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我有一位从未谋面的良师,我是从一则小故事里知道他的。他是一位犹太法师,生活在19世纪初的一个俄罗斯小镇上。潜心思考信仰和心灵问题长达20年之久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触及到了问题的核心,人们往往会一无所知。得出这个结论后不久,有一天,他正步行穿过村里的小广场到犹太会堂祈祷,一个巡警出现了。那天早上,这个警察心情不好,便想找法师出出气。他厉声喊道:“嗨,法师,你究竟是要去哪儿啊?”法师回答:“我不知道。”这一下更惹恼了警察。“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他气愤地大叫,“每天11点,你都要穿过广场到犹太会堂去祈祷。现在正好是11点,你又正朝犹太会堂的方向走,而你却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你是存心愚弄我,我非要教训你一下不可。”警察抓住法师,把他带到了监狱。就在他要把法师丢进单间牢房时,法师转向他说:“你瞧,现在我竟然来到了监牢,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我们生活在一个极度神秘的宇宙里。托马斯·爱迪生说:“我们对99%的事物的了解,远不到1%。”不幸的是,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知道得很多。我们知道自己的地址、电话号码和社会保险号。我们开车去上班时,知道该怎么走,也知道回家的路。我们知道汽车是靠内燃机工作,也知道如何发动引擎。我们知道太阳朝升夕落,也知道月亮有阴晴圆缺。那么,还有什么神秘的呢?这也是我过去的认知。我在医学院读书时,常常哀叹,现在已没有什么医学新领域可涉足的了。所有大的疾病都被人类攻破;我再也不可能成为小儿麻痹症疫苗的研制者乔纳斯·索尔克那样的人,每天工作到深夜,为人类的健康贡献出伟大的新发现。噢,我们几乎是无所不知!在第一学年的头几个月,我们观摩了一个神经系主任的手术演示。示范模特是一个近乎裸体的可怜男人,在围满了学生的梯形教室前,这位主任通过出色的神经解剖学讲解,精确地给我们展示病人小脑受损的痛苦。他的演示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演示结束时,一个同学举手提问:“教授,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些损伤?他是怎么了?”神经系主任长舒一口气,回答说:“病人患有原发性神经病。”我们全都冲回各自的房间,在教科书里寻找那个术语,才知道“原发性”意味着“未知的原因”。原发性神经病,就是原因不明的神经系统疾病。