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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温先生刚才那种神态,还是落到了温太太的眼中,所以她也勃然大怒,口出恶言:“甚么闲杂人等,都跑来了。”
我“哈哈”一笑:“这是我的屋子,对我来说,最闲杂的人就是你。”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伸手直指著她,态度十分之不客气,而白素并没有阻止我,显然她也认为这个胖女人非这样对付不可。
温太太在刹那之间,像是想站起来,可是她的体重,限制了她动作的灵活性,所以她只是动了一动,并不理我,伸手指了指杜令:“你是甚么人?”
我大声道:“他是甚么人,就算你减一半的肥,也弄不明白,他整个人是由一组密码拼凑出来的,你能想像这种用数码拼出来的生命吗?”
温太太虽然十分努力在听我的话,可是她当然听不懂。这令得她静了大约三十秒,接著,她又大声嚎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叫:“我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是拼出来的还是砌出来的,我要你们把我家的小宝交出来。”
我本来想回她一句“你甚么时候把你们家的小宝交给我的”,但是随即知道,如果我和她争辩起来,会无休无止。而且,卫斯理岂能沦落到了和妇人争辩的地步?
所以,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同时,我准备请杜令和金月亮到书房去——那里隔音设备虽然不算很好,未能全部阻绝噪音,但总比面对著温太太好得多了。
我望向杜令,向他作了一个手势,他立时会意,我转身上楼,把白素也拉了上去。
等到我们四个人,进了书房,又关好了房门之后,杜令说了一句话,实实在在,叫我啼笑皆非。
他竟然这样说:“卫斯理,你真的交游广阔,和各个星体上的人,都有来往。”
他把温太太当作异星人了。
我实在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只是叹了一声:“你错了,她是地球人,不折不扣的地球人。”
杜令还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我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下拍:“忘记了?地球人每一个都有他自身的生命密码,每一个人都和别人不同,你研究地球人,显然不是很够资格,还得好好下功夫。”
杜令仍然摇著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呢?她甚至连外型……也不同。”
白素摇头:“她本来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只不过由于体内的脂肪积聚过多,所以才变成这样子。”
杜令一挥手:“对!人体内的脂肪细胞,十分狡猾,为了无限止的发展,脂肪细胞会向大脑发出假讯号,制造饥饿的感觉,不断进食,以便它们扩充。”
他说了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其实,只要稍为变动一下密码,就可以达到目的。”
我冷笑:“有点意志力就好了!”
杜令道:“改变密码,正是为了使她产生意志力。”
我没有兴趣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单刀直入地问他:“隔了那么多天,你应该对我的为人十分清楚了,你有了甚么决定。”
杜令的回答,也乾脆之至:“我决定不借用你们的身体,而把操作的方法告诉你们,请你们操作。”
我和白素都呼了一口气,表示满意。这时候,金月亮紧抱著杜令,花容失色,神情十分惊恐,杜令则在安慰她:“别担心,他们一定会做得极好。”
我感到他们是在做戏,可是白素的心地好,她问:“是不是操作的手续十分复杂,怕我们会出错,而误了大事?”
金月亮连连点头:“是,只要有一点差错,那……我就完了……我就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会落到甚么可怕的境地之中。”
白素用十分诚恳的声音安慰她:“不可能出错的,只要我学会了,就不会出错,请你相信我。”
金月亮的神情,倒说明她心中真的十分惶急,白素在那样说了之后,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把杜令搂得更累了一些。
我看不过眼,闷哼了一声:“我相信,由她去做,比你借用她的身体去做,更保险得多,她的智力,至少是你的十倍。”
金月亮听我说得那么严厉,这才嘟著嘴,不再出声。
杜令道:“无论如何,两位都必须和我们一起,到一处地方。”
我问:“在哪里?”
杜令说了一个经纬度——用经纬度来表示地球上的某一处地方,是十分简单而又精确的方法。我一听了他说出来的那个经纬度,就呆了一呆,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我书房中有一只相当大的地球仪,白素立时,轻轻地转动了它一下。
在听到那个经纬度之前,我以为我们要去的地方,会是沙漠,那团“白衣女妖”居住的地方。
可是,杜令所说的那个经纬度,显然不是中亚沙漠的所在地,虽然一听了数字,我和白素,也还不能就一下子知道那是甚么所在,但总有一个概念,刹那之间,我们的心头,都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等到白素转动地球仪,我将它按停,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所在。
刹那之间,我和白素的神情,更是怪异莫名。
杜令显然觉察到了这一点,他迟疑了一下:“我习惯了用经纬度来称呼一个正确的地点,地球上的国家、地名等等,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他这样解释了之后,我和白素仍然互望著,神情仍然怪异莫名。
这一来,连金月亮也看出事情不对头了,她和杜令异口同声问:“有甚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