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控制他人思想的人,都是无比愚蠢的……我可以不说,但不代表我不想……你……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别人的思想吗?这个世上,有爱你到死的人,也有死也不愿爱你的人……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泉念香!”
她大声说着,开始声音还有些颤抖,可是一想到念香,她觉得渐渐有了勇气。念香!请给我勇气!她在心中默默念着,心跳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忽然,“啪”地一声脆响,习玉骇然睁眼,却见鹤公子面无表情捏碎了手里的酒杯,碎片和酒液顺着他的指缝流去桌子上,他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习玉只觉一种奇异的恐慌疯狂涌上,她拼命抑制着发抖的冲动,不顾一切地说道:“我死也不会喜欢你!你留我下来也没有用!就算你把我杀了,我爱的人还是他!永远是他!”
她的话突然断开,鹤公子一把握住了她的脖子,习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压到了地上,脖子被人用力掐着,她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她的手指狂乱地在他身上抓着,却推不开分毫,她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死去!
忽然,他猛然放开了她,习玉拼命大口喘息着,一边剧烈咳嗽,几乎要咳的吐出来,她只觉心里有一种汹涌澎湃的狂潮,所有的血液都被火焰焚烧,那种感觉令她浑身都兴奋地发抖,她豁出命去,一面咳嗽一面嘶声道:“我死也不会做你的女人!你死心吧!”
鹤公子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着,仿佛陷入了什么幻境,他忽然一把抓住习玉的领口,厉声道:“我有什么不如他?他又老又丑!哪一点比得上我?为什么你要跟着他?我养了你十四年!就是一只狗也会对我摇尾巴!你瞎了眼吗?”
习玉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胡话,忽然胸前一凉,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他竟然徒手撕开了她的衣服!习玉尖叫起来,没命地抗拒,双手去抓他的头发和脸,他却忽然埋头在她赤裸的胸口上,把脸贴去上面,痛哭流涕。
23.鹤公子(4)
他滚烫的眼泪流在她胸前,习玉惊疑不定地抓着他的头发,不敢动弹,只怕他忽然兽性大发,他那样大的气力,自己决计无法抵抗。鹤公子失声痛哭,忽然伸手用力抓住她一边的胸脯,习玉痛得倒抽一口气,却听他喃喃念着炼红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埋在她胸前流泪。
他将她当作了炼红吗?习玉惊疑地想着,当年鹤公子一定也是这样对待炼红,她必然也是这样反抗的,无奈她当时年幼无力,只能被他玷污。习玉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都僵住了。
鹤公子哭了一会儿,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声却渐渐急促起来,习玉只觉他的手开始揉捏自己的身体,她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立即反抗,可他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而且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几乎喘不过气。
“放……放开我!”习玉惊叫着,用力扯着他的头发,他忽然撑起身体,低头狠狠盖了上来,习玉只觉嘴唇上一阵剧痛,想必是被他咬破了,他的手猛烈蛮横地在她身上肆虐,她又痛又怕,终于撑不住泪流满面。
他攀住她,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习玉在惊惧中,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早已和念香做了夫妻,自然了解这个时候男人该有什么反应,可是鹤公子却没有一点反应,尽管他兴奋的浑身肌肉都在跳动,可是他身体却没有一点反应!她不由呆住,鹤公子抱住她又摩挲了半天,忽然抬头喘息着看她。
他眼睛里好像有漫天的火焰在焚烧,可是那些火焰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在里面痛苦地挣扎着,这种痛苦令他的神情看上去异常恐怖,面上所有的肌肉好像都在跳动抽搐。习玉骇然地看着他,不敢说话。忽然,她想起朱颜说花仙紫的话,说她不甘寂寞,去勾引鹤公子的下属,被贬为婢女之后还到处散播谣言,所以被割了舌头。她终于明白所谓的谣言是什么了,鹤公子竟然是个性无能?
她忽然又觉得不对,念香以前分明说过,他强奸了炼红,甚至令她产下一个死婴,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性无能?
鹤公子忽然用力放开她,猛然站了起来,他狂笑着,凄声道:“周炼红!你把我逼成这种德行!你开心了吗?你简直猪狗不如!”
习玉急忙拉着破碎的衣服缩成一团,惊骇地瞪着他。鹤公子笑了好久,终于渐渐停下来,他怔怔地看着习玉,眼中忽然流出泪来,然后轻轻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孩子?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去追你,我走了好多好多的路,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一心只念着泉豪杰,我对你那样好,你却看也不看我……我一直找一直找,终于找到了你,你在生孩子。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开心吗?那是我们的孩子!就算为了孩子,你也会从此陪着我了……我发誓,我一定对你好,从此再也不让你伤心,我之前犯的错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凄凉,仿佛受伤的野兽低声的呻吟,习玉就算再恨他,心里也忍不住发酸。谁知他忽然厉声吼道:“周炼红!你不是人!你怀了我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孩子要出世了,你还要逃!我只是要接你回家!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流那么多血?你听不到我们孩子的哭声吗?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他猛然窜过来,一把抓起习玉,张口朝她的肩上狠狠咬去,习玉痛得浑身冷汗,可是那种剧痛却让她混乱的思路变得无比清晰。原来,炼红没有说这段过往,她生产的时候,遇到了出来找她的鹤公子,她一定受了惊吓,然后滑胎了。鹤公子说她流了许多血,一定是滑胎造成的,最后孩子生下来就死了。鹤公子一定是因此受了刺激,然后才变得如此疯狂。
鹤公子咬到满嘴是血,最后终于紧紧抱住她,浑身发抖地哭了起来。习玉肩上剧痛无比,却不敢动一下。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茫然,惊骇,厌恶,痛恨,同情……她忽然觉得,两情相悦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世上更多的是爱一个人到铭心刻骨,可是那人却不爱自己。鹤公子固然可恶又可悲,但炼红又何尝不可怜!被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如此纠缠,只怕一生也是她的梦魇。
23.鹤公子(5)
不知过了多久,鹤公子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习玉忽然低声道:“我不是炼红,就算你把我掳了来,把念香打伤,也无法让炼红回到你身边。她爱的人不是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在为难别人的时候,也是在为难自己。”
鹤公子忽然推开她,他面上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眼睛里又泛出那种妖娆的神色。他低头看了她半晌,冷冷一笑,淡道:“此生我已如此,自然不会再强求。但我容不得他们快活,我总是要看着泉豪杰死在我眼前,才会舒心一些。”
习玉急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报复心理你就要杀这个杀那个!快把念香还给我!”
鹤公子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门口,一面说道:“你乖乖待在这里,永远也别想回去。你若再敢像今天一样惹怒我,惹一次,我砍他一只手,惹四次,他的四肢就没了。你要恨,不如恨自己为什么是泉豪杰的媳妇,你命该如此。”
他走了出去,木门又轻轻合上。习玉怒不可遏,将小案上的酒壶狠狠砸去窗户上,冷风呼啸着从洞里面灌了进来。她觉得自己再也站不稳,猛然软倒在地,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24.下蛊(1)
门忽然又开了,朱颜慢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习玉。半晌,她才轻道:“你运气不错,能把公子气到脸色铁青,却没杀了你。”
习玉抓着破碎的领口,冷冷看着她,她肩上被鹤公子咬出来的伤痕还在流血,加上头发凌乱,看上去狼狈无比。朱颜先取了大氅披去她身上,然后说道:“公子吩咐,姑娘累了,请去房中休息,晚膳时分,奴婢再来服侍。”
习玉被她轻轻一提,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朱颜握住她的手腕往外走去,一面又道:“姑娘,或许你会觉得我啰嗦,但作为服侍你的奴婢,我还是要说。公子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眼下贪你的新鲜对你略有宠爱,倘若你再不知好歹地顶撞,到时候倒霉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我们这些无辜下人,望你自重。”
习玉忽然抬头望着她的后脑勺,轻道:“你……你们为什么要听他的?他不是将你们强行掳来的吗?为什么要对一个仇人这样毕恭毕敬?何况他根本是个……”她说不下去了。
朱颜停了下来,转身有些严厉地看着她,良久,她才低声道:“你……什么也不懂。一个女人爱上男人,难道还要对世间的道德赔罪吗?他是好人,坏人,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能服侍他一辈子,便是我最大的福气了!我爱他,景仰他,追随他!我对他一片真心!我问心无愧!”
“这是什么爱?”习玉吼了起来,“你的爱就是用牺牲别人的快乐来满足你自己的贡献欲望?还是你觉得帮着他欺负那些女人,割她们的舌头和鼻子会让你有快感?”
朱颜脸色一变,抬手便要扇她耳光,习玉微微缩了一下,却毫不畏惧地瞪着她。朱颜怔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扇下去,她猛然挥了一下手,冷冷道:“奴婢失言了!”
习玉被她拉着飞快地朝前走,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子,上了多少层台阶,终于来到一扇门前,朱颜将她推了进去,冷冷道:“姑娘最好在里面乖乖休息,不要耍什么花样。”
习玉差点被她推的摔倒,好容易站稳,朱颜砰地一下关上了门。习玉气极,回头打量一下屋子,却见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仙鹤图,丹青渲染,十分传神。屋子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饰物,但非常宽敞,地上铺着柔软的兔毛地毯,角落里一排黑色的柜子,一张巨大无比的床放在另一个角落,上面光是帐子只怕就有三四层,层层叠叠,旁边的青铜鼎里正烧着不知道什么香,又甜又腻。
这里大约就是鹤公子的卧房了,习玉看了一圈,忽然发现自己原来的衣服放在床上,她急忙跑过去在袖口一摸,果然里面那些装着古怪药水的小瓶子全没了,再摸摸荷包,里面装着以前她从念香那里揩来的银票,倒是一张没少。
忽然,她的手指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急忙抽出来,果然,那盒胭脂还在!看起来她们都没有疑心它,只当是女子身上必备的小东西。习玉急忙脱下身上破烂的衣服,换上原来的衣服,本想将胭脂放回怀里,忽然转了个念头,她将胭脂盒打开,里面两种颜色的胭脂露了出来,她小心不去碰胭脂,用指甲在盒子下面细细抠着,不一会儿,只听轻轻地“咔”的一响,盒子底竟然掉了下来!
原来胭脂盒是方神医特制的一个精巧小机关,有两层底,她先前将解药放去了另一层里面,盒底掉下来之后,那两颗解药也跟着掉了下来。她把解药匆匆用银票包起来,塞回荷包,胭脂直接放在梳妆台最显眼的地方,这样才不会有任何人起疑心。
忙完这一切,习玉却有些失措了,她要什么时候用毒药?就算她马上用了,鹤公子死在眼前,她就能全身而退?不要忘了,朝鹤宫是建在悬崖上的!何况每一层都有看守的人,在没找到完整的逃生之路前,她不能贸然行事!
习玉坐在床上苦思对策,连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没发觉。不一会儿,屋子里渐渐有了柔和的光亮,这种异常的光明令习玉忽然惊觉,抬头一看,原来屋子的墙壁上嵌着好几颗夜明珠,天一暗,它们就自动发出亮光。而角落一排柜子那里,夜明珠足足有四颗之多,亮若白昼。
24.下蛊(2)
习玉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说卧房里面放柜子是很正常的事,但这排柜子却有些古怪,它是由许多抽屉组成的,每一行的颜色都不同,粗粗看来,足有三四种颜色,有的上了锁,有的却没上锁。
趁着鹤公子还没回来,她急忙跑过去,先轻轻拉开一个红颜色的抽屉,却见里面放着许多瓶瓶罐罐,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而且抽屉一打开,就有一股古怪的酸臭味冒了出来,她急忙合上抽屉,又打开旁边绿色的抽屉。里面全是黑色的漆盒,从小到大都有,盒盖上都写了编号。她听说过鹤公子是南崎人,南崎那里擅长秘术,纵然向天借胆子,她也不敢贸然打开那些盒子,天知道里面会不会跑出什么古怪的东西,万一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就糟糕了。
习玉又打开了其他几个没上锁的抽屉,里面都是类似的一些东西。忽然,她看见柜子的左下角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抽屉,其他的抽屉都是彩色的,唯独它,是漆黑的。抽屉没有上锁,而且铜把手光滑泛黄,明显被人拉开许多次,可见里面必然装着重要的东西。
习玉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拉开那个漆黑的小抽屉——她猛然倒抽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抽屉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干枯的很小很小的婴儿尸体!甚至脐带还在上面!习玉只觉一股凉意从头流到脚底,她已经想不到为什么一具尸体能完好地保存那么多年了。她双手一甩,似乎想把抽屉甩上,可是由于身体太僵硬,那一甩居然把抽屉全拉了出来,干枯的小婴儿掉在了脚边,习玉尖叫着跳了起来,转身就要跑。
可是,她一转身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鹤公子!他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说话,只是靠在墙上冷冷看着她。习玉又叫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快疯了,脑子里嗡嗡乱响,什么杂音都有。
她眼怔怔地看着他慢慢走过来,眼怔怔地看着他弯腰无比温柔地将那个干枯的小婴儿抱在怀里,然后他低头柔声道:“乖孩子,摔痛了吧?不怕,爹马上帮你打坏人,把欺负你的人都打跑,然后把你娘接过来,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啦。”
他将那婴儿放回抽屉,又恋恋不舍地端详半晌,才合上抽屉。习玉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她悄悄动了动脚,转身就跑!谁知头皮忽然一阵剧痛,鹤公子竟然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往回拖。习玉痛得尖叫起来,被他用力扯回去,踉跄着跌去地上,好在地上都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她也没觉得怎么疼。
她半躺在地上,骇然地看着鹤公子,他居高临下地冷冷看她,良久,才轻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说说看,到底要我怎么惩罚你?”
习玉吞了一口口水,竭力把恐惧想哭的欲望压下去,她颤声道:“我……不是故意的。那……那是你们的……孩子?你怎么把它……”
鹤公子没有说话,他笑起来的时候都令人毛骨悚然,更不用说这种冰冷的神情了,习玉丝毫不怀疑,他甚至马上可以把自己扯碎了丢出去。他忽然看了一下柜子,淡道:“你不是已经偷看了许多秘密吗?南崎的秘术有什么做不到,我不但可以让尸体永远不腐烂,我还可以让你腐烂了却死不掉,你想尝尝那滋味吗?”
习玉呻吟一声,终于无法承受地闭上了眼睛,她这辈子从来没这样恐惧过。鹤公子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不知他到底要怎样对付自己,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听见开锁的声音,她惊恐地睁开眼,却见鹤公子拿着一串银色小钥匙打开了最边上的红色抽屉,取出一个竹筒。
习玉惊得连滚带爬,他真要用那些秘术来对付自己?谁知没爬几步,她后背心被人一提,腾云驾雾一般摔了出去,身下忽然一软,原来她被甩在了床上。她急忙撑起来,身上忽然一重,鹤公子竟然跨坐在她身上!
“想死的话,就尽量挣扎吧。”他冷冷说着,拔开了竹筒上红色的盖子,左手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凌空画着什么。习玉被他压着呼吸困难,加上极度的恐惧,觉得自己心脏几乎要爆炸。
24.下蛊(3)
随着他画画的动作,习玉骇然发觉竹筒里面缓缓升起一股色如血的浓浓烟雾,它们袅袅上升了大约有五寸的长度,却不继续往上了,只是左右盘旋着,看上去好像一条细细的虫,可是再仔细看,那条烟雾居然是无数极细小的虫子组成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要再不明白鹤公子打算做什么,那她就真的是白痴了!他要对自己下蛊!习玉双手狂乱地挥着,尖叫道:“不要碰我!你走!滚!滚开!”她的手在床上一撞,忽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她头发上掉下来的簪子!
习玉一把抓起簪子,抵去自己喉咙上,与那次对付山贼不同,她第一次有了想自我了断的想法。她用力抵着脖子,厉声道:“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给我下蛊!你若让蛊虫碰我一下,我马上就死!我死了,你永远也别想报复泉豪杰!”
鹤公子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他又做了个古怪的姿势,习玉骇然地发觉那些蛊虫忽啦一下飞了起来,仿佛绽开的烟花,然后它们用一种可怕的速度,飞快地钻入她胸口。习玉惊骇无比,手里的簪子立即刺向喉咙。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微微一用力,登时痛的几乎要断开,不由自主把簪子放了开来。习玉万念俱灭,张口就要咬舌,他的手指又伸了进来,硬生生抵住了她的牙关。他在头顶冷笑:“想死?你惹了我那么多次,现在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他忽然朗声道:“来人,给我卸了泉念香一只胳膊!”
习玉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她第一次被人逼去绝境,连死也不允许。她怔了半晌,忽然抬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推了一下,鹤公子把手指收了回去,她舔了舔舌头上的血,垂下眼睛,颤声道:“你……不要伤他,怎样对付我也可以,但不要伤他!”
鹤公子很享受地看着她绝望的表情,柔声道:“怎么办?你说迟了,胳膊只怕已经砍下来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送过来给你看看,以解你相思之情。”
习玉闭上眼,浑身都在发抖,鹤公子轻道:“来,对我说抱歉,说以后再也不会惹我了。这样我会让人给他最好的包扎和药物,不会让他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