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拯救鹦鹉佩西

“今天,我要根据《欧洲人权公约》第4条‘免于奴役或强迫劳动的自由’向我所谓的雇主波利先生提起法律诉讼。
“自从波利先生在委内瑞拉抓到我之后,我就一直在违反个人意愿的情况下被控制,并且被剥夺了拥有金钱或财产的权力。这怎么可能是对的?我跟各位一样是人,我能感觉到疼痛,有计划,有梦想,也能说话,明理,有感受。你们不会像对待我这样对待你们自己。所以为什么让我遭受这种赤裸裸的虐待呢?
“我听到的回答是:‘因为你是一只鹦鹉,佩西。’是的,我的确是一只鹦鹉。虽然你们的人权公约讲的是人权,但里面也提到‘每一个’,‘每一个’就是指‘所有人’。什么是人?过去认为只有白人才算是真的人,如今这个偏见已经被颠覆了。当然,人是能思考、具有智力的物种,不仅能推论与反思,还具有自我意识。我也是这样的物种,我是人,因为我的物种而反对我有自由就和种族主义一样没道理。”
资料来源:约翰·洛克,《人类理解论》第5版第2册第27章,1706。

听太多乐观主义者或悲观主义者对生物学的看法,你也许开始相信佩西的例子不久将真实发生。谁知道基因工程什么时候会培育出具有超智力的鹦鹉,或者更有可能培育出这样的黑猩猩?

如果我们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制造出的是人吗?“人”与“人类”并不是同一范畴。后者是生物物种,前者显然较不具生理学特征。想想我们如何对待科幻小说中具有智慧的外星生物,例如《星际迷航》中的克林贡人。“他们也是人”似乎不只是合理的反应,也是正确的反应,但另一方面,说“他们也是人类”却是错的。

从道德观点来说,哪一种范畴更重要?想想拷打克林贡人是否符合道德。“没问题,反正他不是人”这种话在我听来肯定会触怒人的道德神经,但另一方面,“别这么做,他可是人”似乎就合乎道德。

如果这个推论的方向正确,佩西就不该只是能自由飞翔,而我们也应该重新思考如何看待自己和其他动物。首先,我们的道德意义在于,我们拥有人的属性,而非拥有人类的属性。因此,我们的认同并非由我们的身体外形决定,而是由身为个人必须拥有的自我特征决定——思想、情感与知觉。我们要求他们像人一样存在,而非拥有人的身体。

其次,佩西指出的种族主义可能隐含了“物种歧视”。每当我们认为,生物应该依照不同的分类而有不同的对待方式,即便这种生物学差异与道德无关时,物种歧视就会出现。

实际上,其他动物根本没有足够的人的特质,也就没有资格得到《欧洲人权公约》的保护。然而,许多动物不仅有痛觉,某种程度上还会记得并预期疼痛的发生。难道我们不该主张在道德上有义务将疼痛列入考虑,并且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疼痛吗?如果只因动物不是人类而没能做到这一点,那不就犯了物种歧视的错?即便不大可能诉诸法院,我们也必须回应这样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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