子一事有了希望,他家人大眼盯小眼的望着我们师徒,此刻一听师父说施法不便,急得抓耳挠腮。眼巴巴的望着师父,一副哀求的模样。
  师父用右手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之后,道:“还有一法子,就是让我徒儿知白代我施法,不知各位有没有胆子冒这个险。”师父的话语犹如在他家扔了枚炸弹一般,瞬间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东子娘用那三角眼使劲的瞟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犹记得我当年私自给东子施法驱鬼,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家人自然对我不太相信。
  东子他爹一脸无奈的表情道:“道长不是我们有没有胆量,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何况知白才随您修道不过区区三年,怎敢轻易的把大活人教给他呢。还是劳烦你一次吧。”
  “不是我不管,实在这法子需要双手施展道法、符咒。况且知白这小子在修道一途上天赋异禀,短短三年顶的上旁人苦修十几年了。完全能胜任,到底是让东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还是赌一把都看你们了!”师父道。
  商量了半天,最后东子他家人还是同意让我施法了。他娘紧张的握着我的手道:“虎子,东子那会可跟你不错。你可千万要小心施法啊。”我急忙点了点头。师父一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知白观察观察东子情况,商量一番。在这里你们会影响到我们的。”
  东子家人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屋子,师父关上门后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一脸无奈之色,道:“师父您老人家可害苦我了。我哪里会施法救人?用阳符烧人还差不多。况且您也说了这三魂七魄离开身体久了,自然有了抗性。治不好的。”
  师父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道:“你何曾见过师父信口开河,打那没有把握的仗?”
  我偷偷撇了撇嘴,他老人家骗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心中暗暗想到。
  “其实东子这情况也不少没救。古籍上确实说魂魄离身子久了会与身子产生抗性,造成呆傻模样,甚至不记得任何事情。但凡是必有特殊,宋朝一本无名道士编篡的《抱元山天枢经》上云,‘三魂七魄,各尽其责。真灵不灭,尚有转机。’这无名道士提出的‘真灵’一说,大大的颠覆了道家的原有典籍。他认为人的一切记忆不止在魂魄之内,魂魄之中最重要的是一种灵。它掌管着这人一生的记忆与过往思想。守住真灵不灭,纵使魂魄不全,也尚有转机。但是这真灵寄存在魂魄之内,不好加以利用。”
  “当时这学说被认为是邪魔外道,遭到了打压。后来咱们渔阳道一味前辈偶然间得到了孤本,按照上面所说恰恰治好了一名与东子情况类似的人。那无名道人实在是惊艳绝才啊,为师都恨不得早生几百年能与他共探讨一番,那实在是人生美事啊!”师父大笑着给我讲着这个道家秘辛。
  听完之后,我一脸疑惑,既然他老人家早就有办法能治好东子,为什么当初托词说没办法呢?
  好像看出我的疑惑,师父低声道:“当年我不救他着实是想惩罚他一下,这小子小小年纪手段着实残忍。万物有灵,何况是那种修炼出智慧不差于人的灵物呢。不给他点惩罚也对不起当年黄三爷卖我的面子,毕竟它的后辈被残杀了。我当初就想惩罚他几年,反正还会和你回到这村子,再救不迟。而且当年那档子事,东子他家人对你施法驱鬼差点害了他性命一事耿耿于怀,这次也是让你出手,解开当年那个结。万事均有因果。你就按我说的作吧。”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毕竟当年东子的行为着实人神共愤,恶毒不已。他老人家在我耳畔小声说了一番,我推开屋门就走了出去。
  一开门,他家人紧张的看了过来,一脸焦急之色,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东子还能不能救?”看着他家人这幅样子,我也有点不忍心。孩子出多大的事,还是父母最焦急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点了点头道:“没问题,现在叔叔您先去山外买一些做法用的东西,然后咱们就行动了。”说完递过去了一张单子,上面我用楷书写了采办的物品。
  接过单子时候,东子他爹风风火火的走去了院子。我们众人就等了起来。
  他娘赶忙给我和师父沏上一壶好茶,我一边品着茶,一边琢磨一会施法的步骤,毕竟是第一次单独施法,而且在自己村里,关系到伙伴的安危。不论是为了名声还是伙伴的安全,都不容我出错。
《我当道士的诡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