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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哦”地一声,道:“怎么离奇法?”
黄娟侧了侧头,想了一会,才道:“还是从头说起好,不角,不容易明白,刚才我们说到哪里?”
“说到你父亲在沙漠中遇到卡尔斯!”原振侠答。
卡尔斯这个名字,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当时绝不会引起听到这名字的人震惊,黄应驹立时伸手,去按他的腕,发现脉博很快,但也不算是不正常。
黄应驹又翻了翻卡尔斯的眼睑,卡尔斯的情况,几乎完全正常,黄应驹望了望地上已经干瘪了的尸体,问:“你是凭什么活下来的?”
卡尔斯干裂的口唇掀动着,当他的口唇开始的动作之际,浓稠的血自裂缝中迸出来,看来十分骇人,但是他的语言还是很清楚,他道:“我不知道,或许真是真神要使我活着,有任务要交给我,去消灭真神的敌人!”
卡尔斯是一个狂热的游击分子,那真是毫无疑问的事,从他死里逃生之后的那几句话中,已经听得出来,那两个雇佣兵互相望一眼,其中一个闷哼一声,道:“好,如果我一槌打不死你,连我也承认你是真神的使者!”
他一面说,一面已用枪托抵住了卡尔斯的额角,卡尔斯脸色惨白,但是难得的是他却并无怯色,反倒现出一股十分倔强的神色来,黄应驹这时,推开了枪口,道:“这个人,我要将他带回去!”
那两个雇佣兵同声反对,黄应驹坚决地道:“我是军事医官,有权这样做!”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手枪来,射断了锁住卡尔斯的手铐和脚镣,卡尔斯昂然向前走着,黄应驹继续执行他的任务,卡尔斯一直卷缩地在车里,一句话也不说,黄应驹给了他一些食物和水,他默默地喝着水,回到了营地之后,黄应驹运用了简陋的设备,替卡尔斯作了详细的检查,黄应驹心中的疑问是:这个人在绝无可能生存的环境下活了下来,是不是有才能特异之处呢?检查的结果是没有,卡尔斯看来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当然他的健康状况十分好,纳应驹曾经设想过,将他单独囚禁,让他处在如同沙漠中断水的那样恶劣环境之中,来观察他何以能够生存,如果黄应驹这样做了,可能问题会有答案。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一则,拿人来做实验,对黄应驹这样一个正直的科学家来说,觉得那是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二来,他根本失去了这个机会,到了第三天,卡尔斯越押逃走了。
黄应驹不住抽着烟斗,望着他女儿:“从此,我没有再见过他,一直到他冒出头来,成了军事领袖,又统治了一个国家,我看到了他的照片,肯定这个卡尔斯,就是当年沙漠中不死的那个卡尔斯,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这是对他作进一步检查的大好机会!”
黄娟听他父亲讲完了往事,等了一下,道:“爸,或许他当年不死,只是由于他暗中藏了一袋水!”
黄应驹摇着头,道:“我早就想到过这一点,但那是不可能的,在那个四日夜之中,一个维持生命的水份,至少要八公升,他身边哪能带那么多水?和他在一起的其余人,根本在第二天就死了的!”
黄娟又道:“你不是曾对他说作过检查?”
“是的,但那是十分简单的检查,当时连X光都没有,这次,他头痛,我至少可以替他拍摄很多X光片, 进一步观察他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异特之处,这是我多年来的心愿!”黄娟想不出再可以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她父亲,所以她只好摊了摊手,黄应驹教授的非洲之行,就成了定局。
原振侠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和黄娟的变话,令得他感到异常的愉快,他道:“如果我是黄教授,我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你知道轻见博士的事?”
“知道一点,对你们的怪诞行为——”黄娟说着。
原振侠笑道:“你是指挖掘博士的坟墓而言?”
“是的,这行为难道不怪诞?”黄娟反问,目光有点咄咄逼人,原振侠略挺了挺身子,道:“我们的这种怪诞行为的目的,和令尊到非洲去是一样的,因为轻见博士也是一个十分奇特的人——”
原振侠说出了轻见的故事。
黄娟听得很用心,等原振侠讲完,她又问道:“和你同宿舍的那位同学之死——”
原振侠又说了羽仁五朗死亡的经过, 黄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道:“我们先可以达成第一个结论,轻见博士和卡尔斯,是同一类型的人,这一类型的人,能够在普通人绝对无法生存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原振侠觉得黄娟这样的结论略为草率了一点但是又想不出反对的理由来,黄娟又道:“我还有第二个结论,但是先要听听我父亲死亡的经过再说。”
原振侠在知道了黄教授是死在非洲之后,早就急于听死亡的经过了。
黄教授在行前,已经了解到当地医院中的设备,他又带了一些可以移动的仪器,卡尔斯派了专机到巴黎来迎接他。
当专机降落时,黄应驹一下机,就看到一辆毫华的黑色大型房车疾驶而来,罗惠下车来迎接黄教授。
黄应驹和他带来的仪器上了车, 罗惠下令开车, 转头对黄应驹说:“将军的头痛,好象越来越剧烈,最好能医治他!”
黄应驹明白罗惠的意思,头痛极影响情绪,而一个独裁军事统治者的情绪不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黄应驹道:“我会尽力而为!”
他是一个科学家,只能这样说,只有江湖医生,才会拍胸口可以包医百病,罗惠感叹道:“真想不到我们当雇佣兵,战争的目标就是如今这些新贵,我如今反倒受雇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