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卷一 隐形人 第十四章 关心的往事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接到关心的电话,她问我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没有回答她,我约她找个地方坐坐,见面再谈,她说干脆就去她家吧,正好她这次回来给我带了礼物,顺便可以去拿。我不太想到她家去,说实话,那件事以后我一直不能坦然,但我心里有着一些疑问,这几天我仔细想了很多,特别是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没想清楚,我的那段记忆哪怕因为酒精而模糊,却不应该没有点滴的残留。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
  半小时以后我打车到了“水锦花都”,上了楼在门口按了几下门铃,没有反应,我拍了拍门,又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动静,掏出手机正想给她打电话,门开了。关心穿了一条淡蓝色的吊带睡裙,手里拿着一张毛巾正擦拭着头发,很明显,她才出浴。她把我让进门,拿了双拖鞋给我换上,笑着说:“不好意思,没想到你来得这样快,我就先洗了个澡。”我说没事的,我也刚到。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给我倒上一杯热茶,是“铁观音”。她说知道我喜欢喝“铁观音”,特意找人从福建安溪给捎来的,问我味道怎么样,我尝了一口说很好。其实我除了在办公室以外,从来不直接用杯子泡茶喝,尤其是“铁观音”,只有更讲究,清皿,洗茶,泡茶,闻香,细品,每一个步骤都应该做得细致,这是一种享受。但我没有说出来,我不想拂了她的兴致,毕竟她能够为我着想我有些微的感动。关心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涩然地说道:“我不太懂茶,而且家里也没有茶具,你就凑合着对付吧。”我忙说这样就好,多没那么多讲究的。
  她在我侧面的长沙发上坐下,双腿很自然的斜放上去。我不敢多看她,手里拿着茶杯把玩。她也没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我能感觉到她的眼光大多时候都停留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我听小璐说你去了西藏,还到过亚东?”她笑了笑说:“是啊,去西藏呆了几天,感觉那地方很美,很干净,特别是藏族那淳朴的民风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说:“是的,很多人都认为藏民都是很野蛮,凶残的,其实并不是这样,他们的本质很淳朴,善良的,你对他好,他会永远的记得,并懂得感恩与回报。”关心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说:“我喜欢西藏的天空,很明朗也很干净。”“西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在那里你会感觉到内心的空灵与心灵的清涤。”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心仿佛又飞回了那片净土,那里有很多回忆,在西藏的那些日子,虽然艰苦,却也充满了另一种快乐。
  关心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赫然一笑:“对不起,我走神了。”她摇摇头说:“没事,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怀念那里,怀念曾经的军旅生涯。”我问她:“怎么想到去西藏?”她说:“没什么,就想到你呆过的地方去看看。”我很仔细的看着她,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细微的轻闭,牙齿轻咬着下嘴唇,我发现她的内心有一点痛苦与无奈,我开始怀疑我对她的怀疑是不是对的,她的表情表示她在乎对我的感情,她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情感,不给我带来烦恼和压力。我原本想试探的问关于那晚我为什么会没有记忆,但现在我已经问不出口了,我对她的怀疑会刺伤她的心,我不能够这样做,至少现在我没有勇气去这样做。我喝了口茶,问道“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她笑了笑说:“你等等。”转身就进了卧室。不一会,她从卧室出来,手上提了一包东西,我问她是什么东西,她让我猜。我猜了很多,什么雪莲花,冬虫夏草,藏红花的,她一直摇头。我说:“我实在猜不出来。”她笑了笑:“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啊?”然后把包递给我说:“自己打开看看吧。”我接过包,打开来一看,是一幅包装好的放大的照片,照片中是我不能再熟悉的亚东县城的全景,以前当兵的时候一直有个愿望,能够把整个亚东县城给拍摄下来,作为留念,但一直没有机会和条件,成了离开西藏时的一个小小遗憾。“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吧?”我有一此激动地说:“太喜欢了,谢谢你。”她问我:“你想怎么谢我啊?”如果换在以前,我可能会口无遮拦地开些荤玩笑,但现在我却不知道怎么应答,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说:“你说吧,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她笑着说:“我要的你给不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我没有接话,低下头猛的喝茶,她把手轻轻放在我的手上说:“逗你的,我什么都不要,别害怕,我不会死缠着你的。”我心里很内疚,也有些感动。
  我转移了话题,我问她:“你父母怎么没和你一起住啊?”她回答道:“她们在老家,我几次想接她们过来和我一起生活,但是她们说不太习惯大城市的生活,特别是走哪都不方便,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我点点头问道:“你的老家在哪?”她说在凯里,然后笑着问我:“是不是我的贵阳话说得太好,听不出乡音了?”是的,她的贵阳话说得很地道,她接着说:“我是很有语言天赋的,我在上海读的大学,上海话也说得很好。”我说:“其实以你的能力和学识,在上海那边会有更大的发展,为什么会回贵州?”她陷入了沉思,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她好像是下了决心,抬起头来问我:“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点点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愿意听。”她苦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拿过我的茶杯给我续上水,也给自己接了一杯,一边喝一边开始了她的叙述。
  关心出生在一个文化氛围浓郁的家庭,父亲是凯里市文化局的一个科长,母亲则是市歌舞剧团一名跳舞演员,她的童年是很快乐的,父母亲非常爱她,并让她从小接受艺术的陶冶,她十二岁就具备了良好的舞蹈基础。原本她应该是很好的艺术苗子,但为什么最后她会选择了心理学,我带着疑问,认真地听着关心说话。十二岁生日过后没多久,关心的生活乱套了,父亲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后来变成偶尔还夜不归宿,最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她母亲常常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哭,关心发现了好几次,每次问母亲,母亲都说没什么,直到关心十五岁初中毕业,母亲和父亲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才告诉关心,她父亲在外面找了一个年轻女人,只是关心当时年纪还小,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才拖到她初中毕业才分开。关心告诉我,她当时也隐约觉得是这样一回事,所以在父母分开以后她并没有显得太伤心,但她跟踪了她的父亲,终于知道那个年轻女人是市京剧团的党员,一天晚上,她偷偷的带了一瓶猪血,趁着夜色,洒向了那个女人。女人后来在她父亲的劝说下没有追究,但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有理过父亲,甚至在街上遇到也是形同路人。高中三年她都是与母亲相依为命,到了考大学的时候,她放弃了艺术专业,她从心里憎恨文艺界的人,最后她没有和母亲商量,自己报考了上海医科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后原本也想留在上海不再回来,毕竟贵州在她的内心更多是伤痛,那种家庭的支离破碎给她心灵上的伤害很深。可母亲却不愿意离开,她舍不得把母亲一个人扔下没人照顾,就回来了,虽然后来在贵阳工作,至少离家近些,时常可以回去陪陪母亲。
  说实话,关心的故事其实并不特别,作为心理咨询师类似这样的情感事件和家庭故事见得太多,但从关心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一些难受,和关心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平时她的脸上总是带着迷人的微笑,那种近乎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像她会有如此不的过往。我好奇的问她:“你所叙说的过去好像情感是一片空白。”她笑了笑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你相信吗?”虽然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我脸上的表情表露出了不信。她说:“从我十五岁那年开始,我就一直不再相信感情,所以虽然我身边不乏优秀的男人,但我一直都没有动过心,直到遇见你。”我望着她,我真的不能够相信她说的话,我想从她的微表情去分析她言语的真实性,但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表情,我的心里有些明亮了,没有表情是很重要的,我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些感动。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好,我一样已经对不起我的老婆了。”她有些羞涩地望着我:“我知道你心里充满了对我们的内疚,你的内疚证明了你的责任心很强,你对家庭很负责,是个好男人。”我把她拉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她纱质的吊带睡裙把身体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我轻轻的吻着她的脖子,慢慢地移向她的嘴唇,手也在她的身上游动,她微闭着眼睛,当我快吻到她的唇边时,她用手挡了一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好饿。”我看了一下表,快六点了,忙说:“我差点忘记了,今天家里有客人来,我得赶回去,吃饭改天再约吧。”她说好的,我看到了她细微的表情,那是一种松了口气的样子。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却让我捕捉到了。
  告别后下了楼,我心里一下就轻松了,我已经清楚知道我和关心之间并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相反,我对她的亲近反而让她有一种厌恶与恐惧的心理。我摇摇头,这是个什么样的局?用意又是什么?我看着手上提的那幅照片,笑了笑,管他的,至少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五章 诡异的笑脸
  晚上和老婆一起带孩子去吃了肯德基,回家的时候我哼起了京剧:“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老婆笑着问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喜事,我嘻嘻一笑说:“不可说,不可说。”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哦”了一声,表示质疑。她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海南回来我就觉得你有些问题,不过我相信你,所以一直没问,怎么样,老实坦白吧。”我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把和关心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出来。她听了以后想了一会问我:“她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思算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摇摇头,她又问我:“会不会也和黄玉她们的案子有关?”我说:“不知道,但我想如果她真有什么目的,应该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她点点头说:“也是,不过我可先警告你,不许弄假成真。”我说一定不会。
  但增去了二十多天后,终于回来了,我约他到家里吃饭,满足了我老婆的好奇心。老婆悄悄对我说:“他就是活佛啊?怎么我看他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啊。”我笑了笑说:“他本来也是凡人嘛。”但增看着我们的私语,对我老婆说:“我说弟妹,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吧,问他是白搭,别看他虽然算是我们密教的高级居士,但和我比起来他差了几个等级,很多问题他是解答不了的。”我说:“小活佛,你不用这么嚣张吧。”他笑了笑,吐了个舌头。我很佩服但增,他总是能够那么潇洒坦然并带着不灭的童真。老婆的晚餐做得很丰盛,我陪但增喝了一瓶啤酒,听他说此次成都之行的收获。他说这次他是应一个朋友的邀请去成都驱魔的,但却意外的找到了密宗失落的法器九转经轮。老婆听到驱魔好奇地问道:“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但增笑着说:“有的,其实这次遇到的就是个鬼魂,一对孪生兄弟,哥哥得疾病死了,可阴魂不散,附在弟弟的身上。”老婆脸上一附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点点头说:“有这种可能的,一种是因为生前有怨气,多半是因为觉得世人对兄弟两人的态度不公平,死后积怨报复,另一种是因为生前兄弟情深,他割舍不下。可是不管出于哪一种原因,阴魂附体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事情,阳气会被耗尽,虚脱而死。”说完我没等老婆开口便问但增:“你是怎么找到九转经轮的?”他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其实也是偶然,我去驱魔的这家主人原来是在林芝开饭馆的,有一回一个汉子来吃饭却没有钱,就押了一个物件给他,说好过几天拿钱来取,但一直过了几年,汉子都没来赎回这个物件。后来他们离开西藏回到成都,把物件也一并带了回来,因为觉得没什么用就摆在客厅的装饰柜里当个摆设。我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在我收了那个死去的孩子的魂魄后,他说给我笑钱报答我,我没要,只提出了想带走他当摆设的那个物件,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说:“不用说那物件就是九转经轮了。”但增点点头,然后从牛仔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我手中,那是一个白金造就的经轮,上面刻着梵文,持柄是金色的,由足金做成。传说这是莲花生大师所用,充满无尽的法力。我轻轻地转了一下,问但增:“这上面的梵文是什么意思?”但增告诉我这是一句咒语,是开启经轮法力的钥匙。一旦九转经轮运转起来,可以超度亡魂,招魂摄魄。老婆在一边仔细的听着看着,她有些忍不住了,对我们说:“能让我看看吗?”我微笑着递给了她,她认真把玩着,眼里写满了神奇。
  但增看着我老婆的样子,表情怪怪的对我说:“弟妹看过你手里的骨笛吗?”我说:“哪里敢给她看,怕吓着她。”老婆听到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骨笛啊,拿出来我瞧瞧,结婚那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些东西。”我告诉她骨笛是藏传佛教的高僧去世,其肉身经火化后留下的一块无法焚掉的骨头做的笛子。也是用来驱魔避邪的。她听了之后目光望向但增,想要证实我说的话是否真实,但增微笑着点点头,老婆忙说:“算了,我还是不看了,听你说得都怪吓人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邓琨打来的,他的语言有些慌乱,他说他今天遇到了怪事,希望我能够帮帮他,我让他到家里来,并告诉他但增也在。
  不到十分钟邓琨就到了,神色慌张,面容憔悴。他一进门便径直走到客厅在饮水机里拿了个一次性的杯子倒满了水,一口气喝完了。但增望着他说:“你是不是遇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邓琨点点头,然后坐了下来,我叫他一起吃点饭,他摇了摇头,说没食欲。我问他到底遇见了什么怪事,他没有回答,先给我们说了一件往事,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刚到刑警队没多久,一天接到报案说河滨公园有人持刀抢劫,他就和同事赶了过去。他们到河滨公园的时候,看到在儿童乐园的入口处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男人正劫持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他们一边和那男人周旋,分散注意力,一边寻找解救人质的机会。终于在男人松懈的瞬间,邓琨抓住了开枪的最好时机,当场把男人击毙,成功地解救了人质。但由于邓琨在没接到上级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开枪的,而且当时人质还在男人手上,所以后来虽然成功的解救出了人质,但邓琨却受到了处分。邓琨说:“当时击毙罪犯以后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我那一枪穿过了他的额头,当场毙命。可我走近去看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嘴角居然还带一丝诡异的微笑。”离现在快三年了,本来邓琨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可今天在贵山路北京华联买东西的时候,在拥挤的人群中他居然看到了那个男人。我说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他肯定地说:“不是,我敢百分百的肯定是他,那诡异的笑容我一辈子都不会记的。”我和但增对望了一眼,我们几乎都在心里相信了邓琨的话。但增打趣他说:“你不会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之说的,怎么现在害怕了。”邓琨痛苦地说:“我一个下午见到他两次了,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我眼花或是产生了幻觉,但第二次绝对真实,离我是那样的近,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张阴郁的脸,和脸上诡异的笑。”邓琨停顿了一下:“对了,他的额头还有一块疤,那是当时我子弹穿过的位置。”
  我看了看但增,他微闭着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我问邓琨:“我记得你是七六年的吧,几月几日?”邓琨回答道:“阴历七月十三。”但增睁开眼睛说:“七月十三?你可真会挑时候。”邓琨苦着脸说:“哪由得我啊,二位,你们得帮帮我。”
  我在心里默默掐算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看向但增,但增马上给我一个白眼:“知道你小子能干,能掐会算。”他转向邓琨:“虽然我之前说你没灵性,没慧根,但你有佛缘,这样吧,我吃亏一点,收你做徒弟,跟我学佛吧。”邓琨不解地问:“能解决问题吗?”我说:“当然,你小子的命本来就是出家的命,小活佛愿意收你做弟子是天大的好事,学些佛理对你有好处。”邓琨说:“我可不想出家。”但增看着他说:“瞧你那点出息,又不是让你真的出家,你和小子一样,做个居士,不影响你的生活的。我先教你一句咒语,没事的时候经常念念,可以静心辟邪。听好了,我可只念一遍的。”邓琨用力的点头,但增慢慢地念道:“嗡啊吽,班杂咕噜贝玛悉地吽”。邓琨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大致的发音是没什么问题了,但他不解其意,便问道:“这是什么咒语?”但增没有理他,继续喝着他的啤酒,我告诉他说:“这是藏传佛教密宗的莲师心咒,据说是莲花生大师所创,这个咒语包含了显教经律论三藏及密续的四续等、九乘法门的精髓心要、三世诸佛所有心咒佛号。”但增笑着说:“看来你还没忘记嘛,还以为你回来这么多年整天忙于俗务,把这些都忘干净了呢。”我说:“哪会呢,我一直都在加强修为的,只是不象你,经常能够有机会拿出来显摆。”他摇了摇头:“哪能说是显摆,以佛心度世度人,是佛家本性。”邓琨好像并不在意我和但增的谈话,闭着眼睛反复的背诵着莲师心咒,我们会意的相视而笑。
  饭后大家又坐下聊了一会,邓琨说念了心咒以后心绪要平静很多,只是心里还是有恐惧,他望着我们,欲言又止,我们对他说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搞得象个大姑娘一样的。他终于说道:“你们能陪我回去吗?我一个人住,想到那张笑脸怪吓人的。”我们笑了,其实刚才我和但增也悄悄交换过看法,我们觉得事情很不简单,而且再有十几天就是“七月半”,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应该重视的。但增开口道:“我和你去吧,反正我住哪都一样。”邓琨高兴的说:“那谢了师父。”抢起但增的包扛在了肩上,拖着但增就往外走。我把他们送下楼去,直到看着邓琨的警车驶出小区我才上楼。
卷一 隐形人 第十六章 凌晨发生的事
  回到家里,老婆已经收拾好了。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坐了下来,她给我倒了杯茶,然后兴致很高的问我:“邓琨真的遇见鬼了?”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这件事很奇怪,但增陪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她有点担忧地说:“希望邓琨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才好,张丽的事已经让他很难受了,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我怕他承受不了压力,会倒下。”我相信但增,如果真如邓琨所说的那样,再的是遇见了鬼,那但增无疑就是降魔驱鬼的行家,邓琨和他在一起应该很安全。我对老婆说:“没事的,有但增在,就算真的见鬼了但增也能搞定,你不用太担心。”老婆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刚才我挺想听他说在成都的事的,谁知道你因为那个什么经轮让他把话题岔开了。”我问她:“你是说那个孪生兄弟的事?哥哥死了阴魂附在弟弟身上的那个?”她说是的,她接着还埋怨我,和我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她,我讪笑地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也不想你被吓着。”她不满地说:“我才不怕呢。”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哪天你把那活佛再叫到家里来,我一定要好好听听那个孪生兄弟的事他是怎么解决的。”我应诺着,孪生兄弟的事我自然能够想到但增是怎么解决的,估计他是用了锁魂铃把哥哥的魂魄给收了,但增在这方面从不心慈手软,对鬼怪总是毫不留情的。
  孪生兄弟?我脑中闪出一个念头。我忙对老婆说:“我想我还是过去一趟吧,不然我也放心不下。”老婆倒也爽快,对我说,去吧,注意安全。我说知道了,就匆匆忙忙离开家,向邓琨家赶去。
  打车到了邓琨家楼下,看了看表,十点差五分。我的到来让两人又高兴又诧异,我没理会他们的表情,我问邓琨:“你打死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孪生兄弟?”他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当时局里面对他的背景进行过调查,他除了有一个瞎了眼的外婆以外,不再有什么亲人,怎么了?你怀疑他有孪生兄弟?你认为我遇见的不是鬼,是人?有人故意要报复我?”我揉了揉眉头,对他说:“我倒希望你遇见的是鬼,至少无论是但增还是我都还能够应付,如果是人那就严重了,他对你的算计我们将防不胜防。”但增听了我的话也不禁点了点头,他说:“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就算是厉鬼也应该不敢在如此人潮拥挤白天出现,还那样的嚣张。”我想了想说道:“我怀疑也许真不是鬼,而是有人别有用心。”我问邓琨是否还记得那个被解救的女孩是谁,住在哪,他想了想回答说:“我记得她好像叫任婉萍,就住在观水路的阳光小区。至于几单元几楼我忘记了。”我看了看表,十点十三分,我拉起邓琨和但增说:“走,希望我们还赶得及。”他们顿时明白我说的意思,我们很快地上了邓琨的车,向观水路的阳光小区驶去。
  由于邓琨有着特殊的身份,很快我们就打听到了任婉萍家的具体位置,我们找到了她的家,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五六的样子,他看到我们三人有一点惊讶,他看着邓琨,热情地说:“邓警官,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我们进了屋,他招呼我们坐下就忙着去沏茶。我连忙拦住,急切地问他:“你是任婉萍的父亲吧?”他点点头。我又问:“你女儿在家吗?”他说她和同学出去玩了,可能要晚一点才回来。可具体去了哪他不清楚。我让他给任婉萍打个电话,他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照做了,我们听到了电话铃声,虽然是从家里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男人径直向那个发出电话铃声白房间走去,不一会拿着一只手机出来了:“真不凑巧,她没带电话。”这时,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怕她会出事。男人也许察觉到我脸色的变化,他问我:“警官,我们婉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有任小姐同学的电话吗?”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开始担心起来,如果这些事真是人为,那我想这个人最想要报复的人应该就是任婉萍。那次的劫持事件就是因为那男人对任婉萍求爱不成而想同归于尽。任婉萍的爸爸打了几个电话,回答都是没和婉萍在一起。我向邓琨他们使了个眼色,就和婉萍爸爸告辞了,我交代他,如果婉萍回来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想找她调查点事。她爸爸紧张地问:“不会是婉萍出了什么事吧?”我说不是的,只是找她了解些情况。
  下了楼我们上了车,邓琨问现在该怎么办?我说先把车开出小区吧。在离小区几百米的拐弯处我让他把车停下,这是任婉萍回家的必经之路,我说我们就在这等会吧。但增坐在后排,已经睡着了。
  我摸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邓琨,自己点上一支。邓琨深深的吸了一口,转过头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会来找任婉萍?”我点点头,他有点紧张地说:“要不我打电话叫几个同事过来吧。”我说:“在他没伤害任何人之前,你有什么理由抓他?就因为他长得象那个人吗?”邓琨没有说话,大口的吸烟。我接着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不一定真会来。我倒希望他来,至少可以说明他并不是鬼。我知道你心里有些害怕,其实你不是怕他来找你报复,你怕他不是人,是鬼,对吧?”邓琨苦笑了一下,他说:“其实我原来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我说:“不一定,世界上很多事物是我们未知的,一切皆有可能。至少我和但增都曾经遇到过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而且不只一次。”邓琨回头看了看睡着了的但增说:“早知道不是鬼怪作祟我才不做小活佛的徒弟呢。”我笑着说:“能做他徒弟是便宜你了。你以为小活佛会轻易收弟子啊?”
  邓琨咧着嘴说:“我才不稀罕呢。”我们身后突然付出一个声音:“才拜师得几个小时就开始不尊师重道了?”原来但增并没有睡着,说得邓琨一脸的尴尬。
  大概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女孩从我们车前经过,由于街灯很亮,我们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女孩的样子。我看了邓琨一眼,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回来的下载是任婉萍。邓琨准备下车跟上去,我拉住了他,让他再等等。果然,在女孩过去后没几分钟,一个男人也经过了我们车前,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一条黑色的长裤,更诡异的是戴着一副黑色后墨镜,在凌晨两点,这样的行头充满了怪异。邓琨给我和但增示意,男子正是那个让他受够惊吓的人。我们三人也悄悄下了车,慢慢跟在男子的后面。男子走得并不快,他不想让前面的任婉萍发现,直到看到任婉萍上了楼,他在楼下的花坛边蹲了下来,一小会时间,四楼的一间屋子亮起了灯。我们离男子有点远,偶尔听到他在念叨着,却听不真切是说的什么。男子没有上楼,也没有离开,只是原先蹲着姿式变成了坐着,他掏出支烟,从他打火的样子看来他很紧张,打火机在手里抖了好几下才打燃并把烟点上。
  我们仍然静静的躲在隔壁单元的楼道里,如果这时候正好有人上下楼,一定会被我们吓着。我偷偷地笑问道:“你们猜他在等什么?”邓琨说:“肯定是在等待机会,等任婉萍关灯。”但增却说:“他还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这样做。”我点了点头,我也赞成但增的说法,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善良的一面,我希望这个男子不要因为仇恨而蒙住了眼睛,而背弃可贵的善良。
  四楼的灯关上了。
  男子用力的扔掉手上的烟头,再用脚狠劲地踩了几下,最后他选择了离开。当他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突然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等等,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他很惊恐的看着我们,发现了邓琨,他有些狂暴,他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做。”我露出了微笑,对他说:“是的,正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我才会要和你谈谈,如果你真的做了错事,现在我们就不是这样相见了。”但增走上前来和善地对他说:“你别怕,我们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说完就让你离开。”男子还是不太相信我们,他望了一眼邓琨,邓琨点了点头:“放心吧,只是聊聊。”
  男子终于平静了许多,跟着我们离开了小区。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七章 遥感
  我们去了合群路的宵夜摊,我知道在这里他会觉得安全,同时也不会再那么抵触与防备。
  我们四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我问男子想吃什么,他情绪低落地说:“无所谓。”但增主动承担了点餐的任务,照旧是叫了一打啤酒,又喊了四碗肠旺面,几个小吃。我示意邓琨别急着说话,我很随意地对男子说:“听你的口音不象是贵州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我又问道:“你平时一定经常锻炼吧?特别喜欢攀岩和徒步?”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邓琨很着急,他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弄明白。他望着男子说:“你和张五洋是孪生兄弟吗?”男子闻言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说:“他不叫张五洋,他叫肖明,肖明!”我微笑着说:“是的,他叫肖明,是你哥哥对吧?”男子点了点头,我说:“坐下吧,肖亮,不要激动,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我们没有恶意。”男子坐了下来,又一次惊讶地望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叫肖亮?”我没有故弄玄虚,很老实地回答道:“猜的。”肖亮有些无法相信:“之前说我喜欢运动也是猜的?”我摇摇头说:“哪能什么都靠猜?说你喜欢运动,喜欢攀岩与徒步不过是从你手上的老茧和肌肉判断的,当然,还有你刚才在任婉萍家楼下,你内心在挣扎要不要报复,而你要报复就得攀爬到四楼去,因为一楼有单元防盗门。当然,也许我的推断不一定正确,但我留意过,你当时在楼下的时候一直向上看,一是想看清她住几楼,二是在寻找便于攀爬的位置。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攀岩爱好者。”肖亮这才点了点头:“你的判断没错,我是徒手攀岩爱好者,平时很喜欢徒步旅行。”我微笑的看着他说:“你不介意和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吧?”他沉默了一会,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象是下了决心似的,缓缓说道:“我家在四川资中,肖明和我是孪生兄弟,在我们六岁那年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死了,那时候亲戚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就商量了把我和肖明送人。”但增给他满上了酒,他喝了一口继续道:“没过多久肖明就被一个女人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去,但分手的那种痛苦却那样的深刻,直到现在我都还能够感受到。肖明走后的一个星期,我也被人接走了,从资中去了成都。”肖亮说到这里,问道:“能给我支烟吗?”我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并为他点上:“我以为你不抽烟的,经常做运动的人很少有抽烟的。”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我是三年前开始抽烟的,从肖明死的那天开始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用眼睛瞟了一下邓琨,邓琨直视着他:“虽然说是我杀死了肖明,但当时我是逼不得已。他当时劫持着人质,精神已经崩溃,要同归于尽,而且根本不和我们谈话,我是在他准备动手杀掉人质的时候开的枪。”肖亮没有说话,喝着闷酒。我问他:“你们分开之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吗?”他摇摇头说:“这二十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哪。”邓琨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肖明的事情的?”肖亮抬起头来说:“你开枪射进他额头的那一瞬间,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没了。”听到他的回答,我和邓琨有些吃惊,就连一直在喝酒吃菜的但增也望向了肖亮。我问他:“那时候你感觉到的是他有危险,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当时的场景?”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你们相信不相信,子弹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所有感觉我想我应该全部都感受到了。包括他看到的场景,他心里的绝望与恐惧,和他身体的疼痛。所以说那时候我们已经第一次见面了,邓警官。”
  听到他的话,我感觉后背有一丝冰冷,我看了看邓琨,他的脸色很难看,只有但增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增说:“其实亲人之间,特别是孪生兄弟或孪生姐妹之间有时候会出现心灵感应,一些生命科学家也称其为遥感。当然,因为个体情况的不同,感应的深度也不同的。”说完他又继续喝他的酒,不再搭理我们。我接着问肖亮:“你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吗?就是体验到肖明的感受。”他摇头说:“其实只有三次。”他好像在回忆着:“第一次大概是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吧,有天晚上我正在做功课,突然身体有被殴打的感觉,很疼也很真实,那种殴打很残忍,象是很多人打对我拳打脚踢,我疼得闭上了双眼,叫喊了出来。这时候我面前出现一个画面,画面里,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男孩正被一群社会上的烂仔围攻。昏暗的街灯下,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身体的衣服也破了,隐隐看见许多伤痕。”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把回忆连接上:“我的叫声惊醒了我的养父母,他们跑过来看到我时吓了一大跳,我的脸上沾着血迹,身上是累累的伤。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一直觉得奇怪,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后来因为不知道原因,这事他们也不再追问了。其实我自己知道,在肖明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并承受或是分担他的痛与苦。”他说的这些,在我们听起来是不可思议的,我指了指他额头上的伤疤说:“照你这样说,你头上的伤也是真的了?”他苦笑着摸摸额头,“就在子弹穿过肖明额头的时候,我的额头就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痛,痛过后就留下了这个伤疤。”我点了点头:“第二次呢?”他又想了想:“应该是八年前吧,那天是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些资料,突然感觉头一阵疼痛,像是要裂开一样,那种疼痛是锥心的,感觉大脑里的血管象是要爆了一般。这样的疼痛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画面,还是那个长得和我一样的男人,双手抱着头在床上翻滚。我知道是肖明,我那个孪生的哥哥。”
  邓琨问他:“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到他?”肖亮说他想过,但从六岁到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他曾经在一些报纸和杂志上登过《寻人启示》,但没有得到哪怕一点消息。我说:“那这次你怎么会找到贵阳来的?”他告诉我们,他三年前哥哥出事的第二天他拼命的在网上查找关于击毙劫持人质的罪犯的新闻,才知道肖明原来是在贵阳出的事。他决心要为哥哥报仇,但那时养父的身体已经很差了,离不了他的照顾,他把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直到上个月养父去世以后,他才来到贵阳。
  邓琨最后才问到事情的关键:“你原来准备怎么报复?”肖亮说:“我想过很多种复仇的手段,杀了你们或者制造意外。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看关于侦探方面的书,我希望能够找到最有效的方式来达到复仇的目的。后来我想到了最简单的方法,在你们面前出现,造成你们的错觉,让你们精神错乱,崩溃。”我点点头,我承认他选择的方式很有用,恐惧是我们大家共有的心理,是人性最大的弱点之一。但我还是问道:“为什么都在任婉萍家楼下了,你会选择放弃?”他痛苦地说:“从情感上说,我应该为我哥报仇,但真正要去做的时候我好紧张,也好难受,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胃在痉挛,很想呕吐。我从来没害过别人,从我内心来说,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正确,我无法让自己坚定复仇的信念。我好没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做是对的,不要让仇恨遮住了你的眼睛,更不要让仇恨淹没了你的良知。一旦跨出这一步,你永远都不能回头,肖明的错不应该再在你身上重复。”他很难过,喝了几口啤酒,轻轻地抽泣起来。
  我握着他的手,双眼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睛对他说:“这件事是你的心结,现在是应该打开的时候了,经过这一次,你学会了如何去类别是非对错,学会了克制与忍耐,吃点东西吧,别喝得太猛,吃完了好好休息,等明天你醒过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原来生活一直这样的美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在今天全部忘了吧。”他平静了下来,“嗯”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然后很专心的吃着东西。邓琨抽着烟,没再说话,他心里也不好受,倒是但增有兴趣的看着我,悄悄地问:“催眠?”我只是笑笑。
卷一 隐形人 第十八章 女人的秘密
  “总是把太多的秘密放在心里,你会觉得很压抑,那种无形的压力会让你喘不过气。因而你要学会自我发泄和排解这样的压力与情绪,不要让自己的精神因此而崩溃。”我对风伟说。他用手把眼睛向上推了推,又整了一下领带,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我接着说:“你可以试着和我说,如果你觉得对面着我说不出口,你加我的QQ,可以在网上和我沟通。QQ号码778126275。今天的咨询就到这吧,回去好好休息,想想我给你说的话。下一次咨询的时间你出去后李晴小姐会告诉你。”风伟站了起来,想伸手来和我握手道别,但又收了回去,在西服上擦了一下,放下去了。我笑了笑,把他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四十。
  肖亮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在我们的劝说下放弃了报复的念头,回成都了。其实肖明和肖亮之间的那种心灵感应让我们都很震撼,假如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我们是很难相信的。那天晚上听到他的故事,我和邓琨都曾经感觉后背的冰凉,竟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只有但增,什么事都不在乎,一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肖亮是第二天就走的,他走了,但增也回黔灵寺去了,没有再陪着邓琨,一切又如平常,肖亮在我们的生活中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或许哪天,我们就会渐渐的遗忘掉了。倒是邓琨,经过这次以后更加坚信这个世上没有神鬼之说,把但增给气坏了,但增说反正他已经是邓琨的师父了,邓琨得经常尽尽做徒弟的本份,我们都知道,但增所指的徒弟本份更多是请他喝啤酒而已。我和邓琨仍旧为黄玉和张丽的案子伤神,却没有丝毫进展,我常常嘲笑邓琨,老公安老刑警了,这点破案子半天查不出来。他悻悻地说:“你以为是看电视,看小说啊?那些侦探个个都那么精明强干一个案子用鼻子闻闻就知道谁是凶手了?”最后我们商定还是由他去调查黄玉和张丽死前一段时间的社会活动,而我则认真思考一下几个案子之间的潜在关系。
  今天早上才进办公室关心就打来了电话,约我晚上和她们一起去K歌,我答应了,我告诉她下午有个预约,做完了就可以走了,她说那好吧,正好一起吃晚饭。风伟走后,我坐在办公室看着他的记录,等关心的电话,顺便打了个电话给老婆,告诉她我关心约了我晚上有活动,不回去了。她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看来你又有艳福了。”其实我对关心很好奇,我觉得她对我所帮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寻常,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无从得知,我甚至想过她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最终都让我给否定了,因为我们的相识是在案件发生之后,况且从接触后来看,觉得她并不象那个幕后黑手。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怎么能够隐藏得那么好,对我们而言,他就象个隐形人,总是感觉就在你身边,却永远也抓不住,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我没有拒绝关心,我反而期待与她的相见,我告诉自己之所以这样是想搞清楚她的目的,但我心里清楚,这和她的美貌也有很大的关系。
  半小时后,关心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到中心门口等她们,她们马上就到。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到门口等着了,不一会,欧小璐的“小奔”就停在我的面前,欧小璐从车窗伸出头来对我说:“上车。”关心则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着我笑了一下。上了车,我说道:“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待遇,香车美人亲自接送。”关心促狭地说:“好像你享受这样的待遇不是第一次了吧?”我一楞,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欧小璐,她笑了笑,脸色微红:“是我告诉她的。”我摇了摇头说:“天啦,女人要保守点秘密怎么那么难?”两个女人跟着大笑起来。
  我问她们去哪吃饭,欧小璐说:“关心喜欢吃刘一手烤鱼,要不我们去吃烤鱼吧?”我看了一眼关心,她高兴的点点头说:“好啊!”我则说道:“我随便,反正我不挑食的。”我问还有其他人吗?关心说吃饭就我们三人,一会去唱歌的时候还有两个朋友要过来,不过都是我不认识的。我说没关系,认识你们两个大美人就够了,她们笑着说:“一会还真有一个大美女会来呢,到时候可别把眼睛给看直了。”我打趣的说:“有我们关心漂亮吗?真要找这样的女人可太难了。”逗得关心哈哈大笑,欧小璐也笑,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笑容并不真实,相反她心里更多的是不悦,这是为什么呢?我再看看关心,她还是一副天真美丽与人无伤的样子,根本没有察觉到欧小璐的不悦,我仍旧说笑,没表露出来,但却在心里留意着她们的言行,也许是职业习惯,也许是她们的行为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其实这样的天气吃烤鱼不是一种享受,我感觉我也象鱼一样在火上烤着,汗水直流。我边吃边用餐巾纸擦着满头大汗,关心有点心疼的样子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们吃烤鱼了。”我说没关系,夏天就是这样的,而且我不管吃什么都会流汗,我这人典型的命苦。欧小璐“切”的一声:“你都叫命苦,那我们算什么?知足吧你。”我无奈的摇头:“凭什么要我知足?房没你们的大,不管怎么样你还有个‘小奔’,我有什么啊?”她笑着说:“这不还有我们关心的体贴吗?”关心白了欧小璐一眼:“快吃吧,那么好吃的东西都阻不住你的嘴。”我厚着脸皮说:“是啊,我家关心对我还真的很好。”然后便伸手去拉关心的手,关心打了我的手一下说:“去去,别影响我操作。”我注意到这时候欧小璐的眼神很复杂,我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象男女间的醋味,但却还带着一丝戾气。我心里一惊,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表现,难道她也喜欢上我了,看不得关心和我的亲热劲?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孔雀,但我只能这样认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总是感觉说不过去。再一想,如果她不是因为我这样,那她就是因为关心,如果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得过去了。我仍然认真的吃着鱼,可心里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欧小璐喜欢关心,所以她才会在关心和男人接触的时候眼睛中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敌意,也正因为她喜欢关心,才会在关心休假的时候约我出去吃饭,并向我说了很多关于关心的那些话。
  我发现了欧小璐的秘密,一个女人无法为外人知道的秘密,但关心的秘密是什么呢,她用心良苦的让我相信和她发生过关系,让我为她的付出感动,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是想让我为她做些什么?看着关心的样子,她应该对欧小璐对她的感情一无所知的,但却说不通,以我对关心的认识她的感觉很敏锐的,而且情感也很细腻,如果她知道,那她为什么还要给欧小璐这样相处的机会呢,太多的为什么把我的脑子搞得一团乱麻,索性不再去想,至少现在我可以享受美女带来的快乐,且随遇而安吧。
  快八点的时候我们到了位于都司路的“万唐”量贩KTV。服务生领我们进了预先订好的包房,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一男一女,关心忙给我们介绍,男的叫陈月松,是个煤老板,今天晚上就是他做东,而女的则是关心的高中同学,在省电视台工作,叫李曼玲。我感觉李曼玲本人比上镜漂亮,但我最欣赏的还是她那种气质,淡雅,恬静,一举一动都透出高贵的气息,我敢肯定她一定出自官宦之家。介绍完毕,大家坐了下来,点歌的点歌,说笑的说笑。我知道这晚的活动李曼玲才是主角,而之所以我能够一个人独享两个美女陪我吃饭,那是因为她们在给这个煤老板创造与李曼玲单独约会的条件。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九章 凶杀案
  我不太喜欢唱歌,但喜欢听,特别是听美女的歌声更是一种享受。当然,今天晚上的三个美女至少有两个五音不全,但却一点也不影响我审美的兴致。夏天的美女穿得非常养眼,特别是喝了点酒后,那种妖颜媚态更让人心猿意马。陈月松一直在讨好着几个女人,谁都看得出来他想追求李曼玲,可李曼玲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虽然她也很有礼貌的和他谈笑着,但她紧抱在胸着的双手却分明表露出了她对这个煤老板的拒绝。但陈月松并不知道这样的肢体语言的含义,看到李曼玲因为他的话而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他更是说得眉飞色舞,身子还故意地向她靠过去。李曼玲微微向后退了退,拉距离又拉开了。陈月松有些尴尬,但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轻轻地咬了下嘴唇。随即笑着对我们说:“大家点歌唱啊,朱医生,你和关医生来首情哥对唱吧。”我纠正他说:“陈老板,我可不是医生,我只是个心理咨询师,关医生和欧医生才是真正的医生。”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都差不多的嘛,在我心里你们都是医生。”我无奈地笑笑,也懒得再和他解释。欧小璐倒很积极,跑到点歌器旁对包房公主说:“帮我点首‘相思风雨中’吧,朱毅,会唱的吧?”我点点头说:“会是会,可唱得不好,别嫌我跑调就行。”她说:“那就陪我唱吧,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我们只是自娱自乐嘛。”
《迷离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