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罗开明白她的意思,刚才,要是他的身上被划破了少许,沁出一点血来,他是不会在意的,接下来的,当然是极度的欢愉,然后,死亡就来临了。
这时令得罗开心头震动的是那女郎的话:“组织要保留最好的,失败者必须死亡”这句话,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实在是太可怕了!
杀人游戏的胜利者
组织的指示,要罗开去杀一个“有明显黄黑方格标志”的人,给那女郎的提示又是什么?
组织要保留最好的,失败者必须死亡!两个人一组的生死决赛,败者出局,胜者保留?
罗开在那一刹间,有浓烈的想呕吐之感,他自然而然想到了中国云南,贵州一带,苗人培养蛊毒的一种方法。那种方法是,把捕到的毒虫,放在一个狭小的容器之中,令它们自相残杀,直到最后生存的那一个,才是最好的利用工具!
他和那个女郎,岂不全是容器中的毒虫?
当罗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同时也想到,那女郎自然也是组织中的人,说不定第一次聚会时也在场,这是自己和组织中其他人的唯一接触,如果要继续和这个强大神秘得不可思议的组织对抗,如今是多获得一点资料的最佳时刻!
他直了直身子:“你得到的提示是什么?”
那女郎仍然凄惨地笑着:“一个最难对付的对手,必须用最完美的方法把他杀掉。然后是你的行踪和你现在的样貌!”
罗开不由自主叫了起来:“那绝不公平,我得到的只是一个哑谜一样的提示,要不是看到了你使用的凶器,我绝不知道自己身在险境!”
素拉脱烈——那女郎的脸上,现出了不可相信的神情来,突然,她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剧烈,以致她的嗣体跟随着笑声在颤动,虽然明知死亡随时可以来临,但是她的身体,还是那么诱人。
她一面笑着,一面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一进来就下手,你绝避不过去?”
罗开由衷地道:“我想是……如果你进来之后,用一把普通水果刀,就可以把我杀死!”
她仍然在笑着:“我总算明白组织的意思了,组织要我用最完美的方法把你杀掉,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杀人方法是最完美的,现在才知道错了,最完的美的杀人方法,应该是最直接,最快捷,没有任何做作的方法!”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是一个软心肠的人,他作了一下手势:“那种毒……素拉脱烈……是不是有解毒血清,如果有的话,我看你不必浪费时间……”
女郎缓缓地摇着头,当她的头部还在摇动之际,她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诡异莫名的神情来,看起来像是她脸上的肌肉,忽然全换了位置一样,紧接着,几乎是突如其来的,她的身子略为挺了一下,口突然张大,眼睛也睁得非常大,眼珠停止不动,任何人都可以在她的双眼之中,体会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她死了!
罗开倒愿相信她所说,死亡之前是毫无痛苦的,这个世界三大杀手之一,所使用的杀人方法是如此特别,罗开咀嚼着她临死之前的话:完美的杀人方法,是最直接最不为人注意的方法!
他深深吸着气,踏前一步,俯下身来,想把她的眼皮抚下来,但是他立即发现,素拉脱烈的毒性是如此之强烈,死者的肌肉纤维全像化石一般地僵硬,他根本无法抚下她的眼皮来。
同样的,他也无法使她张大的口合拢来,罗开苦笑了一下,当他小心翼翼,把那条腰链连着的牌子一起摘下来,又把衣服盖在她的身上之际,无意中向那女郎张大的口,看了一眼。
他看到那女郎右边的臼齿上,有着一个牙医修补过至孔的痕迹———小点白色的磁质物体,紧贴在牙齿上。
在那一刹间,罗开陡然震动了一下。
他实在无法捕捉到自己为什么会陡然震动的原因,那只是一种极模糊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注意某些事,或者,应该由他看到的某些现象联想开去,得到一项重要的信息。
过惯冒险生活的人,往往会有这样的直觉。但是要命的是,直觉实在太模糊了,越是想捕捉,越是无法抓得住中心。
他看到了一颗蛀牙,这表示什么呢?一颗蛀牙,实在是普通不过的事,他自己就有一颗——当他作彻底的体格检查之际,医生们一致公认,他的身体是接近完美的,唯一的缺点,是他有一颗蛀牙。
是不是看到了那女郎口中的蛀牙,由于那女郎的身体也是那样完美,所以才感到震惊?还是由此联想到了同样也有一颗蛀牙的自己,迟早有一大,也会遭到和那女郎同样的命运?
罗开迅速地转着念头,但始终无法捕捉到重点,他知道自己绝不适宜在这里再耽下去,所以他不再去想,只是把腰链和金属牌,放进他随身携带的简单手提箱之中,然后提起手提箱,走出了房间。
那女郎的尸体被发现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慌乱,罗开并不放在心上,罗开也知道,即使动用全世界的警察力量来追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他的身份和外形,随时可以改变。
但是,罗开在离开旅馆之际,心情和脚步,都同样地沉重不堪。
他在想着那女郎的话:组织给她的指示,是他的行踪和他如今的样貌!那也就是说,组织对他的一切活动,都了若指掌,而罗开是自以为已经用尽了方法,在逃避着任何人的监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