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说话间,黑狼将回忆再次带入了我们当兵的时候,带入了那次在中缅边境进行过的大演习。
记得.....是在退伍前一年,中国西南最大的邻国缅甸爆发了大规模的内战。那次内战波及整个缅甸北方地区。缅甸军方为了消灭本地的地方武装,不顾当地特殊的国家和民族环境,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战争洗礼。
缅甸这个国家非常奇葩,他的政府是由军方控制的军政府,军队是国家一切的基石,也是世界上除北朝鲜之外,第二强调军队在社会建设和稳定中重要性的国度。
可即便在如此强调军队,他们的军队战斗力却是世界,乃至东南亚地区最差劲的。如果以我国军队的标准来衡量的话,那他们国家的军队从组织,到战斗,从军纪,到训练,简直一无是处,其基本战斗力和作风,与我国大城市的某些地痞组织接近。
可就是这样一只军队,当年却在西南地区搅扰的我国边境不得安宁,为了震慑他们,我国便在中缅边境地区组织了一次非常周密的军事演习。
那次演习,我,黑狼,王吼等等,......都参加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兵王之王
以下的内容,全部来自于黑狼和王吼的回忆。
当年缅甸内战时,有飞机和导弹落进了我国境内,边境局势骤然吃紧,我国军方为了打压愈演愈烈的缅甸乱局,也为了稳定边防,就在中缅边境地区进行了军演,在那次军演中,黑狼带领着侦查兵与特种部队组成的联合军深入中缅边境的“高丽贡山区”进行了一次近边境的侦查任务。
在那次任务中,黑狼是侦查一个非常偏远的缅甸山村,那村子具体名称是缅纹所写,我们的部队对他们也一无所知,大家为一知道的就是你那村子距离边境线很近,站立在我国一侧的山上,就能俯视整个村子和临近地方的动向。
因为村子尤其是村边山峰的特殊位置,因此军方在演习时会时不时来山村看几眼,既提防缅甸的军队匪帮趁乱越境,又防备有毒枭往我们这边转移设备和毒资。
虽然是定期巡逻,但为了贴近实战锻炼队伍,因此黑狼的部队都是装备了实弹的,也因为他们装备实弹,部队对黑狼他们下了死命令,说碍于中缅边境的特殊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只要缅甸军方的人员不越过中缅边境,我们也不要过去。
临走时,我们师长还不放心,又千叮咛万嘱咐黑狼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部署,因为子弹无端打到缅甸那里去了,就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军事问题出了不害怕,有再大的事情师里也给扛,但政治问题则不一样,那是两个国家的事情,维度太高,别说师里,就是军区,就是国防部,也不好扛的。
嘱咐完这些之后,黑狼和王吼这才分乘三辆吉普车,带着必须的武器和物资,沿着演习时修建的临时工路,往深山里走去了。
一路上,黑狼和王吼都是第一次出这种战备任务,因此两个人小心谨慎,也不断的提醒同志们尽量克制,要学会掌握自己开枪的冲动。
但有的时候,说比做容易,而且让大家谁都没想到的是,这只侦查车队刚一出来,便遇到了近乎全军覆没的危机。
就在车队来到高丽贡山靠近缅甸一侧时,从缅甸方向突然打来了迫击炮弹,在缅甸政府军和缅北民地武的枪击声中,黑狼和王吼的车队也遭到了无情的攻击。
缅甸那边,炮弹一共打了五发炮,其中三发越过边境线,两发落在黑狼车队的附近,一发更是邪乎,居然正中王吼的吉普车,虽然没有爆炸,但也贯穿了车顶,正打在王吼的防弹衣上,嵌入了半个弹头。
人这种东西,必竟只是脆弱的生物,不管练习过什么特殊的本领,在炮弹面前都是一样的脆弱。因此,当王吼整车人于榴弹的冲击波里清醒过来时,大家全部吓傻了。而其中最不知所措的,却正是王吼自己。
看着“镶嵌”在身体上的迫击炮弹,感受着那炮弹打在身上后依旧灼热的温度,王吼满脑子翁鸣的声音。
所有人都清楚,那炮弹很可能有延时引信,随时会爆炸,如果处理不当,整车人都会没了性命。因此大家仅仅能做的就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尽量疏散,离爆炸点远些,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把这玩意从王吼身上拿下来。
关键时刻,还是黑狼挺身而出,救了倒霉的王吼一命。
这黑狼一见王吼的车被击中却没有爆炸,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且他是大队长,也责无旁贷的负担起了队长的职责。
就在他指挥士兵们疏散之后,黑狼则一个人拿着匕首和螺丝刀,走进王吼的车里,冒着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危险,为王吼排除爆炸物。
过程中,王吼几次想放弃,但黑狼却都摇摇头,冲王吼说道:“都是兄弟,你没死我就不走,你死了,我也得给你收尸。”
这话,是王吼一生中对他震撼最大的话,也因为这句话,王吼非常认黑狼这个老大,如果不是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不是遇见我,王吼也很可能走上黑狼的道路,或者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混。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黑狼终于把那榴弹上坏掉的激发引信弄了下来,王吼和黑狼这对难兄难弟,也因此相视一笑,总算是在第一次任务的鬼门关前,把小命捡了回来。
劫后余生中,王吼捏着炮弹,看着车顶的大洞,无奈摇着头,他请示黑狼是否取消侦查任务,可黑狼却迷瞪着眼睛,望着边境的界山一会儿后,微微摇了摇头。
“打过来的是榴弹炮。”黑狼冷静的分析道:“榴弹炮射程近,也许那帮人已经越过边境了。得马上评估对面的形势才成。而且战火自己燃烧到祖国,没有办法逃避。”
说话间,黑狼拿定了主意,他一面让通讯员给师部打报告,领一面则带着王吼等少数骨干摸上界山,以期探清对面的军事形势。
在枪声的指引下,黑狼也非常顺利的看到了刚刚陷入战火的那座缅甸村落。
此时,即使不借助望远镜,黑狼他们也能看清那村寨里的惨状。看清村子周围有缅甸巡逻士兵胡乱开枪,而那些缅甸士兵的样子,则不像是刚参加完战斗,却更像是正在打家劫舍。
为了进一步看清那里发生的事情,黑狼和王吼再次取出狙击镜和望远镜,往村子正中,人头攒动的方向看去。
而当他们两个人同时看清那村子正中所发生的事情时,两个人脸上都是同时一紧!
“畜生!”黑狼脱口而出道。
原来,他们借助望远镜清楚的看见,就在一山之下的那个缅甸村落中,缅甸政府军正在驱赶全村的老弱妇孺进入一间类似礼堂的木质大房子,七八个缅军手中拿着卡宾枪胡乱射击,同时抢夺着妇孺们的衣物和财产。
在那些缅军背后,一个穷凶极恶的缅军军官则指挥着一切。
而当他们把所有人敢进那间木屋之后,满脸横肉的缅军军官更是亲自提起一桶军用汽油,往那房子的门板上……浇灌而去。
看着那令人作呕的场面,王吼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政治问题
杀人坟尸点汽油,这是在电视里才看见过的事情,在王吼他们的映像中,是只有日本鬼子才干的出来的举动。
而眼前,就在一山之下那个缅甸村庄里,所有人没曾想到这一幕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了,出现在了那一山之隔的另一个国度。
因为场面太过血腥突然,因此即便是如王吼,黑狼这样经过千锤百炼的特种兵战士,也全都恐惧于眼前的景象中不能自拔,大家义愤填膺的同时,也由衷愤恨那个一边浇汽油,一边吸大麻的缅甸军官,恨不得分而食之。
但......王吼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仅仅是一山,甚至一林之隔,便将那里的世界分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度,一边是地狱般的景色,而另一侧,却是无奈的军人们。
看了一会儿之后,王吼拍了拍黑狼的肩膀,异常无奈而汗颜道:“走吧,在看,我就忍不住了。”
“走?”黑狼面部明显抽搐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有些愤而不平的指着那山下冒火的村子,仿佛一座雕像般看着那里道:“他们在杀人呢!就这么走?”
“可是......”王吼举起狙击步枪,瞄准了那个得意军官的脑袋,又无力的把枪放下,对黑狼道:“杀他不过是一颗子弹事情,可是造成的政治问题......”
王吼没有说下去,不过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军人的问题,军人能解决,但政治的问题,就不是他们所能顾及的了,而且来的时候,师长也三令五申的吩咐过,子弹绝不能无故越过边境线,越过去了,军事问题就会上升成政治问题,到时候便不是军队能简单解决的事情了。
军人的命令在那里,而且王吼他们也对外国人没有任何义务与责任,甚至可以说,是必须完全置之度外的,他们有命令,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谴责。
在当时,大家也都这么认为,当然除了一个人——黑狼。
不知道为什么,黑狼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缅甸兵,看着他们往村子的大屋上浇汽油,看着他们在别处搜寻出妇女和儿童,看着他们把儿童用刺刀割破喉咙,看着他们把妇女推进火坑......
最后,黑狼看不下去了。
他扔掉了枪,撤掉了军装上的军徽,脱掉了防弹衣,又去掉了身上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最后,黑狼只留下了内衣裤和一把匕首。
他传过身子,将王吼和一众兄弟叫在身边道:“站在军人的角度,我不该管,但站在人的角度,我看不下去!既然子弹射过去就是政治事件,那么我光身过去不用枪,就什么事件都不是了。”
说完话之后,黑狼又非常郑重的对王吼道:“如果我没回来,你只把我的东西交给军区,告诉军区首长,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如果我侥幸活着回来了,你就把我拷起来,交给军事法庭审理,这样也不会连累大家。”
说完话后,黑狼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低矮的灌木林,只拿着匕首,以惊人的速度向那村子里推进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具王吼和黑狼的观察,那些缅甸士兵军纪极差,基本没有战斗力,他们在屠杀村子的同时,也在酗酒,吸毒,掳掠,连最基本的二哨三哨都没有,大概两个班缅甸排的士兵,布防杂乱无章,全部沉浸在对无辜村民的杀戮中,根本想不到,也不可能阻止黑狼这样的杀戮机器,对他们的屠戮。
很快,黑狼便在冲出灌木丛的时候,顺手戳瞎了一个酒醉缅军的眼睛。
在之后,又一个缅甸兵看着倒在地上惨叫呻(和谐)吟的同伴,急忙过去探查,却又被混迹在女人堆中的黑狼用刀割断了喉咙。
与此同时,一名街间胡乱巡逻的酒醉缅兵恰巧看见了黑狼血腥的手段,他急忙举起步枪准备射击,但无奈黑狼抢先一步,已然将手里匕首甩出,随后那匕首飞出十米开外,卸掉了他大半个脑袋......
那脑浆迸裂的人冲天人打出了一枪,便再没了动静。
枪声响过之后,黑狼惊动了所有缅军,又有更多的缅甸兵跑了过来,他们胡乱开着枪,企图围追堵截那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一个只穿着裤衩背心的战士。
但遗憾的是,这些吸毒喝酒的士兵全然没有战斗力可言,他们不是被黑狼悄无声息的割断喉管,戳瞎眼睛,就是被自己人的枪弹无情射杀却毫不知情。
最后,只剩下那个缅甸的军官在恐惧中胡乱逃跑,却又被黑狼的匕首从背后挑断了手筋和脚筋。
连续的作战和杀戮,让黑狼也非常奋抗,他在那军官失去战斗力之后,又做了一个让王吼都感觉非常胆寒的决定。
他用匕首毁掉了那军官的眼睛,戳聋了军官的耳朵,最后又斩断了那混蛋的双手。
一切结束之后,黑狼又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战斗,在缅甸援军到来之前,撤回了我国的山区。
不得不说,在那次行动中,黑狼干的太漂亮的了一些,他成功的将一个“政治”问题,变成了纯碎的军事手段,又用纯粹的军事手段,造成了中缅边境上无话可说的“谜案”。
那次事件之后,缅方始终怀疑是中国方面的人员做的,但无奈调查来去,又始终找不到什么证据,因此那次边境村寨的血腥屠戮也就彻底的成为了一个“谜”,一个没人再去提起的谜。
不过即便如此,黑狼并不好过,他不是英雄而是一个不听命令的兵。而黑狼的自由主义做派,也给他自己的前途判处了死刑。
那次冒失的行动之后,黑狼已经犯下了我国军队中“不听指挥”的最大忌讳,在军区商讨之后,军区首长一致认为,他违抗命令的行为非常严重,已经不在适合作为一个名特种兵队长,哪怕队员而继续存在下去。
用军首长的批示来说:“这样的人,能力越大,就越危险。”
最后,黑狼被勒令退伍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最后归宿
在后来,黑狼脱掉了军装,褪去了他耀眼的光环,默默承受了那没有审判的审判和没有罪名的罪名,一头扎进人堆中,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送行的队伍,甚至没有一纸解散的命令。
黑狼回到地方之后,没有能溅起一个水花来,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外。
直到在这地下的宫殿中……我们又遇见了他。
只是这个时候的黑狼,已经从特种兵队长变成了一个老十九的手下。他没了昔日嗷嗷的血性和正义,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阴损和一张冰冷,铁铸的面具。
……王吼回头看着那张面具,看着面具上的那双眼,一脸至今不信的表情道:“在药王庙,从和你第一次交手,我就感觉是你!看到阿狗的眼睛被戳瞎之后,我就确定是你!可我即使想到是你干的,自己也不敢相信。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
面对王吼的质问,黑狼似乎没什么反应,不过即使有,他钢铁面具下的表情我也是看不见的。
可有一点,我却十分肯定,那就是黑狼一定不想在和我们继续谈起那些让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因此,还没等王吼的话说利索,黑狼便一挥手打断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在提了,如果我不念及和你们的感情,也不可能让你王吼和巴图鲁活到现在。”
说完话,黑狼又转身看向我道:“老田,我也是吃过你饭的人,别让我为难,把这死人墙里的秘密解开,大家好说好散。”
说话间,他将手再次指向那八个鼎所围成的圆圈,一副刻不容缓的样子。
我看了看黑狼那冷冰冰的面具,又看了看他身后异常严肃的雇佣兵队,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有别的选择,我所能做的恐怕也仅仅是相信黑狼一回,尽量解开那黑色古鼎和死人墙壁上的秘密了。
可解开……又谈何容易呢?
真不知道这连贤云渡都解不开的玩意,为啥老十九就一定认定我们五脏庙的人能解开。
无奈中,我孤自也想不出什么线索,因此也只好在贤红叶的帮助下继续看别的鼎,希望通过鼎身铭文和图画上的内容,剥丝抽茧般将整个黑兰伯城中的线索收集,拼凑出来。
贤红叶明白我的想法后,点了点头,也卖力的拿起手电,于重压下翻看起那古鼎上的内容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很快从贤红叶那里了解到了整个古城的真相。
红叶研究了一会儿鼎之后,抬起头对我们说道:“这些鼎趁顺时针排列,每一个鼎都画着一个故事,是枯的后人迁途的故事。”
从故事上说,枯到达蜀地后,娶了照顾他的两个女婢为妾,又拿着周天子给他的册封诏书,自封自己为粟王,而他,也就是哀劳古国的第一代粟王。
在之后,斗转星移,粟王和他的后裔在蜀地逐渐生根发芽,他们继承了枯“周食禁律”的本领也继承了枯反叛周天子的罪恶感,这种罪恶感连带在枯的后裔身上,以至于枯的后代在秦始皇派兵剿灭古蜀政权时,消息闭塞的古粟王,还以为是周天子派兵来追缴祖先的反叛之罪的。
因此,自秦国起,这些周人的后代又在秦汉的历次战乱中颠沛流离的逃跑着,他们每走到一个地方,身份便变换一次,周人,秦人,哀劳人,在他们的族属不断变换之中,颠沛流离,只靠着老祖宗留下的一点儿食咒上的本领渡日,谁也惹不起,谁也不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