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幺蛾子你。。。。哦。。。那怎么办?。。。要不找个担架?。。。。刘医生咱们医务室有担架吗?”
“没有,救护车马上就来了,直接送医院吧。”刘医生不知用什么东西压住我头上的伤口,疼的我倒吸口气。
“裴岩妍,你马上去打电话,叫你家长明天务必过来一趟。”
猛地一抬头,正撞上刘医生的下巴,疼的我俩同时叫唤出声。
“叫你,不许睁眼的”妍妍跑过来,轻敲下我脑袋没受伤的部位:“被拍傻了吧你,我先回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裴岩妍不怕,我怕什么?
我的妈呀
裴岩妍:
回宿舍的路上,嘉嘉叽叽喳喳跟我说个不停:“妍妍,我发现你才是最帅的那个,太牛了,老田脸都气绿了,比公开表白还牛X,我太爱你了,你要是个男人,我上吊喝药也要跟你好。”
帅个大头鬼,其实我老后悔了,干嘛啊这是,被老师知道了无所谓,告诉爹妈也没关系,可万一被爷爷知道了,那我下半生很有可能将在轮椅上度过。
全怪高嵩这倒霉孩子,真是个倒霉孩子。
我在心里快速盘算着是主动坦白还是死扛到底。
田老师年纪比我大2轮,无论是吃饭,吃盐还是过桥都比我多的多,经他手主持工作拆散的小情侣不知道有多少对,跟他叫板没有好处。
想来想去,还是招供吧,敢作敢当么,再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俩还不算夫妻,撑死了是对未成年的小野鸭。
要是高嵩因为家里的压力要跟我掰,那我无话可说,要怪只怪自己瞎了眼,蒙了心,日后吸取教训找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重新来过。
想好了对策,我问嘉嘉“电话卡带着呢么?借我打个电话去。”
我娘来的很快,不到2个小时,那辆拉风的改装大切诺基就出现在校园门口。
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有近6个月没有见面,她摸着我的头发说:“半年怎么才长这么点?”,我觉得很无措,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开口。
“走吧,咱吃大餐去。”她笑笑发动车子。
“马上要上晚自习了。”
“我给你们教务处打电话请假过了”她边开车边笑:“妍妍,他们都说你很乖,很听话。”
我耷拉着脑袋不时地偷看她,她刚从甘肃那边回来,皮肤有点黑,鼻头干的起了皮,白色的短袖衬衫散着洗衣粉的味道。
学校附近没有什么像样的餐馆,只好找了间镇上最好的宾馆
“点菜吧。”她递给我菜单,我没接,随口说:“随便吧。”
她放下菜单,正色说:“妍妍,没有随便这菜,你想吃什么必须自己点。”
眼泪呼啦涌出来,我开始哭,吸着鼻涕,打着嗝,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叹了口气,走过来抱我,生硬的抚摸我的后背。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抱我,我知道她不爱我,因为她是我妈,所以必须耐着性子安慰我照顾我,履行做母亲的责任。可我爱她,从小就想着做她那样的人,背个大背包,挎着相机,满世界的跑,想过以后要读新闻专业,但一想到风餐露宿的生活心里就犯毛,我喜欢漂亮衣服,喜欢香甜的蛋糕,高嵩说我有时候挺虚荣的,这点我承认,我能啃白菜馒头,可骨子里还是个虚荣的资本主义娇小姐。
这顿饭吃了4个菜一个汤,我点了两个她点了2个,汤是送的,海鲜汤,捞了半天才发现一根鱿鱼须子,我妈很有爱心的夹给了我。
吃饱喝足,妈妈问:“你跟那个小破孩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我俩是初中同学,一直同桌,他为了我才报的这学校,开始我们没好后才来好的,我挺喜欢他,他应该也挺喜欢我,我们是很纯洁的恋爱关系,除了每天早上一起学习会儿以外没有其他接触,保密工作做得一直很好,但是今天因为和他打球的人里面有个欺负过我的流氓,他为了替我报仇,就跟流氓抢球,那个流氓抢不过他就找人打他,他一人打倒好几个,本来不会输,可后来老师来了,一分神,被砸了一板砖。
也不知道我说明白没有,只看见我娘嘴巴越咧越大,最后她很开心的拍拍我脑袋:“姑娘大了,有心上人挺好的,后来你跑过去安慰小英雄?”
我点点头
“结果被老师看见你们拉手,老师叫你找家长,你怕你爷爷那拐棍,所以找我?”我那神婆老娘一猜一个准。
见我默认,妈妈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妍妍,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这是妈妈该对女儿说的话?
小时候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摔坏爸爸送她的香水,把不及格的卷子放在卧室显眼的位置,忐忑不安的等她来骂我,打我,可她呢?叫保姆收掉碎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在我考卷上签字,她眼里似乎只有工作和旅游,我过的好不好,我学习好不好,她从来不在乎。
做了几年的问题小学生,破落到老师提我名字就头疼,同学遇到我便躲着走的地步。再大点搬去和爷爷奶奶住,挨了无数顿打,识相地改头换面做个好孩子,至少爷爷奶奶,老师同学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多年过去,我对我娘已彻底没啥期望,这次请她出面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问她:“如果是你,你希望姥姥会怎么办?”
她想了想,笑了:“我会希望你姥姥能尊重我的选择,但是妍妍,你还小,妈妈可以尊重你的选择但前提是我要你保证不做不该做的事情。”
“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跟他分手是我该做的?”
“不,我知道叫你跟他分手你也不会的,我指的是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妍妍,初恋很美好,可你总有一天会尝到它带给你的苦,所以你要懂得保护自己,等到你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那天,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她说的话,我并不是全部能够理解,可她是我的妈妈,这是她第一次同我这么深入的交谈,我应该相信她,必须相信她。
“好了,我们走,你去看你那位小英雄,我去会会你们班主任。”
高嵩:
医生诊断我为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24小时,田老师不知道用何种方法联系到了我妈,说她明天会过来。
是因为我受伤吗?怕无法跟我爸交代?
她总说我是她的宝贝,最重要的宝贝,可我倒是觉得我是她最重要的工具,找我爸要资金,要项目,要人脉的工具。
我不怕她来,不怕她知道裴妍妍和我的事情,只是觉得羞辱,初中时,有个同学不知道从哪听来我不是我爸亲生的,一帮人在教室议论,我当着全班人的面打断挑衅者的鼻梁,我说我有爸爸,不过是死而已,谁再敢议论我,我让他这辈子都不再有当爹的机会。
我名义上的父亲在我出世前一次抓捕行动中被对方开枪击中,我挺庆幸的,幸亏他死的早,不用背负背叛的耻辱。
在他牺牲后,我妈再婚很快又离婚,她从未隐瞒我的身世,只是反复告诫我这是个只有我们三人才知道的秘密。
去他妈的秘密。
那个人让我私下叫他爸爸,我叫了,因为我妈说他是我们娘俩唯一的依靠,可在我心里,我爸就是死了,即便那个人对我再好,也永远不能是我的父亲,他只是王叔叔,我母亲丈夫的战友。
他安排我转学到据说全是尖子生,乖孩子的学校,我不屑一顾,找个机会甩了带我办手续的人,独自溜走。也就是在那天,我遇到了妍妍。
田老师苦口婆心的劝导我,他说我们这是小猫小狗的爱情,连自己都没定性,怎么给对方幸福?我不太理解定性这个词的含义,只觉得我和妍妍就该在一起,她了解我,我了解她,我俩不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
提到妍妍就想笑,跟她谈朋友别说学习退步,就算是后进生都能给拔高了,那学习计划定的,完不成直接九阴白骨拧伺候。
不想跟田老师在这方面纠缠,反正说破天他也不会放弃拆散我们的念头,成年人总是固执的以为年纪比我们大,经验阅历比我们多,所以他们的决定必然是正确的。
可我和妍妍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一没耽误学习,二没干那种事儿,除了亲亲嘴,根本就是一帮一的学习小组。
我俩说好了,她考北大,我考清华,到时候买辆自行车每天中午和晚上去北大陪她吃饭自习,大学毕业了就结婚。
这有什么不对?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也许是我的沉默激怒了田老师,他一拍大腿怒骂道:“高嵩,你这样下去等着被退学吧。”
我还是不说话,可能吗?学校还求着我们考名校为学校争资本呢。
有人敲门,田老师走过去,我听见一个女人说:“田老师吗?我是裴岩妍的妈妈。想和您谈谈。”
脑子嗡一下,她妈妈来了?那她有没有挨骂?
屋子里很安静,静到令我喘不上气。
我闭着眼,只是闭着,不敢睡也不敢多想。
开门的声音惊得我一抖,还是继续装睡,脚步声凑近,有只手摸上我的脑袋,很轻。
“真像个洋葱。”
猛地坐起来,一把搂住她:“你见过这么帅的洋葱吗?”
裴岩妍笑嘻嘻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那么,帅葱头哥哥,你还疼吗?”
我拉近她,盯着她的嘴唇,犹豫着该从那个角度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