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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良的这句话,明显地表示了,他是在说谎。
他为什么要说谎?是企图隐瞒什么?我一面迅速地想着,一面仍不拆穿他,只是随口附和了几句,道:“我那位朋友,就在他看到齐洛之后的相当短时间内,被人谋杀了,你有什么意见?”
杜良的回答到很得体,他道:“我能有什么意见?”
我盯着他,道:“我想,他是由于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的。”
杜良神情感叹地道:“是啊,探听别人的秘密,是一个坏习惯——”他说到这里,伸手向我指了一指,道:“是对健康有害的。”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四面看看,杜良道:“你不是认为我们的医院中有什么秘密吧?”
我故意道:“那也难说得很。”
杜良又笑着,凑近我,道:“据我知道,在地下室,正在制造吸血僵尸、科学怪人,还有鬼医,你可真要小心一些才好。”
我道,“好笑,很好笑。”
我站着,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杜良像是十分惋惜,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也站了起来,他一直陪着我,走出了医院的大铁门,看着我上了车。
如果不是对于多年前洛将军的事,杜良的话引起了我的怀疑的话,我真可能就此离去,另外循途径去调查丘伦的死因了。但这时,我既然有了怀疑,自然不肯就此算数。当时,我驾着车向前驶,直到我肯定杜良已经看不到我了,才停了车,熄了灯。
四周围十分静,我在车中静坐了片刻,将发生在丘伦身上的事,和我自己的亲身遭遇,又他细想了一遍。仍然觉得那座勒曼疗养院的可疑是一定的。但是究竟可疑在什么地方,我却也说不上来。
我停了大约只有几分钟,就下了车,循原路走回去,等到我可以看到医院的围墙之际,我的行动,变得十分小心,尽可能找到掩蔽体,掩蔽着前进,在离开围墙只有一百公尺左右之际,我是直冲了过去的。
一到了墙脚上,我贴墙站定,抬头向上看去,约有八尺高的围墙,看来十分异样。我不能肯定墙头是否另外还有安全设施。要爬上这样高的围墙,对旁人来说已经不是易事,但对我来讲,却还并不难。
我先取出了一副十分尖锐的小凿子,将尖端部份,插进了砖缝之中,然后,逐步逐步向上爬去。大约是经过了四五次同样的程序,右手向上伸,已经可以摸到头了。我缓慢地伸出手去,在墙头上小心轻碰着,发现场头上除了粗糙的水泥之外,什么也没有。我只要一用力,就可以翻过墙头去。
围墙上什么保安措施都没有,这多少今我有点失望,因为我想,这间医院,如果和重大的秘密有关的话,就不应该如此疏忽的。如今这种情形,是不是表示我犯了错误,这间医院其实并不是我的目标?
我想了一会,心想不管怎样,偷进去看看,总不会有损失的。所以我一耸身,身子已经打横着越过了围墙,墙脚下是草地,我放松了身子,向下跳去,轻而易举,就进了医院的花园之中。
这时,我是在医院建筑物的左侧,在月色下看来,整个花园十分静,一个人也没有。我向前迅速走出了几步,发现月光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这是相当容易被人发觉的。
我立时矮下了身于,用可能的最高速度向前移动。不一会,就来到了建筑物的旁边,贴着墙走了十来公尺,就到了一扇门前,门锁着,但是在弄破了玻璃,伸手去之后,门立时打了开来。
门内是条相当狭窄的走廊,灯光黯淡,走廊的两边大约有八到十间房间,门都关着。
我一面向前走,一面试推每一张房门,有的没有锁,有的锁着,没有锁的房间,包括有两间是洗手间,另外有三间,堆放着一点杂物。
这种情形,和普通的医院一样,实在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已经快走出这条走廊了,走廊外面,是一个穿堂,可以看到有两架升降机。这时,其中一个升降机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走了出来,向前走去。我为了不让他看到,就闪身贴住一扇门。
等那人走了过去,我反手去扭门柄,门锁着。在这以前,我也曾发现有三四扇门是锁着的,我并没有去打开它们,因为我认为这些房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这时——我发现那间房间锁着,我也不打算去打开它,只是在寻找着适当的时机,越过那个穿堂,到医院其他地方,去察看一番。
可是也就在这时,我突然被一种听来十分奇异的声音所吸引。这种声音,在乎一入耳之际,绝无法肯定那是什么声音。而它又是在离我极近的距离所发出来的,所以着实令我吓了一跳。
我立时打量着身边的情形,极快地,我就发现在我的身边,实在没有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而且,声音听来,是在我身后发出来的,而我,是背贴着一扇门站立着。那也就是说,声音是从门后发出来的。
一肯定这一点,我也可以估计到,那种听来绝不悦耳的声音,是有人在门后面,不知用什么东西在门上刮着所发来的。
我吸了一口气将耳贴在门上。耳朵一贴上去,声音听得更清楚,听来,那像是有人用手在门上爬搔着一样。我听了约有半分钟,心中起了一种极度的诧异之感。这一带的房间,大都是杂物室,有什么人,会躲在一间杂物室中,用手抓着门?
我再转了转门柄,门仍然推不开,我略向锁孔看了一下,这种门锁,不消半分钟就可以弄得门开,我也立即取了一根细铁丝在手,可是当我将细铁丝向锁孔中伸去的时候,手竟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这实在是令我自己也感到诧异的事,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绝没有理由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感到害怕的。我自己心中,也知道自己其实不害怕,那只是一种极度诧异之感。这种感觉告诉我,如果我打开了门,可能有难以形容的可怕的事存在。
我略停了一停,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刚才不由自主地发抖,感到好笑,心中自己对自己说:“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是医院中死去的人变成了鬼。”
心情略为轻松了些,动作自然也顺利了许多。在我开锁的过程中,那种爬搔声,一直在持续着,直到锁孔中传来了轻松的“啪”地一声,那种声音才停止。
我伸手握住了门柄,并不立即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